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接过乔欢递来自己面前的那只木盒，没有急着打开，先端在手上端详了一下。
木盒散发着一股醇和香味儿，不重，淡淡的，但是又很有存在感。
乔欢解释说：“这是一只檀香木的盒子，所以有些香气。”
盒子外顺着木头本身的文理，刻了些古朴简单的云纹，又打磨上过蜡，开口处则是黄铜色的一个小锁扣紧紧扣着。
刘柳拨开锁扣，打开盒子。
盒子内是红色的丝绒布面，罩着下面的海绵。海绵的凹陷处躺着一只麻花白玉镯。
近年来翡翠的价格炒作得很高，白玉在身价上要低上一些。
麻花式样的镯子乍一看表面一环一环拧在一起，虽然不常见，但是又似乎少了点普通贵妃镯或福镯表面那种一气呵成的饱满和庄重。
第一眼看上去，刘柳对这支镯子并没有十分喜欢。
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夸赞说：“白玉镯子？有心了，这很贵重吧？”
“算不上什么。”乔欢轻描淡写地回答：“只是戴个式样新巧。”
“确实，麻花式样的镯子不多见。”刘柳说。
刘柳这样说的时候，心里还有几分不以为然。
确实不多见，但不多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不好看，她这样想着。
好端端光洁的镯子表面为什么要这样雕刻出麻花来？多半是为了雕掉上面原本有的下次或者遮掩什么裂纹，是料子不够好才需要花这样额外的功夫来折腾。
心里这么想着，刘柳手里也比较随意地用三根手指把镯子从盒子里拎了出来。
但这一拎，她就发觉手感上不对。
手里的这白玉麻花镯，竟然随着她的动作，在大拇指和食指捏上去的一瞬间，明明在两只手指都摸到了玉面以后，在她的用力下忽然变形了，产生了轻轻的碰撞，“叮”的一声轻响。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镯子并不是她见过的，实心的，只有表面刻出麻花形状的麻花镯，而是中间完全镂空分开，两股白玉各呈麻花样拧在一起的。
“这……”
刘柳的目光变了。
“这也太精巧了吧！”她赞道：“这是怎么做的？”
“老师傅雕刻的，一整块玉慢慢掏空成这个样子。”乔欢说：“其实玉不值钱，主要是这个功夫难得。”
“是。”刘柳赞不绝口：“这式样也太漂亮了！”
她把镯子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过程里稍微用了些力气，因为镯子的圈口不是很大——套上后，她轻轻地晃动了下手腕，镯子间又发生碰撞响起微微的声响来。
“人家都说金玉之声，果然玉石碰撞起来声音好听。”刘柳的眼睛都凉了，可是随后她又有些迟疑，“只是……这样碰来碰去的，它不会自己把自己撞碎吧？”
“白玉比翡翠软一些，只要没有太用力的磕碰是没有关系的。”乔欢解释，“这个式样是不敢拿翡翠做的，但白玉的平时戴出去走走是没问题的。我家从小都做这个生意，什么式样能戴什么式样一碰就坏，我还是清楚的。”
萧烨又在边上为乔欢补充，说：“刘老师怕是不知道，乔欢家里有家玉石厂，自己就做玉石生意。”
刘柳恍然大悟，随机喜上眉梢，问：“那你家是只卖白玉呢？还是也做翡翠呢？说起这个，你好像还是哪家翡翠的代言人是不是？通过你买翡翠有折扣没？”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凑在一起，聊起首饰衣服，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在接下来足足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萧烨只能坐在一边听刘柳和乔欢，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叽叽喳喳。
从玉石翡翠聊到珍珠水晶，又从这些半宝石聊到了祖母绿蓝宝石红宝石……别针发卡手镯戒指……
萧烨觉得这个势头不太好，他尝试把话题拉回到和表演学习相关的事情上去，比如说提一提乔欢的某场戏。
“说起来，刘柳老师你有没有见过乔欢的剧照？”他从手机里搜出照片，递到两个女人之间。
刘柳目光看来，一眼就盯上了剧照里乔欢发间的翡翠蝴蝶，问：“这个你？你这个蝴蝶是翡翠的？还是青玉的？还是塑料玻璃仿出来的？”
乔欢立刻接话回答：“这个是翡翠的蝴蝶别针，其实就是我代言的牌子送来的样品，我看着可爱就带去剧组用了，也算是加个软广告进去。”
“这个蝴蝶别针也挺好看的，做发饰也别致，适合你这种小姑娘。”
……
两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
聊得萧烨彻底插不进话去，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