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夜色降临后,白家客厅内亮起了昏黄的白炽灯光,灯光下几个人围在桌前。
桌上摆着几道药膳,还有一壶药酒,这已经是白家迎接客人最高的规格,虽然看似寒酸,却胜过千金,每一道药膳都是用名贵的药材作为食材。
然而半晌过后,也不见有人动筷,楚河思绪繁重,一心想着如何妥善安排猎鹰,而其他人见楚河不动筷自然也不敢动。
“白姑娘当真是妙手回春,江少爷颅内受损严重,十之八九必死无疑,可偏偏被白姑娘将从鬼门关硬生生拉了回来,张某从医三十多年,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属实对白姑娘钦佩的五体投地。”张医生钦佩的赞赏道。
白桃沾沾自喜,扬眉吐气道:“那可不,我小扁鹊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我说能医就一定能医。”
饭后,楚河去看了江辰一眼,江辰的气色较白天已经好转许多,眼看江辰转危为安,楚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欠江家情分,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情分欠多了,他哪里还能用强硬的手段逼江中楼告诉他二叔的下落。
不过这事说到底错在他,要不是他暗中使坏,也不会出现这样一连串的问题。
心底生出一丝愧疚,转身离开房间后,楚河找到白桃,白桃正在院里坐着,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夜空。
仔细看过去,白桃侧脸纯白无瑕,细长的眼睫毛时而俏皮的跳动,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她,迅速回过头去。
“鬼鬼祟祟的干嘛,走路跟猫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白桃直勾勾盯着楚河说道。
楚河尴尬一笑,走过去站在白桃身边,从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烟后,表情惆怅,苦涩的吸了一口。
吐出一圈烟雾后,楚河低下头说道:“猎鹰当真没救了?”
白桃愣了一下,默认点头:“大罗神仙都救不了,除非他能再生出智慧来,但是你觉得这种荒诞的事情现实吗?”
“确实不现实,可如果他的智慧还在,只是被麻痹了,是否还有救?”楚河反问道。
白桃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回道:“就算有,那也很难,我们根本就不了解武尸的改造过程,用一种全新的角度思考,武尸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物种,你现在要救回曾经的猎鹰,等于是返祖,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让你返祖成为猿人,可能吗?”
楚河无语的笑了一下:“说不过你,但我还是不想放弃。”
楚河面色一转,变的异常坚定,猎鹰是因他才变成武尸,如今猎鹰成了没有感情的野兽,可他却还安然无恙,他心中不安。
“你不懂医,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我先睡觉去了。”
……
夜深人静后,南江市江家仍然鸡犬不宁,江中楼此时已经恨不得将楚河碎尸万段。
他面色冰冷,眼神恼怒,指着管家喝道:“找不到少爷,你怎得还敢回来,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管家委屈不已,往日一向和善的江中楼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着实令他和一干下人猝不及防。
“老爷,我们已经尽力了,楚先生毕竟是国将,要是那么容易就找到他,岂不是污了国将的威名,依我看,不如老爷去找楚啸天问问,没准他会有办法。”
“问他?”江中楼猛地一拍桌子:“问他要是有用,我还问你干嘛,难道我不知道他要比你厉害的多吗?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他没胆子去见楚河,否则只要他出面,楚河一定会出现。”
“既然如此,老爷何不将楚啸天的消息散播出去,据我所知,楚先生在南江市安排了不少人秘密调查楚啸天的踪迹,只要消息出世,一定会传到楚河耳边。”
“可是……”
“编一个假消息就好,就算事后楚先生知道上当受骗,但少爷有恩与他,他也断然不可能与我们江家翻脸。”
江中楼犹豫了一会,随后摆了摆手:“就按你说的去办。”
不久后,一则关于楚啸天的消息在南江市横空出世,迅速在南江市引起一场空前的骚乱,但实际上很多人并不知道楚啸天是谁,他们只知道有人重金悬赏,谁能找到楚啸天,赏金一千万。
几分钟后,南江市彻底乱了,即便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却仍然人流涌动,毕竟这一千万要比买彩票容易许多。
又过去几分钟后,消息已经传到沧州楚河耳边。
“国将,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我怀疑这是江中楼故意抛出来的诱饵。”电话那边葛风怀疑道。
楚河微微蹙眉:“何以见得?”
