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自暴自弃地说完,看到学长的目光突然变得无神,就有些后悔了。
“……”林跃刚要开口说话,学长就先说了,把林跃要说的话都憋回去了。
“我信,林铁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从见到第一眼就能看透。你绝对不是那种人。”
林跃抬头瞟着站在她眼前的学长,他身姿挺拔,像是个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威风将军。
她冷笑了一声,“你可真厉害,看一眼就能明白。”
学长还是固执地说,“你信我,我能看出来。我信你不是那种人。”
学长总是在耳边喋喋不休,林跃正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冷静一下,可他就像是一只夏夜里的蚊子一样烦人,惹得林跃心里的火就要爆发了,“可是光是你信有什么用,现在大家都认为我是勾搭苏教授,破坏别人爱情的女生!”
“你不可能是!你这么耿直的女生,怎么会是?”
叶樱听林跃这么说自己,也觉得心里难受,上去就捂住她的嘴,卑微地祈求她,“跃跃,别这么说……求你了……”
林跃沉默了,最后脑袋一歪,靠在树下闭目养神,也不管身旁的学长和叶樱。
叶樱看着站在那里的学长,说的话完全是叹着说出来的,“你帮不上什么忙的,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学长自己一思索,的确帮不上,也只能啧了一声,走三步一回头,不舍的离开。
另一边,宿舍里。
江秋潼听棠梨所言,急切地问,“听说林跃和叶樱四处找我?那她们现在在哪?”
棠梨的语气又淡漠又孤傲,“我知道她们俩个干什么?你随便找找去吧。”
江秋潼出去了,不管是林跃叶樱找她有什么事,急事也好不要紧的事也罢,总该说一声她今天的奇遇。
江秋潼给林跃打电话,连打了三个没接通,心想林跃和叶樱肯定会在一起,就给叶樱打。
叶樱来电话了秒接,是江秋潼在找她俩。
叶樱告诉江秋潼在哪,很快她就寻来了。
树林里,微风轻起,树叶在头顶哗啦哗啦的细响。树下的林跃恹恹欲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江秋潼问,“她怎么了?”
叶樱眼神平淡,感觉她是故意问的,就看着江秋潼回道,“同学传的那些事情,你不知道吗……”
江秋潼还真不知道,支支吾吾的说,“我……这一段期间我不在学校里,所以不知道……是不方便说吗?”
叶樱把话语说得尽可能的简洁,“同学说林跃勾搭苏教授,是个破坏别人爱情的人。”
林跃听到叶樱这里,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仰着脖子,死死地咬下嘴唇。
江秋潼察觉到了林跃一反常态,也确实被人这么说,谁心里都不好受。
江秋潼摸兜掏出一包纸巾,抬手要去给林跃擦眼泪,手链却在隐隐闪光。
江秋潼觉得这就是光线问题,把手链晃得光芒四射。
但她接下来说出的话让自己都震惊,“谁说的?你告诉我谁说的?谁敢说试试?我去给你把那女表的嘴撕烂!”
江秋潼在心里无限吐槽自己在胡说什么,怎么还不受控制。
林跃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叹着说,“如果只是一个人说,我也不会这样啊——”
“反正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江秋潼开始为自己仗义感到震撼,谁能想到刚才手链一闪,她切换了个人格呢?
这些肉麻的话,平时江秋潼都说不出口,正好这个手链还能帮她说出心中所想,这样也挺好。
“要不这样吧,咱们去找苏教授,问问他听到这些传言怎么说!”
这个时候,林跃陷在自责里无法自拔,叶樱又担心她,只有江秋潼脑子灵光,能出个主意了。
林跃一动不动,就瞟了江秋潼一眼,然后又继续放空自己。
叶樱认为这可是个好主意,就过去把林跃从树根下拉出来,嘴里劝说,“走,咱去问问吧,别想那么多了,本来我们什么都没干,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光明磊落,不要搞得像心虚一样!”
林跃也不挣扎,任着叶樱把她拖出来。
叶樱喊江秋潼过来搭把手,“你架住林跃那只胳膊,咱俩一起给她抬到苏教授办公室去!他办公室在哪我知道!我带路,跟我走!”
“好!”
