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认识。”离生兀自笑道。
“你们把冯姐姐怎么了？”
“她吗，”离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去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她会过得很快乐。她答应给你们做的风筝，我带来了。”
孩子们拿到这些风筝，对他们的疑虑才有所缓解，其中一个问道：“那，冯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对你们很好吗？”
一个年纪较小的小孩子急匆匆地答道：“是啊是啊，冯姐姐对我们很好的，要不是有她，我们现在还在街上乞讨呢，连件完整的衣服都穿不上。”
另一个接着道：“这个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她说让我们晚上的时候扮鬼叫，连续好几天，这里就再也没人来了。”
“我也看见过，可冯姐姐明明很好啊，为什么那里的人都不喜欢她，还说什么人什么夫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我都要气死了，那些臭男人，老是把冯姐姐的衣服撕破，好几次我都看见她一边哭一边补衣服，可是，她给我们的衣服都是新的。”
说话的孩子，说着说着就淌下泪来，泪滴到风筝上，他卷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擦，生怕把风筝给擦坏了。
“冯姐姐怎么突然就出远门了，是去探亲了吗？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养伤，那些臭男人，哼，等我长大了，看我不揍死他们！”说着霍霍了两下自己的小拳头。
其他人都笑起来。
“你要揍得话，带我一个！”
剩下的几个小男孩，纷纷举手加入。
离生与向子慕看着他们意气飞扬的脸，心头五味杂陈。
冯若盈，是个好姐姐。
她将这些流落街头的小孩照顾地极好。
离生甚至开始自责，起火的时候，她是不是应该，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救出来？
也许……
离生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道：“春天快来了，风筝马上就能放起来了。”
几个孩子把风筝折起来，有些倔强，“我要等冯姐姐回来，她答应会和我们一起放的。”
风筝上面绘了一只展翅的沙燕，翅膀上托着两盏盛开的莲花。
绿荷菡萏，花叶相映。
寓意，福寿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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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周君子被人带走之后，向子慕找了他很久，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其实，这事情不难梳理清楚，无非就是一个在人间飘荡了很久的鬼魂，想要和她前世的丈夫再续前缘，奈何她的丈夫已经有了这一世喜欢的人，所以她要想办法让他喜欢的人在人间消失。
所以，很明显，在鬼苑带走周君子的，就是那个所谓的鬼魂。
孟以却觉得奇怪，按照周君子的说法，她威胁周君子，如果拿不到吴陶陶头发做的戒指，就会去吸食人的精气，那她之前难道是光靠空气活的？小小的一个鬼魂，竟然不靠吸食精气在人间存活了一百多年？
这怎么可能！
要不就是她说了谎，要不……她的原身根本不是鬼魂！
对，不是鬼魂，这样才能说得通！
他将这些猜测告诉了向子慕，反而更引起了向子慕的怀疑，“孟以，你……也是人，对吧？”
如若不然，他为何对于这些非人间之事，丝毫不惊讶。
“你应该不是什么妖怪，或者神仙吧，还是说……你也会发病，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才对这些事情……嗯……习以为常。”
他在等孟以的回答，可孟以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问得问题非常好笑，“你是不是太累了？”
太累了？是，他是太累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是一伙的，只有他一个是局外人。
冷灵雨，孟以，珠萝，元遥，他们似乎都对这些鬼神之事习以为常，连一点点惊讶都不能从他们身上看出来。
若不是他太累了，他怎么会生出这种错觉？
“刚才李府传消息过来，李林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若是我们再找不到那个女人，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死于她手下。”
向子慕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没有在孟以身上斤斤计较，当务之急，得先找到那个女人。
此时，夏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说，周君子出现了，可是他来了向府，说是要见向子慕一面。
周君子身上的衣物完好，但是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他告诉向子慕，那天在鬼苑，确实是那个女人把他带走的，因为她一直跟着他，看冷灵雨要对他动手，才冒险现身，她还说，要周君子记得与她的约定，还有三天时间。
说到这里，周君子就顿住了，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我告诉她，我愿意与她再续前缘，只要她……放过陶陶。”
向子慕气得都知道说什么了，那个女人本就因为周君子对吴陶陶一往情深，才会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现在看到周君子如此勉强地要与她再续前缘，还不得疯了！
果然，周君子下面的话就印证了他的猜测，“然后，她好像……更生气了。”
周君子就像是脑子突然坏了，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
“哼，你可以的。”
向子慕无话可说，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坏了！
周君子这么气她，那个女人肯定又要去找李林了，周君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向子慕和孟以冲出了府，马蹄声渐行渐远。
李远看到自己的儿子突然口吐白沫，吓得心脏突突直跳，“快，快去向府！”
通报的人还没出去，就看见向子慕带着一个人从府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也不等那小厮说些什么，就直接冲到了李林的房间，果不其然，就看见了正抹眼泪的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