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环绕周身，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胆寒。
“员峤！”
沐怜担忧的大喊了一声，但是方元峤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只是看着庄梦雨，就这么看着她。
直到庄梦雨周身的杀意收敛，他才说道：“你在害怕。”
是，方元峤果真是最了解她的人。
庄梦雨轻笑。
因为她也最了解方元峤，所以，她很清楚，方元峤口中的真相，不会是假的，但是，一定是自己永远也不愿承认的。
“相对于看着你死，我现在也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你。”
说话的同时，方元峤伸出手来，他的掌心有一块意识晶体，与普通的意识晶体不同，上面的气息，庄梦雨再熟悉不过了。
是墨翟，墨先生。
“这是主人死之后，留下来的。”
庄梦雨看着方元峤掌心的意识晶体，整个人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她屏住呼吸，缓缓的抬起手。
就在她即将要碰到意识晶体时，手腕被突然握住了。
“这种时候了，还有必要看吗？”
闫少谷死死的抓着庄梦雨的手腕，阻止她去做不利的事情。
是啊，还有必要吗？
庄梦雨闭上了眼睛，在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一股寒意突然袭来。
她猛然睁眼，不过转瞬之间就被拽入了意识深渊里。
看着面前波涛汹涌的河流，庄梦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原来你也会害怕吗？我以为死亡对你而言，就如同摘掉一片叶子那般轻易。”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庄梦雨神情一震，匆忙转身。
“白练。”
对，那种强烈的不安，就是来自她！
太久没有见到白练了，竟然忘记了她。
“我以为看到我，你不会感到惊讶。”
白练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庄梦雨知道她误会了，但这点误会早已不重要了，庄梦雨眼神暗了下来，没有再开口。
白练缓步靠近她，叹息道：“江南，不，你不是江南，你根本不配！”
“我知道你恨我，我更清楚你的怨气有多深，而我，不会否认，也愿意承担罪责，但不该是现在。”
鲲鳞兽甲瞬间出现，将庄梦雨整个笼罩着，并不断扩张，最终阻止了白练的脚步。
同时庄梦雨的手中也化出了宝剑，她缓缓转动着手腕，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听到庄梦雨的话，白练更加失望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吗？我是因为你，才原谅许宣的，也是因为你，决定好好的活下去，我曾经是那么的相信你，感激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毁掉我仅剩的美好？”
“不，你错了，你的所谓美好，是江南给你的，不是我，我带给你的只会是绝望！”
在意识之境里，庄梦雨发现自己的力量几乎是完整的。
不对，这不是力量之争，这是意识之争，而自己本就拥有役梦术，想要在这里毁掉白练的意识简直轻而易举。
身后的水更是绝佳的元素，白练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她只记得自己是水蛇，却忘记了庄梦雨可是一条鲲。
意识运转间，整个空间开始变化。
身后的河流就像沸腾了一样，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大地也开始龟裂，裂缝里冒出沸腾的水，就在白练的脚下。
逼迫着她不断后退。
“你，你竟然……”
白练一脸震惊的看着庄梦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白练，现在的你应该算是半个普通人，所以，你认为可以在意识之境里发挥出自己完整的实力，可是你忘记了，我是谁。”
“传说中，庄子座下上古神兽鲲。”
在庄梦雨的提醒之下，总算是想明白了，最后一个字，白练紧紧咬着牙说出口的。
“虚幻的梦境，虚无缥缈的意识，才是我的主场。”
庄梦雨的杀意已至巅峰，可是她还没有动，她的手有微不可查的轻颤，她在等，但是在等什么，却说不清楚。
“呵呵，”白练苦笑了一声，随之便是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她笑的悲愤，笑的撕心裂肺。
庄梦雨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如果我自毁意识呢？你还能出去吗？在这即将毁灭的意识空间里！”
她终于笑够了。
笑够了，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充满绝望的话，“如果我自毁意识呢？”
庄梦雨心底微颤，冷然道：“你可以试试。”
白练并不是在威胁她，这一点，庄梦雨很清楚。
许宣的消失，那积压了千年的怨怒，早已经将白练的心剥离的连渣都不剩了。
庄梦雨提高了警惕，她该动手了，她应该在白练自毁之前将她消灭，只有这样，庄梦雨本就支离破碎的意识，才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好，那我们就试试看。”
白练沉声说道，话音未落，意识空间就开始动荡不安起来。
豁命而为的举动，脱离了庄梦雨的掌控，整个意识空间就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开始一块一块的掉落。
而白练的意识形体也出现了裂痕。
来不及了，再不动手，就真的来不及了。
“呵呵。”
白练看着庄梦雨肆意的笑着。
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真的不该逼我！”
庄梦雨咬着牙说道，她的身影瞬间就消失了。
而此时此刻，白练的意识，已经处在彻底毁灭的边缘，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庄梦雨立在了白练身后，一剑便刺穿了已经快要破碎的意识形体。
动荡越来越厉害了，白练的意识也瞬间破碎，同时，庄梦雨手中的剑，变成了无数蓝色的蝴蝶。
“哗！”
整个意识空间破碎了，庄梦雨还没有出来。
周身的灵力改变，众人皆凝神以待。
闫少谷整个人阴冷的仿佛来自地狱，他千防万防，竟然忘记了白练的存在！
空间发生扭曲的瞬间，两道身影凭空出现。
方元峤是想接住庄梦雨的，可是被闫少谷抢先了一步。
同时，温润接住了白练。
“他怎样了？”
沐怜跑至温润身旁，着急问道。
温润仔细的检查了下白练的意识，深深的舒了口气，“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