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先生让我不必太过在意成败的原因吗?”
虽然能够明白,能够理解王诩的想法,但是路竞仙仍然觉得,王诩会不会太自信了。
这个问题玉涸凛并不需要回答,他抬手一挥,路竞仙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副画面。
是赤鱬浮生,被关在了一颗巨大的水晶球里,浮生漂浮在空中,他的周身环绕着无数蓝色的梦蝶,梦蝶散落的磷粉能够让浮生陷入最深层的梦境之中。
“寻梦术。”
路竞仙眉头皱了下,这寻梦术他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曾听庄周先生提起过,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摄取他人记忆的的咒术。
对被摄取记忆之人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轻则记忆全失,重则永世陷入沉眠。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在哪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路竞仙倒不是同情浮生,就是单纯的觉得这样做浪费时间而已。
却见玉涸凛笑着摇摇头,说道:“当然有意义,浮生的记忆有被动过,我们相信这段被动过的记忆,一定非常重要,而寻梦术所针对的便是这段记忆。”
“原来如此,那可有收获?”
在问这个问题的同时,路竞仙站起身来,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玉涸凛没有开口,指尖凝气点在路竞仙的眉心,路竞仙闭着眼睛,再次挣开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瞬间的了然,说道:“明白了。”
玉涸凛给他的提示很简单,一道阵法,阴阳阵法。
所以线索要从张家找起。
/
庄梦雨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墟丘幻海。
挣开眼睛,看着最熟悉的景色,庄梦雨竟有一种恍然之感。
“你醒来了,可有感觉怎样?”
见庄梦雨明明已经清醒,却是一副呆楞的模样,温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
听到温润的声音,庄梦雨心底颤了下,猛然坐起身来问道:“方元峤,方元峤呢?他可有怎样?”
庄梦雨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他们之前的遭遇。
温润扶着她的手臂,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很好,就是 灵力流失严重,慕言正在帮他调息。”
“无事就好。”
庄梦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起调息,庄梦雨也不禁自行运转内息查看,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灵脉之力所剩无几,而她的元丹竟然回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并不难猜,庄梦雨一时无语,只觉得心情格外复杂。
她下了床榻准备离开墟丘幻海,却被温润伸手拦住,问道:“你做什么去?”
“当然是回主人身边去。”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温润为何有此一问?庄梦雨面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看到温润的眼神有些怪异,心中就更加的不解了,见他迟迟不开口,庄梦雨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温润轻叹了一声,说道:“弟子回报,无相之门消失了,先生有亲自去探查过,连他也感应不到无相之门的气息,不是被完美的隐藏了起来,就是被转移了。”
“那主人呢?”
无相之门消失?预示着什么?不安的感觉瞬间盈满心头,庄梦雨一把抓着温润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用力。
温润安慰的在庄梦雨的手背上拍了拍,说道:“不知道,不仅仅是庄周先生,所有道玄一脉的弟子与纵横家的弟子,都跟着消失了。所以,我想他们之间应该还没有闹翻,庄周先生应该不会有事。”
不,有事,而且很糟糕!
庄梦雨只顾着担忧庄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温润话中的意思,她甩开温润转身就走。
可没走出多远,脑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停下了脚步。
“你刚刚说什么?他们之间还没有闹翻?”
庄梦雨回头,看着温润问道。
温润不明白庄梦雨为何会有这一问,但见她眼神迫切,仍然点了点头。
庄梦雨回身走到温润身前,表情极为认真的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会闹翻?”
听到这一问,温润眼中透着半分疑惑,半分惊讶,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解释道:“因为庄周先生曾来到墟丘幻海,与柳清明先生谈论过他们的理念,还有关于王诩先生的问题,那时我就在场。”
他们具体谈论的是什么,温润没有说,但是庄梦雨能够想的明白。
看样子,主人应该是很早就与王诩先生产生理念分歧了,只不过外人都看不出来。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自己之前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主人并没有欺骗她。
但是,为什么?
既然他们的理念已经出现了分歧,主人又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无相之门?留在王诩先生身边?
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王诩先生不可能不防备主人,他真的不会伤害主人吗?
想到这里,庄梦雨就不禁觉得心头发凉,她可不敢肯定。
见庄梦雨兀自陷入深思,温润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说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庄周先生的实力,没有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制服他,王诩先生也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树下强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让庄梦雨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她踱着步子,犹豫了许久,最后说道:“我去找柳清明先生,无论如何,我要先确定主人的安危。”
庄梦雨的心情温润能够理解,并没有再阻拦她。
带着她找到了柳清明,柳清明似乎知道庄梦雨一定会来找他,刚看到庄梦雨就直接说道:“梦雨,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玄微子是不会伤害子沐的,你若信我,就莫再多想了。”
听到这话,庄梦雨怔了下,点头道:“梦雨自是相信先生。”
闻言,柳清明欣慰的笑了笑说道:“关于万里边城下的水形龙脉一事我已知晓,此事必须要尽快告知龙皇,梦雨可否请你与元峤走一趟绝海?”
柳清明先生亲口请托,庄梦雨哪里说的出拒绝的话来。
犹豫了下,终是说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