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徐鸿双臂交叠在胸前，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可奈何，“在下已经将卢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翻了个过，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浮生录的线索。”
“此人在哪里？”
/
庄周在来到重明馆的时候，重明馆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
“你知道我会来。”
庄周望了望四周，语气清冷到了极点。
“你说过，我了解你。”
柳清明的语气则意料之外的轻柔，似乎企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而，他的话换来的却只有一声冷笑。
“既然如此，那你该知我来的目的。”
庄周坐在了柳清明的对面，他们已经太久不曾这样面对面坐下来交流了，两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口的酸涩。
曾是彼此最信任的人，曾看向对方的眼神里是纯粹的情谊，现在却多了太多太多的戒备与算计。
“是，我清楚你的来意，不过那不是我今天的重点。”
柳清明神情凝重，庄周挑着眼角笑道：“原来你有话要对我说。”
“赤鱬，你应该见到了吧。”
庄周的脑中闪过了庄梦雨带回去的那条丑鱼的身影，眼神暗了暗说道：“你在怀疑我。”
“不，”柳清明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怀疑你，而是在怀疑你当时梦蝶的缘由。”
柳清明解释的很干脆，也很直接，令庄周不得不认真起来。
“赤鱬身上的伤，只有役梦真言最后一章才能够救它，而役梦真言最后一章，是我在梦蝶之后得到的灵感，嗯，你会有怀疑倒也不无道理。但是你在怀疑什么？”
“你是在梦蝶之后，开始对现实与梦境的联系产生质疑的，并且得到了役梦真言最后一章的灵感，无相之门更是在役梦术的指引下找到，并被打开的，如今，绝海深处的危机，又与之有关，子沐你当真不曾怀疑过吗？这一切都是从梦蝶开始的，这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
柳清明说的很有道理，也的确很值得怀疑，可是庄周摇了摇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墨子你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的确一切都是在梦蝶之后开始的，但是！你忘记了，我的理念是在你的提点之下形成的，第一个提出虚实交融理念的人是你，没有你的提点，这一切都不会开始。所以你要怀疑自己吗？”
“这……”
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有想到。
见柳清明一时语拙，庄周冷笑着说道：“我真的该感谢你，没有否认这一点。”
对此，柳清明也只能暗自叹息，问道：“说说你来的目的吧。”
“浮生录，浮生录中到底记载着什么？你对梦雨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这段历史真的连你也不知道吗？”
庄周语气中的怀疑毫不掩饰，柳清明脸上尽是无奈，回答道：“我没有理由欺骗众人，何况浮生录关系着绝海深处的危机。”
“嗯，”庄周沉吟片刻说道：“也是，在你的心里，天下、世人就是一切，关乎苍生的安危，你的确没有说谎的理由。”
说到这里，庄周突然顿了下，随之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咬着牙低语了一句，“玄微子！”
见他神情不对，柳清明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无事。”庄周抬头看向柳清明，眼中寒芒尽敛，“告诉我，有关浮生录，你所知道的一切。”
柳清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含叹息道：“我虽然不曾见过这本书，但的确知道它记载了什么。”
庄周没有应声，凝眸看着他，那双眼睛仿若寒天冷月，令人战栗又不禁神往。
柳清明避开了他的目光，继续说道：“书中记载着龙脉的形成，和万里边城的建造缘由，我曾暗中调查过此书，知道它的人寥寥无几，不仅如此，在我调查它的时候，还发生过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柳清明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表情很凝重，所以庄周对他口中的所谓奇怪的事情，很在意。
“没过多久，曾向我提供信息的那些人也死了，和卢生一样的死法，显而易见被什么人处理了，而处理他们的人，藏的很深很深，我亲自调查了许久，都没有任何收获。”
“没有任何怀疑的目标吗？”
庄周眉头微皱，他可不相信，在墨翟的亲自调查之下，会真的毫无收获。
果然，柳清明沉默了片刻说道：“有，皇族。”
“呵，心照不宣。”
在听了柳清明的话之后，庄周心中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也是皇族。
接下来两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庄周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柳清明并没有挽留他，在庄周即将走出客厅大门的时候，语含感慨的说了一句：“永远留在梦境之中，不过是虚实颠倒而已，这并不是我们当初的理念，你们已经脱离原本的道路了。”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条路无法到达我们想去的目的地呢？”
庄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如果你不曾背叛我，这个世界早就改变了。你还记得吗？最初是我先产生质疑的，是你告诉我，世间万事没有对错，不过是作出选择，然后不惜一切的坚持下去。”
“我终于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决心，你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告诉我，我们坚持的理念是错的，墨翟你不仅背叛了我们的理想，更背叛了我对你全身心的信任。”
话音落下的同时，庄周幻化为无数蝶影消失了。
柳清明站起身来，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庄周的每一句谴责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在柳清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说的没错，一切因他而起，是自己将尘脱世外的庄周拉入了理想的漩涡里，最后自己却先挣脱漩涡，将他留在其中沉沦，难以自拔。
“先生不好了。”
庄周离开没多久，苏尘就回来了。
见一向沉稳的苏尘，面色沉重，柳清明立刻皱起了眉头问：“怎么了？”
“桃源仙地出事了，古剑被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