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方元峤双眼微眯,笑着说道:“先生既然拥有这般灵器,该是高级的阴阳师才对,却被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偷了灵器,不觉得哪里不太合理吗?”
安岩显然是知道方元峤肯定会提出这个问题,略显无奈道:“其实这罗盘是我故意丢的。”
庄梦雨问:“为什么?”
安岩的目光自方元峤身上扫过,落在了庄梦雨身上,回答道:“因为天命,你们应该很清楚,阴阳家的人都比较信天命。”
这一点庄梦雨自然能够明白,她不明白的是,“所以呢?这与你故意丢失罗盘有什么关系?”
“关系?”安岩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们不是来了吗?”
“哈?”
庄梦雨愣了下,随即说道:“你是说,我们就是你的天命?”
“对,也不对,应该说,你们是带来我天命之人。”
安岩背靠在椅子上,悠然的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感觉有点不太可靠啊。
庄梦雨扯了扯嘴角,与方元峤对视了一眼后,说道:“浮生阵,先生可有听说过?”
在问话的同时,庄梦雨一瞬不移的看着安岩的眼睛。
他的眼神果然变了,可是他却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抱歉,没听说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安岩话音未落,竟然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
“呵,我们果然找对人了,倒是不用冒险了。”
庄梦雨望着安岩离开的背影说道。
方元峤“嗯”了一声,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思忖片刻后,说道:“张家的藏书室倒是可以作为幌子,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这是个好想法。
庄梦雨单手撑着下巴,赞赏的看着方元峤。
方元峤却冲着窗外抬了抬下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跟上吧。”
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庄梦雨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跟在了方元峤身后。
早在三人交谈的时候,庄梦雨就已经在安岩的身上下了追踪蝶,这追踪蝶庄梦雨只有两只,是庄周用自己的灵识炼化而成的,任由对方有多强,都很难发现。
所以,庄梦雨两人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安岩。
安岩就住在这附近一家很普通的公寓里。
两人上了楼,惊讶的发现安岩家的大门竟然敞开着,就好像是专门为了等谁来一样。
庄梦雨犹豫了下说道:“进去看看。”
“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跟来。”
庄梦雨刚踏进房门,安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安岩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晃动着手中的阴阳铃。
而庄梦雨的追踪蝶正随着阴阳铃的声音翩然起舞。
看着这一幕,庄梦雨的眼睛都亮了,她并没有觉得追踪蝶被发现有什么可耻的,反而震惊于安岩的实力。
安岩示意两人进来坐下,将追踪蝶还给庄梦雨的同时,说道:“庄周先生的追踪蝶真是大开眼界了,我竟然到了家里才发现的。”
庄梦雨收起了追踪蝶,不禁赞叹了几句,“先生的实力,只怕不比主人弱多少,这么快就能找到您,是我们的荣幸。”
只可惜,安岩显然并不是很喜欢称赞的声音,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尴尬。
“不不不,庄梦雨小姐谬赞了,在下这点三脚猫的阴阳术,怎么敢与庄周先生比较?”
庄梦雨想要说什么,安岩却没有给她机会,紧接着说道:“你们找我什么目的,其实我很清楚,什么黑洞,什么绝海,无相之门等等,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知的信息,但是!”
安岩前倾身体,稍稍靠近庄梦雨两人,继续道:“别说浮生阵了,就是浮生阵这三个字,在我们这一脉里,都是禁忌。所以,抱歉我是真帮不了你们。”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也应该很清楚,现在世界正在承受着怎样的危机。”
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阴阳师,竟然安于现状,躲在这小屋子里,方元峤对他多少有些不满,说话的语气也就冷淡了许多。
安岩丝毫也不在乎,耸了耸肩,说道:“有墨家在,有龙皇在,我很安心。”
方元峤一时无语,随即冷笑道:“你就不怕墨家和龙皇也阻止不了吗?”
“那也无妨啊,谁又能保证黑洞被彻底打开后,这个世界就一定会毁灭?我并不认为渴望凌驾于时间和空间法则之上的理念就完全是错误的。”
听了安岩这番话,庄梦雨觉得自己的信念有些动摇,而方元峤显然是想要与他争辩一番。
只是还没开口,就被庄梦雨抓着手臂阻止了。
庄梦雨没有反对安岩的观点,只是叹息道:“听先生的话意,你所传承的这一脉里,有关于浮生阵的详细记载。”
“呃……”
安岩愣住了。
如果不是对浮生阵非常了解,清楚它的特性,明白它的危害,又怎么可能会成为禁忌呢?
安岩挠了挠头,感叹道:“庄梦雨小姐真是聪明啊。”
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庄梦雨笑道:“你可以不帮助我们,我们也不一定需要您亲自出手,只要告诉我们,关于浮生阵的破解方法就够了,或者告诉我们一点有用的线索也行。”
这个条件已经够低了,安岩实在不好再拒绝。
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们知道太极日月潭吗?”
日月潭好像听说过,但太极日月潭,应该不是同一个地方吧。
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只怕是不曾听说过,安岩面露无奈的在空中画了张地图,点在了庄梦雨的眉心处。
同时解释道:“太极日月潭便是邹衍曾经修行的地方,也是所谓阴阳学与五行学诞生的地方,浮生阵是早期的阴阳术,若有破解之法留下,那多半就在那里了。”
安岩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线索,庄梦雨和方元峤也没有再多打扰他,两人都干脆的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