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爱子帝释天赴元阳看病,路途遥远,朕有心无力,只得派出神武暗卫护其左右,并立下此道圣旨。若我儿释天受到有心之人攻击,神武暗卫必暗查追杀,天涯海角不死不休。若我儿释天命不久矣,朕责令京城内所有束发皇子贬为贝勒,终身无权继承皇位,其母打入冷宫,钦此!”
这一道圣旨言辞之间字字犀利,竟然为了一个帝释天,要将所有适龄皇位的皇子全部赶下去,那是何等宠爱于一身啊。
宣读完圣旨后,玄影刻意将圣旨反了过来,将有字那一面对准了黑暗处,并高高举到了半空中。
突如其来的转折,使得小院子彻底陷入了死寂。
那神武暗卫乃是历代天泽国天子的死士,从小便经过层层筛选,选出骨骼清奇适合练武之辈,经过十几年的训练,取其中最为优秀的一匹,方才组成。
可以说那是当朝天子最为衷心的护卫,亦是为了防止谋权篡位最好的底牌,平日里根本不会亮相。
没有人知道神武暗卫平时究竟栖身何处,亦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数量一般,一切都是个迷。
有的人也许会觉得只要自己做的够隐蔽,完全可以利用神武暗卫嫁祸给别人,从而自己得利。
但是帝凌飞圣旨的最后一句话,就太让人震撼了。
现如今活络的,具有夺嫡资格的,不过就是那些束发过后的皇子,竟然要因着帝释天一个人有闪失而将他们贬为贝勒,随后还要那些个后宫活络们的妃嫔打入冷宫,这是想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啊。
可想而知,这样的圣旨颁布之后,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可惜,这乃是一道密旨,在此之前,就连帝释天都不知道真正内容是什么,只是临行前帝凌飞吩咐过,遇到危险时,才拿出来的。
偏巧此刻在场的都是些探子,即使知晓圣旨的内容,也只能给自家主子传过去。
至于这件事情就算是传到京城,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第一个提出来异议。
到时候只要帝凌飞问一句,你当时为何会在场,又为何会听到这圣旨的内容,那人就完蛋了。
跟踪皇子又涉嫌刺杀皇子,乃是诛九族的罪过啊!
帝凌飞的这一手圣旨,倒是拟的漂亮,这下子皇子们的势力,不仅不能追杀帝释天,还要倾尽全力保护他。
没听见圣旨里说的吗,只要帝释天受伤,不管是何原因,那些皇子都要受到牵连。
这家伙可好,不仅没得到任何甜头,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帝释天无形中多了一匹隐形的保镖。
这一切自是后话。
玄影等了许久,四处的树林从死寂再变回了鸟兽啼鸣之声徐来,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周围那些个不怕死的死士已然是退了回去。
终是松了口气,当他刚要从房顶跳下来的时候,便闻到,似乎有一股子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武功高强,夜视能力自然也远异于常人,只定睛仔细瞧了瞧,便发现了远处的异常。
此刻,帝释天正在四方山顶治病,半山腰处发生如此大火,玄影眉头紧蹙,便是问道:“山腰处怎么着火了?”
被问道的暗三虽然一直守在山顶的小院子里,但刚刚暗九已然将山腰处发生的事情同他汇报了。
这暗三对于夏韵汐这个京城里盛传最为恶毒的女人凭空出现在帝释天身边表现的很是不耻。
说道这里,便不得不提起莫姑娘了。
这莫姑娘名曰莫晚云,乃是松山神医的师妹。
世人皆知松山神医,却无人知晓松山神医的师傅逍遥散人和另外的徒弟莫晚云。
当初七皇子年幼时,被荼毒伤了肾脏,就是逍遥散人为他医治好的。
那逍遥散人人如其名,逍遥自在惯了,一生云游在外。
只因皇后的父亲刘公明曾在早年救过他的命,为了偿还那恩情逍遥散人才进宫治好了帝释天的病,并且炼制出一种假病之药。
只要服下后,脉象就会变得凌乱不堪,仿佛肾病不治的模样。
多年来,帝释天完全是靠着逍遥散人炼制的丹药才一点点的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保住了性命。
至于那莫晚云,乃是逍遥散人老来得女,她的母亲死于难产。
可怜逍遥散人一生救人无数,却无法将自己的妻子救回来,便对莫晚云心生愧疚,极为溺爱。
可即便如此,莫晚云却并不骄纵,反而极为大方,深得人心。
之前为了给帝释天治病,逍遥散人带着莫晚云在翊坤宫呆的久了。
渐渐的,莫晚云就心悦于他。
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莫晚云上到皇后,下到帝释天的暗卫,全部都打理的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而帝释天对于莫晚云的行为,一直都是不予理睬。
这到了众人眼中,就变成了认可。
所以,莫晚云给所有人都留下了那种他乃是帝释天挚爱的印象。
暗三的娘亲早年生病,多亏莫晚云屈尊为她看病,不辞辛苦上山采药,又亲自为她煎药,最后才痊愈的。
因此,暗三对莫晚云很是感激,后来,在莫晚云随着父亲外出云游之际,亦是与他有着书信往来,了解着帝释天身边的情况。
对于忽然出现的夏韵汐,很多人都自动将她当成了横刀夺爱之人,保持冷漠。
想到此处,暗三眸色一深,立刻回到:“玄影队长,暗卫已经探查过了,是普通的山火,并无大碍。”
玄影见他神色有异,便知晓其中必有隐藏。
“真的只是普通的山火?”
暗三咬了咬牙,再次点头。“确定只是普通的山火!”
闻言,玄影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远方,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那股子烧焦的味道就好像是什么毛发。
现如今看似一切正常,倒是……
夏韵汐……
玄影发现,原本在房间里陪着帝释天的夏韵汐不见了。
他四处查探了一番,这不大的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任何踪迹。
一种不好的预感倏地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