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绝身为人父,又何尝愿意见到宝贝女儿受这等委屈,这践踏的不仅是他们父女的尊严,更是在践踏他们整个东方家族的尊严。
大小姐沦为洗脚婢,何等荒谬可笑。
然而迫于形势,东方绝不得不忍气吞声,屈服于楚河的权势,否则谁也不敢保证楚河会不会对他们东方家族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楚河,我和你没完,要是现在你给我一把刀,我一定杀了你。”东方钰儿一边不服气的抱怨,却又一边屈辱的替楚河洗脚,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咣当一声,东方钰儿话刚说完,突然一把锋利的长刀落在她脚旁,吓得她猛然间大跳起来。
“你要的刀,捡起来。”楚河表情冷淡,双眼冰冷的盯着东方钰儿:“刚刚你自己说的,如果给你一把刀,你一定杀了我,好,我成全你。”
“你以为我不敢?”东方钰儿气白了小脸,她已经受够了楚河的压迫和侮辱,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底线,她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她弯腰捡起长刀,将刀尖抵在楚河的胸口处,故作出一副从容凶狠的模样:“本小姐也是练过几年功夫的,我知道你是华国的战神,武功高深莫测,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你也未必躲的开。”
“钰儿,住手,不得胡闹。”
眼看东方钰儿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东方绝急忙劝阻,他惊出一身冷汗,上前一步掐住东方钰儿的手腕。
又是咣当一声,长刀落在地上,直到此刻东方绝才安心的喘了一口气。
刚刚他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要是东方钰儿真的动了手,此刻恐怕已经一命呜呼,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根本就不了解楚河的恐怖之处,别说一把刀抵在他胸口,就算一把枪抵在他胸口,也未必能伤的了他。
“父亲,你这是干嘛,为什么不让我一刀杀了他,只要他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再威胁您,威胁我们东方家。”东方钰儿气急败坏费解的问道。
东方绝不语,而自始至终楚河都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他总是一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模样,放佛一座巍峨的巨山,山就在那,不会动也不会反抗,却无人可以撼动。
大概这就是强者的模样,不怒自威。
“楚将军,是鄙人教女无方,若有得罪将军的地方,还请将军宽恕,钰儿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刁蛮任性了些,但是心眼并不坏。”东方绝低头卑微的祈求道。
楚河冷淡的笑了一下:“我说过让她去向夫人磕头赔罪,只要夫人肯原谅她,我不介意放她一条生路,毕竟我要是想拿她轻而易举,就算她长一双翅膀,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将军威武,普天之下谁让你不知将军的威名,是小女有眼无珠,我这就让她去向夫人磕头赔罪去。”
说完,东方绝催赶东方钰儿去拜见柳云烟,东方钰儿一百个不愿意,不管是论姿色还是年龄,又或者是背景,她都在柳云烟之上,凭什么让她去向一个比自己差的女人磕头赔罪,再者就算她先前辱骂过柳云烟,那也都是实话实说,又不是她凭空捏造,血口喷人。
“我不去,我没错。”东方钰儿声嘶力竭的拒绝道。
“你若是不去,我就将你逐出东方家,并将你交给将军处置,今后不管将军对你是杀是剐,都与我、与东方家无关。”东方绝心狠的说道。
东方钰儿泣不成声,她没想到父亲真的会将她逼上绝路,她不想从,但是又不能不从,她要是不从的话,下场只会更惨。
“我道歉便是。”东方钰儿妥协道。
正当此时柳云烟突然出现,当她见到东方钰儿在此,纳闷的皱起眉头,再去看东方钰儿身边的中年男人,男人眉色凝重,忧心忡忡。
“夫人当真是绝色佳丽。”东方绝吹捧道。
柳云烟愣了一下:“楚河,他是?”
