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秦浩的伤势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接刘怜儿回来。
秦研雪无奈,只能陪他一起去了城外别苑。
“雪儿,你说,你母亲会不会想念我们呢?”秦浩坐在马车里,猜想道。
秦研雪看着一脸期待的秦浩,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摇摇头道,“不……应该不会吧!母亲……”秦研雪看着秦浩闪烁的眼神,最终还是不忍心把真相说出口。
她沉默,把目光看向窗外,就是父亲多几刻期待吧!
马车缓缓前行,秦浩一心期待,“今日我们就把你母亲接回侯府,至于你舅舅,也一并接回府上休养吧!在京都请医师也要容易些。”
“爹爹!舅舅他得的可是疫症,可是会传染的,若回侯府,恐怕不妥。”秦研雪不同意。
她越发不明白,为什么英俊潇洒且心地善良的秦浩对刘怜儿百般呵护,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可刘樾,刘樾不过只是一介阴险狡诈的小人,却能够牢牢抓住她的心,这是为何?
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上辈子,她不是也被司马恒蒙了心吗?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可言。
“可是,你母亲总不能住在这别苑啊,不然就在侯府调些人过来伺候你舅舅,让你母亲一人涉险成何体统?还有侯府怎么能没有女主人呢?这岂不是让人笑话?”秦浩一脸不悦,明显不满意秦研雪的话。
“爹爹,我……也罢,到了别苑,自然会清楚明白的。”秦研雪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闭口不再说话。
秦浩看了看秦研雪,有些愧疚,“雪儿,爹爹不是怪你,只是……”
马车突然停下,马夫的话打断秦浩的解释,“侯爷,二小姐,到了。”
秦研雪先下了马车,搀扶着秦浩下来,秦研雪冷不丁地提醒一句,“爹爹,你要做好心里准备,答应雪儿,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许崩溃。”
“什么?”秦浩不明所以地看着秦研雪。
可秦研雪却不再解释,抬脚走进别苑。
别苑里只有一个管家看管,并没有多余的下人,由管家领着他们进去,到了房外。
秦研雪挥挥手,让管家离开,两人才进去。
刘樾瘫在床上,刘怜儿在一旁照顾着,她一脸愁容,消瘦了不少,而秦研凤则双目无神地坐在一旁,直到秦浩进来,她的眼睛才泛起光芒。
“爹……”秦研凤想起身跑过去迎接,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喊秦浩爹爹了!她不是秦家的人,从来不是!
刘怜儿看到秦浩并没有什么表情,直到看到秦研雪,她才两眼冒着恨意,“秦研雪,你好歹毒啊!你怎么……怎么能下那么重手,你舅舅都要被你害死了!”
秦研雪一看,床上的刘樾果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微微挑眉,“雪儿也是随母亲大人你啊!这舅舅的伤,就权当给你们的错赎罪了!”
秦浩眨眨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刘怜儿和秦研雪两人,“怜儿,雪儿,你们?你们在说些什么?你舅舅不是得了疫病,是受了伤?”他眉头拧成一股绳。
“没错!爹爹,也是时候让你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了!本来你回京雪儿就该跟你说清楚,可是爹爹你身受重伤,雪儿实在不忍心,这才拖到现在。”秦研雪顿了顿,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说者平平淡淡,可听者却心如刀割,秦浩捂住自己的胸口,退一步,搀在桌子上。
他沉默许久,才摇摇头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刘怜儿这些年对他平平淡淡,他以为她只是生性如此,况且他与刘怜儿生儿育女,她怎么会记恨他呢?怎么会呢?
见秦浩伤心欲绝,刘怜儿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她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些年来,我恨,我恨你秦浩自私自利,我恨忠义侯府以权势逼人,我看到秦少琳和秦研雪我就无比痛恨,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秦浩!是你!是你造成今日的场面,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刘怜儿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在秦浩一人身上,而她自己只是一个受害者,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不!不是的!不可能……”秦浩摇头,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门。
秦研雪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怜儿,“其实,我们才是一种人!”她追上秦浩。
秦浩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终于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秦研雪担忧上前,“爹爹!你别这样,别这样。”
“都是我的错!原来都是我的错!雪儿,这一切都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强娶你母亲,不该逼她嫁入侯府,是爹爹害了你,是爹爹!”秦浩自责道,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秦浩竟然嚎啕大哭,可见他心中有多悔恨。
秦研雪抱着秦浩,不断地安抚着,“爹爹,这不能完全怪你,是刘家的人欺瞒你和祖母,刘怜儿也没有和你说清楚一切,你也是不知情的啊!”
与其说秦浩是最大的罪魁祸首,可刘家和刘怜儿更是罪大恶极,若非他们的欺瞒,秦浩又怎么会执意要娶刘怜儿呢?
“不!是爹爹太自以为是,是爹爹没有考虑你母亲是否愿意,是爹爹一意孤行,都是爹爹的错,都是我的错!”秦浩宛如孩童一般,靠在秦研雪怀里大哭。
秦研雪的泪水也忍不住直流,她心疼秦浩,也心疼自己的过去,被欺骗的感觉从来不好受,而且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欺骗。
秦浩打心里把刘怜儿当做自己一生最爱的人,可刘怜儿却把他当做仇人,而这一切都源于他当初做了一个要娶刘怜儿的决定。
一切的孽缘都是因他而起,他怎么能不痛?怎么能不愧疚?他害了刘怜儿,也害了秦少琳和秦研雪,更害了秦研凤。
“爹爹,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身上,答应雪儿,好好坚强下去。”秦研雪拍了拍他的后背,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