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方元峤！”
庄梦雨大喊一声，想要冲破周身的结界，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嘭！”
“轰隆！！”
惊爆声不断传来，整个空间也开始剧烈晃动，就在庄梦雨下意识想要去求助庄周时，一抬头却愣住了。
十二咒杀阵的攻击竟然避开了他们，这一刻庄梦雨才发现，咒杀阵竟然对他们无效！
怎么可能？
此阵，此阵是什么特性，庄梦雨就算之前没有见过，也很清楚。
这，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此时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因为惊天彻底的龙鸣声吸引了庄梦雨的注意力。
龙，一条巨大的黑龙，穿透了十二咒杀阵，巨大力量的撞击，不断产生惊天动地的爆炸。
除了爆炸声，庄梦雨还听到了一声声的哀嚎，砸在她的心口，她分明感受到了悲伤的情绪，却又发现心是麻木的。
一声轰然惊爆过后，十二咒杀阵终于被毁，但是那条巨大的龙影却直冲着庄周而来。
气旋冲破了结界，庄梦雨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最终跌坐在地上。
随之便是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震的庄梦雨近乎神魂俱散。
她捂着耳朵，抬头看向了空中的巨大黑龙，不禁低声呢喃道：“龙皇。”
“你的警告我收到了，希望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庄周缓缓抬起右手，他的掌心出现了气旋逐渐化为黑洞，竟将眼前的巨龙吸了进去。
那是一股即将耗尽的力量而已，但就只是这样的一股力量竟也让庄梦雨毫无招架之力，这一刻，她终于能够明白当蝼蚁望向人类时是什么感受了。
自己何其渺小。
庄梦雨双手捂着心口，她想要冷静下来，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
就在庄梦雨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束，光束最先笼罩在了柳清明的身上，随之缓缓扩张，逐渐将墨家所有幸存的弟子全部笼罩其中。
众人只觉眼前风景一晃而过，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换了地方。
庄周走至庄梦雨身前向她伸出了手。
庄梦雨难得一见的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选择握住了眼前的手。
一股暖流自庄梦雨手心钻入体内，流遍全身，庄梦雨终于冷静下来。
他们离开了墟丘之顶，直接回到无相之门，在离开之前，庄梦雨刻意回头看了一眼墟丘幻海。
她生活了上万年的地方，就这样被炸的千疮百孔，庄梦雨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看着庄周沉冷的背影，庄梦雨仿佛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来自心的最深处。
她走向前，稍稍靠近庄周，抿了抿唇，问道：“你，到底是谁？”
庄周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淡漠的看着庄梦雨，声音亦听不到丝毫起伏，“你很失望。”
这不是问题，是陈述，并不需要庄梦雨回答，但庄梦雨仍然应了一声，“是。”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你的主人，你的感情，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这句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劈的庄梦雨心神俱痛。
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摇摇头说道：“不，不是，你说谎！”
庄梦雨猛然跨到庄周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紧紧的握着，用力之大似乎恨不得捏断庄周的骨头。
惊恐，庄梦雨的眼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她在害怕，害怕失去。
庄梦雨知道她一旦松开了手，就会永远失去她的主人。
“嗯？”
刚刚回到无相之门的王诩看到这一幕，眼中透着一抹趣味，沉吟片刻说道：“我以为你会出手。”
听到王诩的声音，庄梦雨几乎是下意识动作，放开了庄周。
她退了两步，表情沉重的看着王诩。
庄周看了眼王诩身后的张御陵与白昂星，问道：“其他人呢？”
“各自负伤，都下去休息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庄周双眸微垂，说道：“还不到时候，我一定要先见到他之后，才能确定自己的立场。”
“哎，真是执着啊。”
王诩无奈的摇了摇头。
却听庄周回应道：“毕竟我没有你那么无聊。”
他们在说什么，庄梦雨听不懂，她想要询问，但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庄周回到了高塔，庄梦雨难得没有主动跟去，她追着下去休息的张御陵离开了。
被庄梦雨拦住，张御陵眼中并无任何意外的神色，他似乎知道庄梦雨找他是为了什么，不等庄梦雨开口说话，便感慨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追究的太清楚，否则你只会更加的失望。”
这算是忠告，算是劝说，但是庄梦雨显然并不是个听劝的人，她目光深沉的看着张御陵，坚持问道：“你们是一种人吗？”
张御陵神情淡漠，反问：“什么？”
“意识寄体，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是，张御陵当然知道，所以才会有一开始的忠告。
“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够了。”
庄梦雨的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她的眼中充满了期许，让张御陵竟生了不忍的情绪。
犹豫了片刻，终是回答道：“不是。”
“不，是？”
庄梦雨长长的舒了口气，勾着嘴角笑起来，但是眼眶却是红的，是哭还是笑，其实连庄梦雨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她后退一步为张御陵让开了路，同时说道：“谢谢。”
张御陵似乎还想在说什么，但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只应了一句“不客气”，便径直离开了。
庄梦雨虽然不知道，张御陵具体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想表达的意思，庄梦雨多少还是能够猜出来一点的。
就当作是她自欺欺人吧，她已经不在乎了，也不想在乎。
对庄梦雨而言，“不是”两个字，便已经足够抚慰她破碎的心灵，其他的就当作不存在好了。
庄梦雨最后还是来到了高塔，但她并没有看到庄周，只有石台上玄牝母石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彰显它的存在。
庄梦雨走进，惊讶的发现结界中的气流似乎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