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册封监国太子三日,司马烨雷厉风行地把该处置的都处置了。
林府和司马恒府除林威和司马恒本人,女眷全数进宫为奴,至于男人,全部流放。林威和司马恒本人,自然被关在天牢里,这辈子,要和齐遇一眼,终生无法再踏出天牢半步。
与此同时,司马烨还提前了科考,打算把朝中空缺的职位,全补上来。
这关乎许多要职,司马烨亲自监督科考。
他审阅科考文章时,一眼看中了赵玏的文章,此人果然文采非凡,可堪大任呀!
他命人把赵玏所有的科考文章都拿来过目,这才发现,赵玏一次参加三次科考,竟然从十二岁就开始,如今都二十六了,还在坚持。
而且,他往年的科考文章也很出色,难不成被人给扣押下来了!
他又命人把这三年的状元文章拿来对比,果然,赵玏的文采碾压他们三人,只不过这三人都和朝中某些大臣有着些许关系,而这赵玏却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落魄书生。
司马烨没有去追究过往的过错,只是批了赵玏甲等的同时,将往年监督科考的大臣们全罚了一遍,以作警告。
当日下午,司马烨便去客栈,见赵玏。
赵玏住的客栈和别的考生住都不一样,别的考生住的都是京都第一楼,而他住的,却是最便宜的客栈。
赵玏见了司马烨,先是愣住几秒,转而下跪,“多谢恩公当日救命之恩。”
司马烨扶他起身,“不必客气。”
赵玏糊涂地盯着司马烨,“恩公怎么会知道在下在这里?恩公亲自来找在下,又是所为何事呢?”
他细细打量一番司马烨,看司马烨的穿着,非富即贵,又是在京都,说不定是身居高官之人呢。
他如今参加科考,还是和朝中大臣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好,以免别人说他攀附权贵。
“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科考而来,请坐。”司马烨指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谈话。
赵玏却坐立不安,他眉头微皱,“恩公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烨不答,反问道,“为何你次次落榜,却每年都坚持来科考?”
赵玏先是震惊,然后惨淡一笑,“也不怕被恩公嘲笑,在下确实已经落榜三次,不过在下不会轻易放弃的,读书人,应以报效朝廷为己任,在下嘛,也想有一番作为,以报天恩。”
其实赵玏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出生在普通家庭,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除了科考是唯一能报效朝堂的路,没有其他路可走。
他从小饱读诗书,就是为了以后可以造福百姓,男子汉嘛,总是有些许抱负,些许对抗命运的勇气,他坚信,早晚有一天,会有人赏识他的文采的。
“若是这次不中,下次,还会继续考吗?以你的文采,往年比头三甲都要出色,你难道就没有不甘吗?”司马烨继续问道。
赵玏更加震惊,看来对方真的有备而来,连他往年的科考文章都看了!
既然有权利翻看科考文章,他这恩公不简单呐。
“会!即便一直落榜,在下也会一直考下去,至于会不会不甘,说实话,确实是有点,但也仅仅是有一点罢了,毕竟,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一样的。”赵玏微微一笑。
有人一出生,就注定身世显赫,注定不平凡,而有些人,半生奋斗,不过才有机会触及别人的脚尖,又何必处处与他人攀比呢。
司马烨又问了几个问题,赵玏都如实且认认真真的回答,最后,司马烨很满意地点头,“今日的谈话,我很满意,希望日后赵兄不要让我失望。”
他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便离开客栈。
留下赵玏呆呆地坐在原地,缓了很久,才缓了过来。
赵玏出生在南边的一个城县,他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家中原本也还富裕,只是这些年,赵母一直全力支持赵玏科考,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加上又没有收入来源,日子便越来越拮据,家里越来越贫穷。
本来家中说了一门亲事,但女方见赵家越来越穷,而赵玏一直做着白日梦,便主动退了婚事。
以至于赵玏今年二十六了,还尚未娶亲,他并不在意,但赵母却心中着急。
今年科考再不中,赵母估计就要逼着赵玏放弃了。
想到这,赵玏摇摇头,回房中,继续等待放榜。
翌日早晨,赵玏早起,准备梳洗过后,去看皇榜,但他还没有出门,客栈的小二兴高采烈地闯进来,“恭喜赵公子,哦不,恭喜状元爷。”
赵玏一脸懵地盯着小二,小二继续解释着,“恭喜赵公子金榜题名,考中状元!”
这下,赵玏彻底缓过来,他……中状元了!
昨日恩公和他一番畅谈,今日他便中了状元,难不成是恩公从中做了手脚?
他还没想明白什么回事,客栈里挤满了人,有前来道喜的,也有过来看戏的,还有想要目睹一下,这新科状元郎到底长什么模样,更有家中有待嫁闺女,想要来攀亲的……
一时之间,小小的客栈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中年老板笑呵呵地接待大家,看到赵玏出来,立马热情地拉着赵玏,“恭喜状元郎啦!这次状元郎在客栈的所有费用,在下全免了,只求状元郎可以给在下题几个字。”
那老板倒是会做生意,立马想到经营客栈的方法,他的客栈,可是出过状元郎的人,看这青年才俊,说不定以后还是大官呢!
“赵兄,今夜我们在城西茶楼设宴,你一定要参加啊!”
“不知状元郎家中可有娶妻,老夫有一女儿,年芳十八……”
“状元郎……”
赵玏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原来……原来中了状元是这般光景!
没过多久,这位新科状元郎就被请去曾经的离王府,现在的太子行宫做客。
司马烨成了监国太子,本来是要搬进皇宫的。
但他更喜欢离王府的寂静,便把离王府改成了太子行宫,索性继续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