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离开这个剧组,理由随意你想怎么告诉吴导,只要速度快些就好。”
“那我有什么好处?”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没有准备,赫曼咬了咬后槽牙,蓄势待发想从男人身上扯下一大块肉,“这部戏是我现在翻身的关键了,你想用什么劝服我自己滚蛋?”
“一部大女主,”谢峻茂笑了笑,他知道赫曼已经打算松口了,“何导的电影,讲述女帝的一生。”
何导是和吴导并列的名导,手里的奖项不少,成名作可以列出十几部,唯一的缺点就是凶,但被他训过的演员全都脱胎换骨。听到这个条件,赫曼就知道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和她扯皮的打算,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见好就收。
“好。”
女人的话音一落,谢峻茂就点了点头,做足了礼节后一瞬也没有停留,径直从赫曼的房车上离开。等他回到片场的时候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没过十分钟,齐怀瑾还在和他戏里的爹妈磨缠,想来是没有那么多心力能发现本应一直坐在躺椅上的人中途曾经离开过。
虽然知道齐怀瑾大概率不会拦着他,但是谢峻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瞒住这件事。他不愿意让自己的阴暗沾染到小太阳身上,哪怕是一丝半毫,有些事情,只要静静地埋在黑暗的地底就好了。当然,要达成这个目标的话,还有一个人是谢峻茂必须搞定的,那就是吴谋。
不出所料,吴谋在知道赫曼自愿退出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既开心大麻烦自己挪坑了,又对已经拍好大半的戏份感到头秃。在后面的时候赫曼还有一些戏份,不管是找个演员重新拍摄,还是让赫曼继续拍摄,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在这时候,谢峻茂私下联系吴谋,发出那份明显早有预谋的新剧本,吴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想到这些破事都是由三个恋爱脑聚在一起碰撞出来的,吴谋就觉得自己肝火旺盛难以自抑,一通电话打过去把谢峻茂喷了个狗血淋头,等爽了以后挂断一看通话时长,他居然又破新高,整整骂了有四十几分钟。
即使如此,眼看着这些人背着自己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怕是协议都签得一清二楚一式两份,再一看谢峻茂发过来的新剧本,逻辑通顺剧情大纲不变,只是把老板娘的戏份全都转移给了别人,吴谋也只好选择忍下这口气,按照新剧本来拍摄。
等第二天吴谋宣布这件事,并且把新剧本分发下去以后,最高兴的居然还是突然得到不少加戏的捡漏王女二,小姑娘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写满了兴奋,握着吴谋的手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导演的期待。
吴谋罕见地失去了女儿控属性,脸上不再挂着慈父般的笑容,听完新晋女一声情并茂的小作文以后,他只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闺女,谈对象了吗?”
小姑娘俏脸一红连连摇头,“没呢没呢。”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唰一下撒开手,还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写满着这是另外的价钱。
吴谋很感动于这姑娘不会是个恋爱脑,但是看着这番二傻子行径,吴谋忍不住心更累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摆摆手让小姑娘抓紧去看新剧本,别到时候演不好挨他骂。
纵然一开始的时候比较折磨人,但是当换女一的风波逐渐平息,片场工作步入正轨后,吴谋不得不承认谢峻茂那快刀斩乱麻的决定是对的,现在片场风气良好人人向上,工作效率不降反增。
等谢峻茂拍摄完乘一叶扁舟在江上渐行渐远的戏份以后,剧组就正式杀青了。比起心血结晶即将变成成片进入院线搬上大屏幕,吴谋显然更开心自己终于不需要再看见谢峻茂和齐怀瑾这两个连体婴。
我发誓,下次再找演员,老子第一条要求就是不单身的不要!
愤怒的吴导看见了希望的曙光,而热恋的小情侣却开心不起来。
谢峻茂和齐怀瑾在剧组里称得上朝夕相处,自从上一次突破一回底线,两个房间就如同虚设,大床上永远躺着两个人。齐怀瑾早已经已经习惯带着谢峻茂薄荷味的吻入睡,早已经习惯和谢峻茂一起坐在餐桌上吃各种口味的早饭,现在要离开剧组这个小小乌托邦了,早在一周以前,齐怀瑾的心底就满满都是不舍。
与之相反,谢峻茂看着却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该吃吃该睡睡,搞得齐怀瑾心里头郁闷死了,但又找不到借口生气,更舍不得把所剩不多的同居时间浪费在吵架身上,只好自己一个人窝在懒人沙发上闷闷不乐。
平时对齐怀瑾的小心情了如指掌的谢峻茂这回却像是睁眼瞎,齐怀瑾觉得自己都快直接把“我不开心”粘在脑门上了,谢峻茂居然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怎么回事?这还没到半年,我们就要经历七年之痒了吗?
等到吃完杀青宴回酒店,齐怀瑾洗好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越想越生气,刚刚杀青宴上喝的几杯酒全都蒸发上头,让他得出了一个让自己事后苦思冥想,就是想不通的结论。
齐怀瑾觉得,之所以谢峻茂没发现他的小情绪,都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在物理意义上深入地了解对方!
这画风偏差的结论又导致醉酒上头的齐怀瑾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他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哪怕真的是因为平淡了厌倦了没有感觉了不上心了而一拍两散,至少他彻头彻尾地得到过这个大帅哥!
于是,酒壮怂人胆,齐怀瑾在三杯酒下肚以后,行动力高到惊人,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去谢峻茂整理好的行李箱里扒拉出一件白色衬衣后,不顾乱七八糟丢满地的衣服,甚至往上又丢了几件,然后只穿着衬衣,敲响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