“自你带走江少爷以后,江中楼一直在打听你和江少爷的下落。”
“打听我的下落?怎么着,难道他还怕我伤害江辰性命不成,江辰已是垂死之人,就算被我带走了那又怎样。”
“这不是您事办的太急,都没跟江中楼打声招呼,事关他宝贝儿子的性命,他怎么可能不急,恰巧我又在押送夏毅去囚笼的途中,对南江市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经葛风这么一说,楚河恍然大悟,为了能救活江辰,今天的行动一直是争分夺秒,因此他无暇顾及他事,加上来到江家后又得知猎鹰病情加重,这才一时疏忽。
“老奸巨猾,算了,就先让他急着,或者你托人替我向他传个话,明确告诉他,我必须见到二叔本人,否则免谈。”
挂断电话后,楚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虽然他年轻,没有江中楼老谋深算,但也不是吃素的。
半个小时后,葛风安排一名下属前往江家传话。
“江老爷,我们楚先生说了,务必要见到楚老先生本人,否则您就等着给江少爷收拾吧。”一名戎装男人站在江中楼面前说道。
江中楼听后勃然大怒,眼里冒着熊熊火光:“你刚刚说什么,岂有此理。”
“江老爷,话我已经带走,如何抉择您自行决定。”
等戎装男人走后,江中楼抓起茶杯哗啦一声摔碎在地上,接着将愤怒的目光转向管家:“你不是说一定会成吗?结果却是我被楚河给摆了一道。”
管家面色惊恐,连忙跪地磕头求饶:“老爷,是我一时大意了,不仅没能找到少爷,反而给了楚先生一个可趁之机。”
此时此刻,江中楼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楚河带走江辰就是为了这一步。
“老爷,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管家问道。
“还能如何是好,立刻去见楚啸天。”江中楼无力的回道。
事已至此,他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唯有请楚啸天出面,但是这更加不切实际,楚啸天不止数次向他明志,就是宁愿死也不可能会去见楚河。
等他见到楚啸天后,他眼含怒气,声嘶力竭的吼道:“楚啸天,你那侄儿为非作歹,竟敢戏耍到我头上,你是管还是不管。”
郊外别墅的客厅内,楚啸天本睡梦正酣,却被江中楼突然吵醒,此刻坐在客厅内看着江中楼冷笑不止,属实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玩脱了?师兄,你还知不知羞,你不是自诩老谋深算,却被我那侄儿玩弄于鼓掌之中,想让我出面换回你儿子,这绝无可能,我看你还是认命吧,要我说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死也就死了,大不了再生一个就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江中楼眼中卷起一阵杀气,虎视眈眈盯着楚啸天。
眼见江中楼动怒,楚啸天立刻皱眉,僵硬的笑道:“师兄,你怎得如此迂腐,我那侄儿什么品行你还不了解吗?他绝不会滥杀无辜,此次带走江辰,定然是想法设法为江辰救治,你再等等,等江辰康复以后自然就回来了。”
“我能信的过你吗?你一向心狠手辣,当年可以坐视楚家覆灭,今日自然也能坐视我儿子死去,这么多年师兄弟情分,我质问你一句话,你是出面还是不出面。”
“不出。”
楚啸天面色骤冷,态度坚决。
“那好,既然你不肯出面,那我就绑你出去。”江中楼周身杀气腾飞,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洪流一般爆发,势不可挡。
见状,楚啸天眉头紧皱,不甘示弱站起身道:“师兄,你我半斤八两,即便打一场,也未必会分出胜负,然而这一战真要是打起来,没个七天七夜怕是停不下来,只怕那是你那宝贝儿子已经一命呜呼。”
“哼,那可未必。”
江中楼先发制人,一掌朝楚啸天拍过去,刚猛的掌风势如破竹,排山倒海之间客厅已被震出一片狼藉。
“看来的确是我小瞧你了,这些年见你一直专心经商,没想到功力精进竟如此神速,只怕我那侄儿也绝非你敌手。”
“他,嫩了些。”
一场大战拉开序幕,两人势均力敌,难分伯仲,你来我往之间地动山摇,不消多久,原本精致奢华的院子彻底沦为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