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如柱的暴雨,夏韵汐心底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她设计的情节里,自己根本就没有遇到这场暴雨,亦是没有被困在某处。
难道是自己不作妖,老天开始替她作妖了?
她这边望着雨幕出神,那边洛氏笑着将一碗生姜红枣汁推到了她的眼前。
“如今雨天寒凉,你多喝点儿姜汁,小心得了风寒。”
这一路上,即使在客栈,洛氏也总是能将自己和夏锦墨照顾的妥帖。
估摸她以为自己变了性子,便也不再去寻俞氏和夏飞嫣的不自在。
有个这样的娘亲,夏韵汐很满意也很知足,想着自己与她相处的时日是过一天少一天,对洛氏倒也千依百顺,从不让她为难。
夏锦墨那个小家伙现在更是忘了夏飞嫣那个嫡姐,只要一有时间就围在自己身旁。
思及此,夏韵汐唇角不自觉的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接过那碗生姜红枣汁喝了起来。
她只顾着回忆这几日的点点滴滴,竟然没发现腰间的天书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直至汤碗见底,那红光才消失不见。
客栈外的暴雨整日未停,夏府的人一直蜷缩在自己的房间内一整天,直至入夜。
这一夜的客栈似乎比往常更为平静,所有的房间约好了一般都没掌灯,往日那些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也不见了。
黑暗中,大门的门缝中央伸出一把尖利的小刀,刺着门栓,一点点的向外移动着。
也是那人有耐心,来来回回数百下,门栓终于掉落了下来。
这所有的声音都被大雨吞没,没有任何察觉的,客栈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迅速跑了进来。
夏韵汐的房间内,玄影和青岩二人踌躇着。
“要不,我去唤醒她,然后你将她抬走?”玄影颇有些无奈。
闻言,青岩不乐意了,“什么?若是我今日动手将姑娘抬走,想必明天你就要将我抬走了!”
“那怎么办,现在姑娘中了很深的迷药,你我都无解药,那贼人可快溜进来了。”
听到房间外的动静,青岩心一横,“我们两个同时将她抬走,然后将事情推在对方身上。”
现如今也确实只剩下这个办法了,玄影和青岩相互对视一眼,跑到床边,分别抬起夏韵汐的左右手臂,将她带了出去。
暴雨生生如雷,没有人刻意留意这间上房内发生了什么。
那些闯入的黑衣人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直至确定房间内确实没有人在,才退了出去,将房门轻轻掩好。
他们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整间客栈里外搜了个遍,所有的金银首饰,都被他们装入了一个巨大的袋子里。
而房间内的人则是尽数被抬了出来,一一摆在了正中央的大方木桌上。
其中有个黑衣人在夏飞嫣身上狠狠的捏了几把,将那软腻而又带有弹性的感觉深深记在了心底。
“主子,这里少了一个人~”
“少了谁?”
为首的黑衣人神色狐疑,开始清点起来。
雨幕中,玄影和青岩抛却了所有的分歧,将夏韵汐抬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废弃的小房子内。
这小房子虽然破旧不堪,遮风挡雨却是足够了。
不多时,一点篝火在房间内燃起,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夏韵汐被二人默契的放在篝火旁的稻草上,虽然她衣服已然湿透了,但是谁也不敢帮忙。
开玩笑,自家主子对这个女人爱惜的像是自己的眼睛一般,又都有些小心眼。
一旦让他们知道自己同夏韵汐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想必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事到如今,两个人一边烘烤着外衫,一边分析着。
“那群黑衣人功力不在你我之下,而且似乎早有准备。”
“夏府有内鬼!”二人相视一眼,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虽然明知道夏府众人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玄影和青岩还是无动于衷,毕竟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夏韵汐,可没说是保下整个夏府的人。
雨幕一直持续着,没多久,稻草上躺着的夏韵汐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
她所中迷药虽然很多,但是一部分被天书净化掉了,刚刚又被大雨当头淋下,因此醒来的也比较早。
夜还很深,夏韵汐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稻草上后,惊的立刻坐起了身。
还好在临走前,她是见过玄影和青岩的,顿时松了口气。
“我怎么在这?”
玄影和青岩互相看了看,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到最后,还是玄影心一横。
“有不明黑衣人袭击了客栈。”
思来想去,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么一句话。
不过夏韵汐的脑子此刻活络起来,分析道:“我们中了迷药,陷入昏迷,半夜又贼人沉寂偷袭了客栈,你们将我带到了这。”
见夏韵汐很快理清思路,二人点头如捣蒜。
青岩始终觉得不妥,便解释道:“姑娘那些黑衣人功力高强,而你却昏迷着,我们也是别无他法。”
显然,这青岩比玄影考虑更深了一层,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自保。
听了他这番话,夏韵汐沉底沉默了,她低下头,看着燃烧的篝火,脑中快速飞转着。
黑衣人,而且是一队黑衣人,那会是谁呢?
记得回乡祭祖的时候,夏府并没有遇到黑衣人,但是为了抹黑夏飞嫣的名声,夏韵汐倒是花费了巨资找到当地的青帮帮忙。
是了,一定是当地的青帮,若是寻常的黑道人,根本没有胆量算计夏府这声势浩大的队伍。
想到此处,夏韵汐倒是放心了不少。
当地的青帮有着森严的帮规,向来只为钱财,不毁妇人,那么自己的娘亲现在还是安全的。
不过将娘亲留在那个地方,夏韵汐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二人看着夏韵汐不发一语,还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想要规劝,却因着词汇实在匮乏,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去劝一个女人,而急的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