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马烨和秦研雪拿着补品,往长公主府上而去。
长公主府与离王府相距不远,马车很快就停下。
门童见是离王殿下和离王妃,不等他们开口,便主动去通报,没一会便小跑回来,“离王殿下,王妃娘娘,里面请。”
虽然司马琳琳很久没有回过长公主府,但长公主府上每日都有下人打扫修护,自然一切都与当初司马琳琳出嫁时一样。
“多年不来,倒和小时候一般光景。”司马烨看着长公主府和记忆中的模样一般无二,不禁感慨着。
两人跟着下人,穿过前院,到了后院,远远望去,只见司马琳琳和齐南安还有卢氏都站在不远处,似乎是来迎接他们的。
司马烨走近,“姑姑。”
司马琳琳微微一笑,“烨儿好久不见,这位是……雪儿?”
她说着,上下打量着秦研雪,尔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倒是长得很像你父亲,走吧,进去坐吧。”
司马烨和齐南安夫妇打个招呼,然后跟随他们一起进入厅中。
“许久不见,姑姑越发消瘦了,侄儿同雪儿带了些补品,还望姑姑时常补一下身子。”司马烨放下茶杯,寒暄着。
司马琳琳欣慰一笑,“烨儿有心了,只是你们今日来府上,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她怕司马烨他们的好心会害了司马烨。
如今长公主府是人人惧怕的对象,司马烨倒好,也不忌讳,在这要紧关头,竟然冒险来府上,倒不知道说他傻,还是说他天真单纯了!
不过,身为离王,又怎会傻?更不会那般天真单纯,祁王府会有今日,多多少少和司马烨有一点关系吧。
但司马琳琳也明白,就算是司马烨策划了整件事,她也没有理由责怪司马烨。
毕竟司马烨也没有做错什么,要怪只怪齐遇人心不足蛇吞象,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罢了!
退一万步来说,司马烨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她这个姑姑,她还有什么好责怪的呢!更何况,他还是秦研雪的夫婿,是他的女婿。
想到这,司马琳琳目光柔和地看向秦研雪,“雪儿,不知你父亲……母亲他们身体可好?”
她不在京都多年,远在祁城,什么消息也不灵通,加上最近几年,齐遇几乎隔断了她与京都的所有来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怎么了解。
秦浩受伤,被软禁,刘怜儿去国寺修行,然后被挟持,再到去别苑休养这些事情她都是不知晓的。
秦研雪也不会具体说给她听,只是一句话简单带过,“多谢姑姑关心,家父家母一切都好。”
确实也还要,秦浩整日在家养花养草,逗逗孩子,落得清闲,刘怜儿嘛,在别苑中深居简出,修身养性,倒也安分。
司马琳琳不再追问,点点头,“一切都好就好,今日你们来府上,有心了。”
“来探望姑姑,应该的。”秦研雪道。
司马烨补充,“姑姑刚回京都,若是有需要用到烨儿的地方,尽管开口,烨儿一定会尽力帮姑姑解决的。”
司马琳琳也不客气,点了点头。
几人寒暄一番,司马琳琳留司马烨夫妇吃完饭再送他们出门。
所谓礼尚往来,在这个特殊时期司马烨肯登门造访,司马琳琳当然也要客气地送他们出门。
“姑姑请留步。”
“那你们慢走,路上小心。”
司马琳琳坚持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回去。
“真没想到,第一个来府上看望我们的人,是烨儿。”司马琳琳感叹道。
之前祁王府得势的时候,多少人想要巴结?
如今虎落平阳,自然没有人原因自找麻烦的。
好在司马弘毅对她这个亲妹妹好不错,不至于让别人欺负他们。
“这个恩情,我们记下来,来日有机会,一定还这个恩情。”齐南安顺着司马琳琳的话,说下去。
“收拾一下,陪我去牢里看望一下你父王吧?”
司马琳琳准备去见一见齐遇,齐遇虽然被永久监禁,却没有剥夺家人探望的全力。
这已经算格外开恩,也是司马弘毅对司马琳琳绝对的信任。
阴森森的天牢中,齐遇是重犯,与其他犯人不一样,足足有七道关卡,每一道都有专门的士兵把手和锁链,想要逃出去,估计比登天还难。
司马琳琳这次除了带饭菜之外,还特意给齐遇带来一床棉被,和两身棉服。
地牢格外的冷,她想让齐遇在里面过得好一些。
齐遇见到他们,黑着脸,他质问齐南安,“你!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将我的计划付之一炬,要你何用!”
他责怪齐南安不战而降,埋怨齐南安没有按照他规划的一切行动。
齐南安淡淡一笑,“本来就是毫无胜算的事情,何必要自讨苦吃呢?父王早已被权势熏心,已经看不起眼前局势了吧?”
他们手上的势力和整个大晋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只有一心想要获得更多权势的齐遇才会看不清楚局势。
“你!”齐遇气得捶胸顿足,他突然把矛头指向司马琳琳,“都怪你!都是你把他宠成这个样子,唯唯诺诺,毫无用处!”
齐南安也不怪他辱骂,反而不屑一笑,“大势已定,还望父王可以想开一些,如今可以保住祁王府众人一命,是母妃进宫哀求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自请去国寺换来的结果,父王你也该醒醒了,别再做千秋大梦了。”
齐遇没想到齐南安会说出这么忤逆的话,他恼羞成怒,把桌上的油灯砸向齐南安,“滚!都给本王滚!”
齐南安微微一躲,轻松躲过,他拉着司马琳琳,“母妃,我们走吧?”
司马琳琳把饭菜摆在地上,“王爷保重。”
“滚!”齐遇呐喊着。
齐南安离开前,看了齐遇一眼,“以后我们不会再来了,好自为之。”
他说完,扶着司马琳琳,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和齐遇父子一场,终究这般糊里糊涂的结束。
要怪就怪齐遇太过贪心,否则也不至于导致如今这般惨淡的结局,天意如此,齐南安也只能顺从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