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个性率真直白,与她而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楚河不曾给她留有过一丝一毫的好印象,因此她也没有必要给楚河好脸色。
简单点说,她又不欠楚河的。
“还站在这干嘛,留我请你吃晚饭吗?那可真是抱歉哦,饭没有,有针扎,你要试试吗?”
说着,白桃眼疾手快,突然从腰间抽出三根锋利无比的银针,唰的一下朝楚河飞去。
“白姑娘,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楚河从容一笑,不躲也不闪,抬手将三根银针接住:“白姑娘,你这功力还欠缺点火候,用来施针治病尚可,伤人?”
楚河摇头,白桃眼神吃惊,气愤的跺脚道:“我最后再重审一遍,立刻滚出去,否则我打电话报警告你扰民。”
听到这话,楚河忍不住好笑道:“怎么着,白姑娘这是黔驴技穷了?”
“哼,你才是驴。”
“桃儿,不得无礼。”
这时,一位两鬓花白的古稀老人从屋内走出来,老人虽然年迈,但是体格依旧健朗,目光柔和,面带慈祥和蔼的笑容。
“爷爷,他这种混蛋,我骂他几句,他不亏。”白桃回头抱怨道。
上一次卓家初见,楚河三番五次戏弄她,而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最恨男人恶心又猥琐的打她主意。
“来者是客,何况这位先生不远千里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登门拜访,定然是有要事,只是……”
白善水顿了一会,仔细的瞧了瞧楚河,楚河气色红润,神采奕奕,倒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敢问先生所求何事?”白善水问道。
楚河浅笑,抬手作揖道:“白先生,我叫楚河,云城人,上次卓家见过一面,今日登门拜访的确是有事所求。”
“究竟何时?”白善水寻思道,他不过只是区区一介村医。
楚河斟酌道:“我想借白家医经一观,不知可否?”
白家有一本祖传的天玄医经,乃是白家世代相传的秘宝,从不轻易示人。
“原来是觊觎我们白家的医经,你果然是个混蛋。”白桃冷眼叫骂道,转头对白善水:“爷爷,你都听见了,这混蛋一而再,再而三戏弄我们白家,还惦记我们白家的医经,这种人渣就该叫上村里人给他就地掩埋。”
楚河苦笑,他此举是唐突冒昧了一些,但是他向来光明磊落,行的端,坐得正,从来不会觊觎别人之物,更不会偷窃剽取。
白善水面色忽然凝重:“先进屋说。”
邀请楚河入内,白桃气得火冒三丈,尤其是当白善水让她奉茶之时,更是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提起茶壶将滚烫的热水泼楚河脸上。
倒上一杯滚烫的热茶,白桃灵机一动,坏笑着丢进去一枚苦胆,接着送到楚河面前,凶巴巴的命令道:“想喝茶是不是,这可是本小姐亲自泡的茶,今天你要是不给它喝干了,就是不给本小姐面子。”
“桃儿,不得无礼。”白善水抬起头严厉的斥责道。
白桃不满,赌气坐下后直勾勾的盯着楚河,然而楚河却若无其事,一口将苦茶喝尽。
茶确实苦,刚入口时着实有些难以下咽,但是楚河何许人也,他在边境从军之时,什么苦头没有尝过。
那时敌军连连犯境,一场大战可以持续数月之久,物资跟不上,为了活命,为了横扫敌军,只要能充饥,什么东西都往肚子里咽。
“你喝干了?”白桃难以置信的皱眉问道,那可是她今天新取的苦胆,常人喝了绝对招架不住。
“喝了,多谢白姑娘款待。”楚河微笑着回道。
“切,谁乐意款待你,我巴不得你立刻滚出去,要不是我爷爷留你,我一句话都不想搭理你,像你这种混蛋,往常我早一根针扎命根子上了。”白桃不以为然的回道。
听完这话,楚河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勉强款赞一句白桃是性情中人,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换成他定然是不敢要的,也难怪这个年纪还嫁不出去。
见楚河神色古怪,白桃眉头紧锁,指着楚河问道:“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楚河当即顿了一下,尴尬不已。
“桃儿,够了,你先去把药材都晾晒好。”白善水吩咐道。
白桃不乐意的哼着鼻子,起身犹犹豫豫走出屋子,站在外面一边晾晒药材,一边回头留意楚河。
