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在珍馐阁发生的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之前萧言和因着动了情,又不想对夏韵汐下手,便从房间内退了出来,到栏杆处吹了阵冷风。
就是这个功夫,夏韵汐所在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当他回过头之时,她已然被一个迎面而来的藏蓝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扶着,而那男子则是迎面就被夏韵汐吐了一身。
究竟是夏韵汐不对,萧言和只得笑着将她扶进了房间,放在大床上,匆匆放下床幔追了出去,就是这会儿的功夫,那个男人就离开了。
当他发现不对,准备回去查探一番的时候,帝释天恰巧赶了过来。
想来刚刚那个男人有些古怪,梨园的神秘东家应当有着殷实的身价,断不至于落入采花贼之流。
而萧言和带着夏韵汐从城守府来到珍馐阁又是刻意躲避着周围盯梢的探子,更是动用了将近一半的功力。
显然,暗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正在悄然偏离预想。
萧言和不轻松,帝释天更不轻松,他想的甚至比萧言和还要长远。
这厮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是从上次带着夏韵汐刻意躲避自己时,帝释天就看出了他的实力。
以萧言和的实力竟还是轻易被算计了,而且还是做了那么一大番准备工作,将人从眼皮子底下掉包了,最主要那个幕后之人一直都藏在暗处,就难免让他有些担忧。
究竟这人在城守府外潜伏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呢?
二人思索着,很快便到达了梨园。
一番折腾之下,已然是月上梢头。
夜晚的梨园是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刻,天色已晚,有不少的富商官员们约来了万花楼的姑娘们,一边欣赏着戏曲,一边暗地里进行着一些秘密的行为,每个人都乐得其所。
帝释天和萧言和绕过大门,自一条暗街的高墙上跳了进去。
因着姚梨花这个掌柜同闫地山的关系,二人早已将梨园的布局摸清了。
前院是唱戏的园子,从后台再往里走,便是戏班子那些个成员们平日里生活起居以及练功的地方,场地很大,人多而杂。
再往里走,便是一道合抱之势的高墙,那墙头离地足足三丈高,墙头顶端还浇灌着长而尖的地刺,墙壁两端解释破碎的琉璃。
此刻虽然已是黑夜,但是月影明亮,一圈墙壁光秃秃的屹立在眼前,没有立足之处。
而墙壁顶端,想来只要有人上去,便立刻会被院子里的人射成靶子。
墙壁设计成这样,可谓怪异至极。
不过再怎么难以攀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不值得一提。
帝释天和萧言和相互对视一眼,身形一闪,端的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然是闪身到了墙壁内,院子里那些个来回巡查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到。
借着墙壁的阴影,二人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形。
小院子四处都种着低矮的花枝,根本不利于藏身。
不远处,一座三层小楼遥首相望,小楼的墙壁上爬满了蔷薇,悠然绽放,此刻正有香气不时的飘过来。
二人趁着守卫来回穿换的空荡,再次催动身法,下一秒,便贴身到了小楼的墙壁下。
稍微感知了一下,整座下楼内,仅有三道气息在。
这一下,他们不做停留,打开一旁的窗户,钻了进去。
此刻,房间内灯火通明,顿时将所有陈设曝光在他们眼前。
烟纹白玉铺成的地面,香樟木的桌椅,四处陈列着的,都是些隔了几百年的古董,极尽奢华高贵。
饶是帝释天,不禁要感叹,这小楼主人的藏宝只怕比帝凌飞的藏书房还要金贵几十倍。
顺着楼梯向上,直至悄悄摸到了第三层楼,萧言和刚刚踩在台阶上,便有一阵叮铃铃的响声,想来是被发现了。
“国师萧言和,既然来了,还不露面么?”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妩媚又慵懒。
见自己被发现了,萧言和甩着折扇大大方方的走上了楼,而帝释天则是躲在二楼的暗处不再上前。
“姚掌柜不动声色的将夏二小姐请来是为何意?”
三楼房间,姚梨花正慵懒的靠在一处摇椅上。
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的及地长裙,外披浅紫色的薄纱,长发用一根玉簪轻挽起来,额间留着齐齐的刘海,身上未穿戴任何的装饰,肤白若雪,口若含珠,给人以清新秀丽的感觉,可骨子里却又透出一股子妩媚。
“国师比奴家预想要来的慢了一些,看来这夏二小姐在您心中,也同普通的莺莺燕燕一般呢!”
“哦?”萧言和啪的合上折扇,调笑道:“还是姚掌柜手段高,本国师眼拙了。”
姚梨花亦是笑了笑,自摇椅上站了起身。“国师可有兴趣同奴家做个交易?”
萧言和拿着折扇轻挑的挑起姚梨花的下巴,俯身在她耳畔道:“美人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便可,何须如此麻烦。”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萧言和口中的哈气吹在了姚梨花的耳垂上。
这样的情形,换了任何的女人,只怕都会脸红心跳。
可姚梨花哪里是普通女人,她不仅经历世事沧桑,又心有所爱,对于萧言和如此调戏,只是应付的笑了笑。
“世人皆言国师萧言和乃贪图美色之辈,奴家却不如此认为,越是放荡不羁之人,只不过没有遇到心之所向罢了。而如今,国师既为了夏姑娘而来,何必要还跟梨花在这虚与委蛇,梨花是真心寻求合作而已。”
话说到这份上,萧言和收回了折扇,正言道:“怎么合作?”
“具体合作细节,奴家找人来同国师谈。”姚梨花眉眼弯弯,朝着后方道:“妹妹进来吧!”
不多时,夏韵汐笑眯眯的自屏风后走了进来,对上萧言和那一闪而逝的惊讶,问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言和摊了摊手,自打认识夏韵汐后,他的认知一直在刷新,就好像狼来了一般,次数多了,自然就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说说吧~”
夏韵汐道:“刚刚那个送到你床上的女人叫夏柳,勉强算是我的堂姐,丽水夏家难得的美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