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豪酒店外,枫叶铺满了夹道。
如血一般鲜红。
这南临一地,天气本身就要阴冷湿寒一些,一场暴风雨之后,大有转眼入秋的姿态。
街道上,行人裹着衣物,行色匆匆。
而骏豪酒店内,则是有些剑拔弩张了。
不过,叶涛依旧镇定谈笑,丝毫没有慌乱。
这对他来说,本身就是小场面。
战场直面千军,亦是谈笑渴饮匈奴,这等场面,简直小儿科。
他将杯中的罗曼尼康帝,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只不过,始终不如烧刀子,只可惜,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喝不了。”叶涛放下酒杯,突然表情一改,“我倒是想问一句,这‘落日斜晖’,可是我小舅子的私藏,你杜笙,可知我小舅子贷了高利贷?”
此话,分明就是在刨杜笙的老底,揭他的伤疤,旁人虽然早就想过这种事,可谁敢说?
这骏豪酒店,都是那魏嘉明的地盘啊。
南临三大家族,可不是说着好听而已,在南临,他们就跟土皇帝一样,权势盛极一时,就连分区守卫长,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毕竟,这个地方并不是战略要地,即使是守卫长的身份,也不过尔尔。
“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来人!”魏嘉明可不想再听这个倒插门废物,胡言乱语了,当即大手一挥,十来个打手,已经将这张桌子围了起来!
“敢在我订婚宴上捣乱,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魏嘉明冷眼下瞰,本欲从这个废物倒插门脸上,看到恐惧的表情。
然而,他失败了。
叶涛一脸镇定,反倒是再将酒杯倒满,无人敢拦。
“卧槽,这小子,好生大胆,喝着人家一百多万的酒,还在人家的地盘撒泼,牛皮啊!”有人不停的抱胸摇头。
“牛,确实是牛,这种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估计等会儿得从这里爬出去。”有人戏谑。
“能有一口气爬出去就不错了,得罪了魏家,南临,只怕是步步惊心了。”有人调笑道。
而此时,叶涛,仍是没有理会魏嘉明,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围靠上来的打手,他依旧是如若不见。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杜笙身上。
仿佛要将这个蛇蝎女人看个通透。
“妈的,你在往哪儿看!”魏嘉明只觉自己的领地受到侵犯一般,暴怒不已。
叶涛淡淡一笑,“我的大舅子,这眼光倒是不错,长得倒是像那么一个人,可惜,这心却是黑的,不知道,这午夜梦回,你这蛇蝎女人,可有梦到过我那早死的大舅子?”
此话一出,杜笙蓦地一个踉跄,脸色惨白。
说起来,她昨晚,同样是那个暴雨夜,还真的梦到了云岚。
她梦到,云岚一身是血,就这么在雷光夭矫,穿过窗棂的夜晚,大喇喇的站在他的床前,一身滚烫的血液,如泉水一般,不停的从他的身体里汨汨流出!
这一幕,甚至直接将杜笙吓醒了。
而叶涛,甫一提到这个,杜笙自然想起了那个画面,哪能不怕?
“你,你不要说了!”杜笙一脸惊惧,惶恐不安。
魏嘉明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这般挑衅,当即暴喝,十来个人顿时晃荡着拳脚,便要朝叶涛打来。
可就在此时,胡大守卫长,直接抬手就是朝为首的一个打手,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打手的门牙,直接从嘴巴里扇了出来!其他人,哪敢造次,立马停了下来。
魏嘉明见状,寒声道,“胡大守卫长,你是什么意思?”
胡大守卫长冷哼一声,“注意你的语气,老子,可不是宋国豪这些垃圾守卫长可以比的,要不是老子看在你爹和我爹有点交情,你以为,凭你的身份,能请得动老子?”
此话一出,相当于是重重的扇了这魏嘉明几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个胡大守卫长,明明身份如此高贵,为何会为了一个倒插门的叶涛,得罪这么多守卫长,甚至是魏家大少爷?
众人正狐疑间,叶涛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退下。”
那个前一秒,凶神恶煞的守卫长,竟是直接退了下去,就连眼神也如服帖的猫!
这,简直令人更加生疑了。
魏嘉明瞳孔微缩,胡大守卫长,他自然惹不起,可是,这叶涛,废物倒插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问题,分明就是捣乱!
可是,一时间,他还真就没辙。
毕竟,这胡大守卫长,就跟吃错了药一般,帮着叶涛在说话。
除非,这胡大守卫长,能够支开。
就在此时,胡大守卫长电话又响了。
他低头看了看来电,瞳孔微缩,随即凑到叶涛耳畔,“叶先生,我有急事,我会派人……”
“不必,去忙你的。”叶涛淡淡说道。
魏嘉明见状,心头那个愉快啊。
这简直就是老天在帮他,他心说,“叶涛啊叶涛,今晚,你是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
等到胡大守卫长,愤愤然离开,魏嘉明终于自在了。
“是不是觉得,我没了靠山,你就可以胡来了?”叶涛,此时冷不丁来了一句。
魏嘉明冷哼,“即使是他在,又如何?叶涛,是吧,你可想过,今晚惹了我,你会是怎样的下场!”
魏嘉明声若震雷,那些原本还有些忌惮的打手,顿时朝叶涛围拢过去!
“下场?我从不考虑这个,”叶涛抿了一口酒,“昨夜的暴风雨,应该和那个晚上一样,要是没有那一晚,这画,应该还在我大舅子家里,这女人,应该也在我大舅子的床上,世事变幻,当真无常。”
此话一出,魏嘉明的怒火,业已燃到头顶。
“叶涛,你这混蛋,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魏嘉明暴喝,一把将吓得战战兢兢的杜笙揽了过来。
“给我打,打到他爬不起来为止!”杜笙用尖利的声音,狂吼道。
一大群大手,如黑潮一般,朝叶涛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