“白先生,如果您担心我会剽窃你们白家的医经,您大可提出一些要求,我们等价交换,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白善水摆了摆手:“这倒不必,你也非学医之人,医经让你看一眼,也未必能记下多少,再说学以救人乃是善举,我早有打算将医经传播出去,救治更多病患,只可惜寻不得天资聪慧的真传弟子,如果楚先生有意要学习医术,老朽也不介意给楚先生一个机会。”
“楚先生大义凌然,义薄云天,晚辈钦佩,只是晚辈大手大脚,舞刀弄枪尚可,却玩不来那锋利的银针,今日来借白家医经一观,是因为晚辈在武学的修行途中遇到瓶颈,迟迟不能突破,而上次卓家初见,隐约在白姑娘体内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武学内息,这才冒昧登门。”
“原来如此,不过桃儿却从未修行过武学,但白家的天玄医经确实有一些浅薄的武学功法,楚先生要是感兴趣,我这就去取来。”
白善水起身走出偏房,几分钟过后,取来一本朴实破旧的医书,布满岁月遗留的痕迹。
翻开医书后,楚河忽然皱眉,医书内记载的武学功法虽然简单浅薄,却晦涩难懂,任凭他天资何等聪慧,也难以参悟。
可奇怪的是白桃一个寻常的女子竟然能参悟其中的奥妙。
回头向外看去,楚河目不斜视的紧盯着白桃,白桃的骨骼脉络虽然俱佳,但并不算上乘,与青鸾比起来,高下立判。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竟然能参悟连他都无法参悟的武学功法。
天玄医经,这究竟是一门医书,还是纯粹的武学功法?
楚河心底有太多疑惑,而这些疑惑恐怕只有一人可以替他解答,那就是老将军秦庸。
“多谢白先生,这是我现在居住的地址,如果今后有所需求,可以前来寻我。”楚河递上名片道。
这时,白桃突然出现,抢过名片看了一眼,笑道:“呦,还不赖吗,集团副总,不过这个什么云生集团我可从来没听过,寻你有用吗?”
“如果白姑娘不相信,可以试上一试,外省我不敢说,但是在沧州府还没有我楚河办不成的事。”
楚河自信满满,严肃认真,然而白桃却嬉笑连连:“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花钱,上次还有个男人跟我说他家财万贯,一句话就能让沧州军区总指挥下台,后来他进去坐牢了,听说判了二十年。”
楚河笑而不语。
“所以你这么牛气冲天,你该不会是沧州军区总指挥吧,哇噻,好棒棒哦你。”白桃一边白眼,一边讽刺道。
“白先生,既然心愿已了,晚辈先行告辞,白姑娘,再会!”
楚河说完刚走出屋子,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再回头门已经被关上,不免心底一阵好笑。
上车后,楚河刚调转车头,突然后面响起一阵剧烈刺耳的喇叭声,乡村道路狭窄,也不是楚河故意阻拦,而是实在不方便。
十几秒钟过后,有人跑过来敲车窗,眼神凶狠的叫骂道:“臭小子,你他妈诚心找茬是不是,连我们卓家的车都敢拦,赶紧给老子滚下来。”
顿时,楚河眉头骤冷,阴沉沉的盯着窗外的卓家人。
“看什么看,聋了是不是,再不给老子滚下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话音落下,楚河开门下车,冷面寒霜,一拳击打出去,刚刚那人弯腰跪地,痛不欲生。
“楚河?”
响起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卓远帆。
“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是特地来拦道的吗?怎么着,觉得我们卓家好欺负,打伤我弟弟还不够,一定要我弟弟残废终生是吗?”
“我对你弟弟可没兴趣,更没有那个闲心来阻拦你们卓家。”楚河面色阴沉的回道。
“但愿你是没有,真要有,我们卓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辱没我们卓家,即便我父亲不允许,早晚我也会向你讨个公道。”卓远帆冰冷的盯着楚河恐吓道。
“二哥,杀了他,荒郊野外,不会有人发现的,父亲也绝不会知晓。”
突然间,车内传出一个激动憎恨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的主人自然是不久前被楚河打断双腿的卓远航。
“二哥,快动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卓远帆一动不动,暗暗握紧拳头,他不是不想除掉楚河,而是他现在没有这个能力,这次护送三弟前来白家求医,只带有廖廖数人,而其中一个刚刚已经被楚河击倒。
“二哥,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