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棠梨转过身,继续去捡瓶子。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走了。连朋友都做不得,在你身边留着干什么。”林辞心里有自知之明,他单方面的为棠梨付出得不到回报,自然也会放弃。他说完,转身就走。
“好。”棠梨回答得很坦然,对她来说,林辞可有可无,意义都不大。毕竟她心有所属。
也不知道林辞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走了,反正棠梨也不关心,继续一个人满山找瓶子。
找到中午,炙热的太阳爆烤着大地,外边如同火炉一样烧的人皮肤灼痛。强烈的光线刺得棠梨睁不开眼,她走到卖废品的地方,换来了十几个硬币。
棠梨把手中硬币抛起来把玩,遍数自己还剩多少。反正在这也攒不下来钱,干嘛就混日子也不错。她走进一家面馆,想着这十几块钱正好能去吃牛肉面。
到了店里,在收银台工作的服务生瞟了棠梨一眼,里边的厨师也注意到了棠梨,他们之间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背后议论什么。
棠梨懒得理他们,等自己的面做好,到位置上坐下,刚掰开方便筷子要夹起一大口面,看到了在脚底下冲她狂吠的恶犬。
“汪汪汪汪汪!!!”那是只德牧,绿色的瞳仁盯着棠梨碗里的肉放光,它的表情凶狠,似乎下一秒就会上桌去和棠梨抢吃。
棠梨被德牧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一只快有她那么高的大狗直勾勾地盯着她,换谁都会害怕。
棠梨摸了一把冷汗,看着那只狗吃着碗里的面。看似在吃面实际上心里害怕的要死。就怕那只狗突然扑上来,可是棠梨又不敢上去把狗轰开。旁边也没有人过来帮帮忙。
棠梨转念一想,要是死在这了,自己的家更是回不去了。想到这,棠梨刚夹起的一块肉停在半空,自己还没来得及吃。
只见那只德牧上去一口咬住棠梨的筷子,就把那块牛肉含进嘴里,窝在一边咀嚼。棠梨急了,这碗面她捡了一上午的瓶子才换来,就这样让狗抢了实在不甘心!
于是棠梨还没有思考,当机立断去上拿筷子要去掰狗嘴。德牧眼神凶狠,瞪了棠梨一眼,吓得棠梨屁滚尿流赶紧回到座位。这筷子被狗咬过了,只能再换一个。
“服务员!过来,我这里有只狗麻烦帮我赶走!”棠梨实在忍无可忍,又打开了一双木筷,发出求救。
但是各个服务员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棠梨的眼神像是在看笑话,窃窃私语的的样子一下子点燃了棠梨的怒火,“刚才我说话你们听不见吗?这里有只狗麻烦帮我赶走,谢谢!”
还是没人搭理棠梨,倒是其他来用餐的客人看到了,把头都扭过去,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这位衣衫褴褛的女孩子身上。
收银台传来一个声音,“没事!那只狗不咬人!”
其他的顾客全都发出哄笑,嘲笑棠梨的胆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能为她把这条狗赶走。棠梨心中不禁感叹道世态炎凉,只能在那里没出息的继续吃,像个受气包一一昂。没办法,她没钱没势,每天就连活着都很艰难了。
从这里吃完了面,棠梨填报了肚子只想快点走。毕竟那只狼狗的眼神里还透露出渴望,似乎下一个狗的目标不是肉,而是棠梨。
真倒霉,希望下次不要再遇见了!因为这条狗还少吃了一块肉,要知道那一块肉,棠梨要捡多少个水瓶才能赚回来!
