十一月份的到来,令北方的陆地上几乎蒙上了一层白色,北半球的天空似乎都变得更加沉重,仿佛是硬邦邦的铅块,投射不出任何来自暖阳的光芒了。
在华渝,鲜少看见白雪,今年也是如此。离上次感染者摧毁城市的事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建筑也重新翻修了起来,大桥也重建了,存活的人们也与恢复正常的人们重逢了,一切都在新闻上被报道了出来。
而夜里,芍梦还守着过去的一则新闻——“人民英雄郭昱同志”,室内光线昏暗,只有电视机的光在客厅里亮起,芍梦的脸上映着冷冷的光,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沉默。当时的情景也被摄影师录了下来,在电视上重复放映。
她最终将电视关掉,慢慢地走进了伊卡之前的实验室里,关上门。
伴随着一阵哭声,夜里的轻微的光芒照射进了房子里。
在电视附近的墙壁上,可以看见那里挂着一面赤色的锦旗,金色字样一笔一划——致人民英雄郭昱同志。
一夜之后,寒风不减。
警局,沈遇春也向孟柏声与傅彬说明了,周平灿反复强调,一定要将背后的凶手捉拿归案,左师立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得知了八部众的地盘,也做出了进攻的计划,希望这件事,孟柏声和傅彬也全力参与。
孟柏声和傅彬开始着手,当两人开始规划如何利用狙击小组打出优势时,又很快陷入了沉默。
傅彬翻阅着名单,从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整个华渝,没有比他更好的狙击手了。”孟柏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其实,让司南和以清好好在华渝呆着,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应该都是一件好事。”傅彬停止了翻阅,合上了册子。
“丁安浩申请参与这次的围剿,我批准了。”孟柏声拿出一盒香烟,那是伊卡平时喜欢抽的一款,她含了一根在唇边,娴熟点燃。
看着面前吞云吐雾的孟柏声,傅彬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代替司南?”
“没人能代替司南,”孟柏声果断道,“丁安浩是司南推荐的,司南说他是个不错的狙击手,可以帮到我们。”
“他知道这次行动?”
“以清今天问我了。”孟柏声回答。
傅彬缓缓起身:“一个星期后,会是一场大行动,依照你现在的精神状况,最好休息一下。”
“我只是抽了烟。”
“你已经抽了一包了。”傅彬拿起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倒入了垃圾桶里。
孟柏声看着她将烟灰缸放回桌面,接着将烟灰弹了弹:“我不希望我们中间还有人出事。趁行动开始前,你多抽时间陪一陪施施。”
“我会的,”傅彬拿着名册走向门口,到达门口时,她停下脚步,缓缓道,“昭尹她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她在等我去救她。”孟柏声掐灭了烟头。
傅彬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一眼后关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我去趟榕牙雪域。”
“那个地方既神圣又危险,你自己当心点。”孟柏声说道。
“很快就回来。”傅彬背对她说完后便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走出警局,施见楚已经在外面等她了。
“施施。”傅彬看见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你又要去哪儿?”施见楚走到她跟前,抬眼看向她。
傅彬道:“榕牙雪域。”
“要多久?”
“很快就回来。”傅彬回答着和刚才一样的话,只是语气温和了不少。
“那你早去早回,我也去片场了。”施见楚抿抿唇。
傅彬拉住她的手,望着她漂亮的脸,缓缓道:“施施,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干嘛突然这么煽情。”施见楚握紧她的手,凑近笑道。
“因为我认定了你,想在你去拍戏的时候去看你,想看你站在红毯上,拿着奖杯,朝台下致辞,我觉得你会穿墨蓝色的晚礼服,或者红色的裙子,然后我会带着我妈一起在台下喊你的名字,做你的头号粉丝……”
施见楚在傅彬描绘的蓝图里畅想着,她笑道:“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傅彬忽然拥抱住她,怅惘的表情没让她看见,她缓缓开口道:“这些年都是为做战警的事而忙碌,不知不觉都过去好些年了,我也没心思去交新朋友,施施,我好开心能够与你相识,相知。”
“阿彬,我也一样,”施见楚安心地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事情都好起来了,不久后,你一定要来片场,放心,不会有人再欺负我了。”
傅彬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地拥抱住她,半晌才道:“好了,施施,该说再见了。”
“又不是不回来了,”施见楚揪了揪她的脸,笑嘻嘻道,“少整得那么伤感。”
在警局前院,穿着战警制服的女人拥抱着同样高挑的漂亮女人,站在办公室窗口的孟柏声看着这一切,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她想起了什么,眼中一阵恍惚,嘴角的笑又消失了。
榕牙雪域——
类似古堡内部构造的房间里,乾达婆望着悬挂起来的宿命环,久久不能回神。阿修罗来到她身边:“每个人都有心结,我以为你的结在那天晚上已经解开了,乾达婆先生。”
“突然说这样奇怪的话,阿修罗先生,你永远让人匪夷所思。”乾达婆打算离开,但阿修罗却笑了笑。
“令人匪夷所思的难道不是你吗,原本想把孟柏声困在防空洞,让她好躲过炸弹的‘清理’,没想到她跑出去后,你不断地给她透露消息,让她的朋友郭昱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庵南山,差点害死我,然而却恰恰成为了宿命环的‘其中一员’……”阿修罗啧啧道,“你究竟是想帮助孟柏声,还是在彻底地仅仅只是乾达婆呢?”
“我的任务是将宿命环带回来,我已经完成了,其余的,用不着你操心,”乾达婆转身道,“反而是你,亲自操作试图好几次去杀死周平灿,这又是为什么?”
“这是我的故事,乾达婆先生,愿意听听吗?”阿修罗慢慢地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