“禀夫人,鄙人东方绝,特携小女前来向夫人赔罪,先前小女有眼无珠,竟冒犯了夫人,属实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子无方,还请夫人宽说。”
东方绝就像一只湿滑的泥鳅,不仅能审时度势,还会阳奉阴违吹嘘遛马。
“钰儿,快向夫人磕头赔罪。”东方绝命令道。
东方钰儿不甘的咬着牙,忍气吞声弯腰跪下,当她跪下的一瞬间柳云烟看傻眼了,不久前在大街上遇到时,东方钰儿还嚣张不可一世,怎么突然就跪了。
“夫人,是钰儿眼瞎,分不清好坏人,还请夫人见谅,还有之前钰儿说的都是瞎话,夫人不仅年轻貌美,而且心地善良,比钰儿要强上数百倍,钰儿甘拜下风,今后在凉城,你美貌称第二,我绝不敢称第一,请夫人原谅钰儿的无理取闹。”
东方钰儿眼巴巴的看着柳云烟,越看越是可怜,越看越是心疼,而柳云烟心地善良,哪里经得住东方钰儿这般忽悠。
“我原谅你便是,你快起来。”柳云烟仁慈道。
“嘻嘻,多谢夫人,夫人可比某个混蛋要善良多了,不像某个混蛋就只会以强权欺男霸女,这种人就该拖出枪毙一百遍一千遍。”
楚河哭笑不得,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东方钰儿说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当着我的面指桑骂槐,是觉得我听不懂,还是故意在挑衅我。”
“我就是在故意挑衅你又怎样,夫人都已经原谅我了,你休想再恐吓威逼我,要是没其他事,我先走一步,下一次见面,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东方钰儿说完扭头就走,也不管楚河是否允许,以至于东方绝担惊受怕尴尬无比。
“楚将军,小女属实任性了一些,等这次回去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先告辞了。”
东方绝慌慌张张辞别,趁机尽早离开行宫,离开楚河的视线范围,多留在行宫一秒钟,对他们父女而言都是在接受死神的挑战。
成功离开行宫后,东方绝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冷眼对东方钰儿训斥道:“从今往后,给我记住他的脸,避而远之。”
“哼,我偏不,父亲,我就不明白了,您为何这般忌惮他,如果大哥在这里,他绝不会容忍楚河这般欺辱我,竟然还敢拿我当洗脚婢使唤,我要是不报这个仇,枉为人。”东方钰儿气愤不已,坐在车内握拳磨牙。
“回头我就将此事告知大哥,我非要弄死他。”
见东方钰儿不肯善罢甘休,东方绝无计可施,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他神色担忧,眼睛里爬满了不安。
“也好,借机让你大哥出面制衡他,不过他未必会怕你大哥。”
“我大哥可是三军统帅,执掌疆域军政大权,我就不相信压不住他楚河,他楚河再厉害,那也是他国的战将,并且身处疆域孤立无援,身边不过百来人而已,真要动起手来,他能不能活着回华国都是未知数。”东方钰儿分析道。
她还算了解当下的局势,楚河这次前来疆域身边携带不过百人,论其力量根本无法和他们东方家族抗衡,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其尊贵的身份。
楚河身为华国护国国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突然暴毙在疆域,恐怕疆域举国上下都会遭受牵连,就算是拓跋王室也未必可以幸免。
因此想要除掉楚河,必须要师出有名。
一早东方绝和东方长生就有谋划要假借李怀的名义除掉楚河,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李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根本伤不了楚河半根毫毛,反而被楚河吓破胆了,不仅如此,还断送了一只胳膊,何其狼狈。
此时在北疆一处密林溪涧旁,东方长生正在与李怀密谋里应外合除掉楚河,只是李怀的态度一直十分犹豫。
“我凭什么相信,楚河不是个好东西,你就是吗?在我看来,你比楚河更阴险狡诈,竟为了博取个人私利,不惜和叛军勾结,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这个大将军的宝座还留得住吗?”李怀冷笑着问道。
自从被楚河断掉一只胳膊后,李怀模样越发狼狈,就跟一只过街老鼠无异,而胳膊被断伤的不仅是他的身体,同时也摧残了他的野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但是你要清楚,楚河不死,你就永远没机会踏进凉城,是选择做一辈子叛军,还是取代拓跋王室成为疆域的新王,选择权在你,当然如果我是你,我选择后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上一试,总好过被当做叛军贼寇。”
经东方长生这么一说,李怀眼中突然扬起仇恨的怒火。
原本他是疆域李氏王朝的正宫太子,后来拓跋一族起兵谋反,不仅夺了他们李家的王位,甚至还将他们李家赶尽杀绝,死的死,逃的逃,自此从正统王室沦为叛军贼寇,为疆域子民所不耻。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李怀都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