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秦研雪到房里看望秦浩。
秦浩垫起枕头,靠在床上,一脸和蔼地看着秦研雪。
“几月不见,雪儿又瘦了。”他的目光温柔且慈爱。
秦研雪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爹爹,你也瘦了。”
秦浩摇头,“只要能够保住南城,瘦点又何妨。”他的眼神逐渐失落,“只是日后可能再也无法上战场了。”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十分惋惜。
“爹爹好好养伤,其他事情,我们日后再做打算好吗?爹爹在外镇守南岭多年,也是时候回京都安享一番。”秦研雪宽慰道。
“是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爹爹也看开了,日后侯府的兴旺,就靠你们这些晚辈了。”秦浩嘴上虽然说不在意,可从他眼中,还是能够看出他的不舍。
他不过才四十多岁,正直壮年,就让他闲在家里养老,他怎么会甘心呢!
只可惜天意不可违,也只能随缘了。
秦研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秦浩转移话题,“你母亲呢?她可知道爹爹受伤了?”
“母亲,母亲她在城外别苑养病。”秦研雪说着,目光看向别处,没有去看秦浩。
秦浩一激动,扯动伤口,“嘶,你母亲如何了?为何会去城外别苑!她……”
“爹爹你先别激动,母亲并无大碍,只是舅舅病了,她在别苑照顾舅舅。”秦研雪连忙按住秦浩,劝道。
秦浩半信半疑地看着秦研雪,“当真?你母亲当真没事?”
秦研雪迟疑一下,还是决定先瞒着秦浩,她摇摇头,“母亲确实无大碍。”
“不行,明日我亲自去接你母亲回来,阿樾病了有下人照顾,你母亲亲自去照顾成何体统?”秦浩打定主意。
“爹爹,过几日雪儿和爹爹一起去别苑,好吗?你先养好伤,别让大家担心。”秦研雪像哄小孩般哄着秦浩。
秦浩犹豫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总觉得秦研雪有事瞒着他。
“爹爹!”秦研雪撒娇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秦浩点头,“那就等伤势好些,再去别苑接你母亲。”
秦研雪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好,等爹爹伤势好些,雪儿陪爹爹去别苑。”
她只说去别苑,却没有说要去接刘怜儿。
去接刘怜儿回侯府?想都别想!她好不容易才把刘怜儿扔去别苑,绝对不能让她轻易回来。
说服了秦浩,秦研雪才从房里出来,她刚走出院子,只见秦少琳和韩语嫣正站在院子门外,似乎在等着她。
她心里咯噔一下,秦浩受伤,她迫不得已没有跟他说实话,可是秦少琳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她笑着迎了过去,“兄长,嫣儿姐姐,你们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韩语嫣先点头,“还不错,雪儿妹妹,我今日是想跟你辞别的,我跑出去两个多月,再不回去,估计父亲母亲就要打断我的腿了。”她说着,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
似乎这一切都是别人逼着她这么做一般。
“嫣儿姐姐一路小心,说不定很快我们又见面了!”秦研雪说着,带着笑意看向秦少琳。
秦少琳一囧,明白秦研雪所指,“这……还得看韩大人和韩夫人的意思。”
韩语嫣看着他,撇了撇嘴,“我不管,趁着这次在京都的机会,娶我!”
虽说秦少琳的优秀有目共睹吧!可韩语嫣也不像是愁嫁之人,竟然也会“厚颜无耻”的逼秦少琳娶她?
秦研雪一脸看戏地看着两人,“兄长,嫣儿姐姐这般爽快,若是你再犹犹豫豫,就说不过去了!和祖母商量一下,找个媒人去定下婚期,像嫣儿姐姐这般优秀的女子可不多得啊!”
“你就别添油加醋了!此事兄长知道怎么做,嫣儿妹妹,我送你出门。”秦少琳岔开话题。
“嫣儿妹妹你放心,过两日,我定会让媒人去你家定下婚期,我一定会娶你过门的。”秦少琳再次保证道。
韩语嫣听着,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什么叫她放心,她想要反驳他,可见他一副窘迫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下。
送走韩语嫣,秦少琳把秦研雪拉到一个无人处,“雪儿,你告诉兄长,我与父亲去南岭这段时间,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儿也知道瞒不住兄长,可是兄长你要答应雪儿,此事先不要告诉父亲。”
“好!那你快些说,母亲和凤儿好端端的,怎么去了别苑?还有舅舅,如何得了重病?”秦少琳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秦研雪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得病,是我,是我命人把他的腿给打断的!”
“什……什么?”秦少琳皱着眉头,一脸震惊,“这,这是为何?”
他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他知道,秦研雪不是之前那个任性妄为的秦研雪,她做事知道分寸,若非事出有因,她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舅舅下如此重手。
“刘樾与我们没有任何血亲关系,他不是刘怜儿的亲兄长,也不是我们的舅舅,而秦研凤切确的说,她不该姓秦。”秦研雪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可作为听者的秦少琳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倒退两步,只觉得耳中不断的有声音在徘徊,却又听不清楚是什么声音。
他摇摇头,自欺欺人的摇头,“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他不断的给自己心里暗示,可曾经一幕幕的回忆涌上心头。
从小,作为秦府的嫡子,他备受宠爱,祖母疼他,父亲爱他,全府上下都将他捧在手心,只有自己的母亲看他如陌生人一般,人前她还会给他一些笑容,一到人后,她那冰冷的眼神让他记忆犹新。
他以为自己的母亲生性冷漠,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直到秦研凤的出现,母亲把所有的温柔和慈爱给了凤儿,他想过无数种原因,可唯独没有想到过凤儿竟然不是父亲的女儿?
这……这让他如何接受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