林跃扑腾扑腾裤子和后背上的灰土,挣脱开两人的束缚,话语还是死气沉沉,“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林跃,还连带着叶樱和江秋潼。
林跃看到这内心更加愧疚,“对不起……我连累你们了……”
叶樱摇摇头,“没事,我永远都在你身后无条件支持你。”
江秋潼道,“支持对的人没有什么不对。”
林跃还是自责,“你们会被我牵连,会被大家孤立,没有朋友的……这种时候离我远点是对你们最好。”
江秋潼听到林跃说这话立刻就急了,语气也激动起来,“这种时候离你远点?好朋友在你出事的时候不陪着你,还能叫好朋友吗?你现在就看着,谁还愿意跟你好,谁就值得深交!”
林跃立刻就想起学长,知道她脾气恶劣还和她说话,随后疲惫地笑,“你是在自夸吗?”
江秋潼振振有词,“不是自夸,这就是这么一回事。朋友有难就应该共同度过,把你当成瘟疫一样躲着你,当缩头乌龟的那些人不配和你称兄道弟。”
叶樱点头,“对!”
还没等走到办公室,半路就杀出个齐缘。
齐缘高着嗓门,好像一支瞎吹的唢呐,声音刺耳又有穿透力,“林跃,你过来我跟你好好谈谈!我没跟你说过吗?叫你不要和我小叔叔有什么关系!”
林跃苍白无力地反驳,“我没有!”
“你说你没有?那你告诉我,他们传的都是什么?是我聋了,还是你聋了?”
“……”林跃不做声。大家都这么传,说她是什么样的人,那听者听到就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就算她出来澄清,也没人会相信。
如果只有一个两个人这么说,可能还会将信将疑,可这么多人都这么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大家只想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说你是个女表,那你就是女表。女表自己跳出来洗白,说没干这事,谁愿意去听。
江秋潼站到前边一部,为林跃辩解,“你听到什么你就信什么?林跃到底跟苏教授有没有过特殊辅导,你不去问你苏教授,问什么林跃?他不是小叔叔吗?还能不告诉你?你在这欺负林跃算什么本事?我算是看透你了!墙头草一根,人云亦云,没主见!”
苏教授确实什么都不会告诉齐缘,他根本就对齐缘没意思。被说到了痛处的齐缘恼羞成怒,又听到她后边那几句不好的词,上来想把江秋潼揍一顿,“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是不是我撕你那点破本子破剧情你嫌不够多?”
江秋潼的仗义人格被惹急了,但胆怯的主体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
这种时候不能生气,林跃的事情更要紧,要先处理她的事,剧本可以再写,林跃的名声被玷污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终于冷静下来了,江秋潼不禁松了一口气,论个头,打架她肯定不是齐缘的对手。
林跃感动得快哭了,在后边捂着嘴睫毛一直在颤抖,说不出来话。
叶樱拿江秋潼那包纸巾给林跃擦掉闪烁的泪滴,道,“咱别跟疯狗一般见识,别忘了咱们要去干嘛。江秋潼,跟我走——”
“好。”说完,江秋潼就调头了,跟上叶樱的步伐。
齐缘又冲过来,拦住林跃的去向,“你们要去哪?找苏教授?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林跃神情冷漠,瞪了齐缘。叶樱拉着林跃要绕开这个胖墩,江秋潼乖乖跟在后面。
齐缘又走过去堵路,嚣张道,“林跃,你是真不知道检点!都这种时候,你还非要见我小叔叔!”
林跃走哪齐缘都要过来搅和一下,她还着急问问苏教授怎么看待这些舆论,好让他澄清一下,这下子好了,齐缘还非要拦着。
林跃感觉心头一股火气就像火山喷发一样往外泄露,终于在内心积压的情绪忍不住全爆发了,把齐缘的丑事全都拿出来说,
“我看你是一点不给我留面子,那我也跟你有话直说了!你看你一口一个小叔叔叫的那么亲,怎么没见你小叔叔和你多说几个字?我那天在办公室,看你小叔叔根本不乐意搭理你啊!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都不知道你跟你小叔叔之间到底隔了多少个亲戚,才有这么远房的一个称呼?你再看苏教授对你有想法吗?还有,你说说我怎么不知检点了?我跟他干什么了?搞暧昧了还是滚床单了?你看见什么了吗?就在这里瞎说?你怎么不小心嘴巴烂了?”
林跃的嘴像机关枪一样,说得又快话又多,齐缘无处辩驳。
林跃警告,“我告诉你啊,下次咬人之前,最好搞清楚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