看着把人晒得汗流浃背的大太阳,棠梨赶紧躲进阴凉一点的地方里去,这样稍微能好一点。
回到公园,棠梨把身上的衣服掀起来给自己扇风,胸前后背全都是汗,就连脸上都在像下雨一样,哗哗往下流。
棠梨在心里抱怨道,这一口肉没吃到,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今天的游客多,棠梨才能一上午就收工去吃东西,这一点点的瓶子可翻了整个公园的垃圾桶,忍着恶臭才攒出来的。
翻了一个就吐一次,棠梨翻到吐到麻木了,还是没有停下。白皙的双手污秽不堪,她浑身都散发着垃圾桶里的恶臭味,像是食物馊掉了发出的酸味,让人闻到就觉得肚子里在排山倒海的翻滚。
她一个大小姐能受得了这种已经相当不易,可是偏偏这么辛苦才得到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狗抢了……棠梨越想越气,似乎自己眼花了,有一块肉滚到她脚边,任何一只狗立刻扑上来。
这只狗不是德牧,就是普通的田园犬,体型不大。
棠梨心想,得之不易的一块肉,捡起来把灰土洗一洗还能继续吃,怎么能再次让狗抢去。于是棠梨不暇思索的趴下和狗争抢,等到狗刚追上那块翻滚的肉,她就把肉拨远,让狗继续追。等到再追上,她再把肉……
棠梨没注意脚下,一个台阶把她绊倒了。要不是扶住了旁边的树,她可能就要从这里直接滚下去,到时说不定还会摔个骨折。
再次抬眼,棠梨顾不得看自己,赶紧去找那块肉掉在哪。但她抬头不单找不到肉,还看到了一头白发,那是个男的,他脚踩着那块肉,居高临下看着棠梨,觉得她的模样怪好笑的,居然会落魄到和一条狗抢东西。
棠梨看着他,眼神立刻就尖锐起来,被人撞见了这种情况,她非常尴尬,“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
白发先生不怒反笑,闭上眼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笑。为了一个瓶子和流浪汉争得面红耳赤,为了一块肉和狗抢到差点滚下台阶,为了填饱肚子天天忍着恶心去翻垃圾桶……你的毅力我真佩服。”
棠梨不说话,冷傲眼看着那位先生。
“真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成大小姐啊……棠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棠梨看到白发先生,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你快点投色子,没人想听你在这说话。”
白发先生脸上的笑意更加猖狂,“我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你想回去,是吗?那你哭着求我,或许我就能网开一面放你走。”
棠梨站起来,上去要打白发先生的头,被他一个侧身躲开,按住了棠梨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你要是想回去,还是求求我吧。你如果让我不高兴了,这辈子都别想。”白发先生的声音低沉,像是发出警告,神色也带着很容易就很察觉到的嗔怒。
棠梨抬头看着他,眼中都是恨意,“你做梦吧!我就是死在这里,都不可能说一句求你的话!莫名其妙来到这,一切事情都和原本的世界相反,连个理由都没有,你觉得我会轻易求你?痴心妄想!也不先拿块镜子好好照照自己!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个态度!”
白发先生看着棠梨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平静,他眼底升起不屑的笑意,“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为什么来到这,这些都要等你出去之后才会知道。要是你这辈子都出不去的话,也就和外边彻底无缘了。”说完,白发先生转身。
“等下!你先别走!”棠梨赶紧把他叫住,比起自尊更重要的事情还多着,比如,“我爸妈现在怎么样?我说原本的世界里,他们都走了吗?”
白发先生摇摇头,站在那里,手里拿了一个白色的骰子,向后抛去,点数是1。
棠梨看到点数以后,那个骰子就像影像一样消失了。她傻了,本以为会点数越来越大,没想到反而更小。可是这个点数到底意味什么?他为什么非要6点才能让我回去?为什么一定要以投色子的方式来决定?
会不会是,里边其实隐藏了什么棠梨不知道的?
想到这,棠梨更加决定了要好好活下去的决心,下次遇见白发先生,只能希望自己的运气好点,能够一下子抛出6点。
白发先生走远以后,把手中的白色骰子扔高又接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没说过见面只能扔一次吧?”
棠梨冷静下来,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反思自己,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掐指一算在这个平行世界里已经待了差不多一个月,可还是回不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刚先生说让棠梨求他,棠梨不求反而把他骂了。最后导致先生的心情不好,投了个1点。难道这个点数是根据先生的心情定的?真的会有那么神奇啊?
棠梨细想,似乎这个猜想也对。毕竟先生第一次投出骰子的时候,他并不像现在这么生气啊。
算了,先不管是什么,暂时就先当成这个骰子就是代表了先生的心情吧。要是这样能说得通,那么下次再遇见他,就试试能不能让他开心一点吧……这样就可以知道这个猜想是不是对的了!
想到这,棠梨开始组织自己的语音,进行模拟练习。
旁边的狗还在吠个不停,棠梨才想起来,每次她见到白发先生的时候,周围都是静止的。
“滚远点!”棠梨一脚把那块肉踢开,那条狗赶紧冲过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