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棚内拍摄任务后,第二天整个剧组又被吴谋打包带到帝都郊区的某个景区那儿拍摄了山景,可以说是十分努力地利用有限资源了。
围观了一天没有小师妹的大师兄易扬因为皮而每天都把师父气得半死的师门日常后,齐怀瑾越来越能理解温峙为什么会喜欢上易扬了。
他太亮了,就像刻在模板长成的少侠,平日里就像一只肆意撒欢的哈士奇,长得英俊脾气又好,还有些无伤大雅的皮。可他又不是一个傻憨憨的二世祖或者流里流气的小流氓,在那副跳脱的皮囊下,有侠义作脊梁,又有柔肠在心,在他眼里,黄花大闺女被强抢和阿婆的鸡被偷都是一样的,既然是不平之事,都应倾力相助,或有轻急缓重,但绝无大小值得之分。
这样的人,实在很难让人不喜欢。
在齐怀瑾看着易扬的成长,刚刚燃起对易扬的爱情,并且还没变质成母爱之前,剧组的的工作进度终于展开到了大漠部分。
之前言之凿凿说要跟着齐怀瑾一起去拍摄的宋仁在接了一个电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让顾青问了一下她在工作室的小伙伴,齐怀瑾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染上不好的毛病欠钱跑路了。
等到最后快上飞机了,宋仁还是没能赶回来,于是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家发小齐怀瑾和顾青两个人是如何一人一句地讲对口相声,在宋仁的爱豆谢峻茂面前,肆无忌惮地将宋仁塑造成一个冷血渣男形象,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当代塑料友情。
飞机落地后已经是傍晚,考虑到旅途颠簸,吴谋到底还是没有让他们一下车就无缝开始拍夜戏,而是带着剧组所有人一起,先去找了当地著名的饭馆,进行一顿最后的晚餐。
到了一个地域特色十分浓厚的地方,是很容易被当地民风带着跑的,西北民风彪悍又是全国知名,大家在两碗酒下肚后,纷纷飘了起来,抛弃了对名导影帝富二代的尊重,对着组里的三个灵魂人物一通狂轰滥炸,挨个敬酒,理由从电影开机大吉一路扯到我今年刚生了个闺女好开心。
还没等齐怀瑾搞清楚已经开机了大半个月和满月都做完了的小姑娘到底和敬酒有什么关系,他那端着宽口碗的手就不知道被谁推倒了微张的嘴边,咕噜咕噜,半碗下去了。等到一碗好不容易喝完的时候,齐怀瑾刚想趁机不给自己续酒了,又是一只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的黑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哗一下又倒满了。
“来!喝!你这太不够意思了,是不是看不起兄弟们啊?不行不行,姐妹们也得尊重着!来!喝!”
中国酒桌文化,恐怖如斯。
一碗又一碗,事后回想起来,齐怀瑾怀疑当天桌上那一大瓶酒可能有三分一都是他喝下去的——至于剩下那三分二,大概进了他的难兄吴谋和谢峻茂的肚子里。这一通胡乱灌完以后,齐怀瑾生平罕见地彻底断了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壳里一清二白,宛如昨天被人摁着重新出了厂。
叹了口气,被阳光晃醒后,齐怀瑾习惯性地转头避开那刺目的来源,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不着片缕的光洁背部。
?
??
???
我靠……!齐怀瑾张开的嘴瞬间就合不上了,脑子里疯狂运转,但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他实在是回忆不起来零星半点。他悄悄地收缩了一下自己的某个部位,发现尚且安好以后,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任何一个接受过基础两性教育的人,都会知道,在醉到断片的时候,人是不会有什么行为能力的,别说让海绵体鼓胀起来了,齐怀瑾怕是手都抬不动。所以,只要他下面那个在同性关系里经常被迫承受本不应该承受东西的部位没事,那么他就还是清清白白一小伙。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齐怀瑾也都懂,但是作为新世纪的四好青年,齐怀瑾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尴尬的场景,他躺在床上,认真地思考自己究竟是应该戳醒身旁这位至少光着上身的大兄弟,还是安静如鸡地躺着。
犹豫了半晌,齐怀瑾还是哆哆嗦嗦地闭上了眼睛。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尴尬的场景,还是交给这位和自己有一夜之缘的大兄弟自己操心吧!加油齐怀瑾,拿出你的演技来!
卧房里的中央空调尽职尽责地把温度控制到了最适宜的数字,阳光逐渐移动,不再从窗户口直射进来,躺着躺着,齐怀瑾一不小心就真的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吃一堑长一智,齐怀瑾没有轻易睁开眼睛看世界,而是先用心感受了一番,发现自己的谨慎居然还真派上用场了,身旁传来一股温度,过了一会,齐怀瑾甚至听到了翻页的声音。
那个大兄弟居然还没趁机走人!?他是要碰瓷我吗?齐怀瑾紧张地几乎都要不会出气了。
“醒了就起来刷牙吧,早餐我放在客厅桌上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齐怀瑾顾不上再装死,唰一下睁开了眼。他转头一看,身旁半躺着正在翻剧本的人果然是谢峻茂。
“我的天,哥哥是你啊!”齐怀瑾松了一口气,他险些以为自己昨天晚上醉过头被哄着拍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视频,今天就要面对惨烈的仙人跳了。
幸好幸好,那些灌酒的工作人员还算良心没有死绝,居然误打误撞把他和谢哥放在了一张床上。想到这里,齐怀瑾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羞涩,趁着谢峻茂眼睛还留在剧本上,他抓紧背对着谢峻茂下了床,大喊一声我去刷牙了,然后低着头朝着卫生间冲去。
一口气冲到卫生间,把门关上后,齐怀瑾才终于抬起头来。洗漱台上的镜子明亮清晰,映出了齐怀瑾潮红的脸。
虽然在之前录制《前辈请指教》的时候,齐怀瑾也经常和谢峻茂睡在隔壁床位,但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没有中间清晰的、因为两张床拼在一起时无法严丝合缝而留下的间隙,没有一人一个被窝的两床被子,更没有随时可能响起的鼾声,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睡在一张床上。
草草刷完牙后,齐怀瑾开着水龙头,大捧大捧的冰水被他疯狂地泼在自己的脸上,好一会齐怀瑾才感觉到两颊的热度逐渐消退。
随着热度下降,齐怀瑾的脑子跟着重新上线,他又一次努力地回忆了昨天晚上,和上一次的惊恐不同,这一次却是满怀期待。但很可惜,唯物主义世界并不会随着唯心主义的主观意识而改变,齐怀瑾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也太可惜了吧!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和谢哥躺一张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