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北境北风呼啸,这越是夜深这风声也越大气温也就出奇的越低,顾若槐裹着厚重的皮草和毯子被子都去不掉身上的寒冷。
顾若槐平台在床上,眉头紧锁似乎是因为天气的关系,今日的梦也十分不好,让其的精神高度紧张,这额角还冒着冷汗。
顾若槐在梦里,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空地之上,四周是白茫茫的雪地,还有枯萎的树干,这北风刮过面颊浑身生疼。而就在这时不知道怎么他只感觉这脸上有一些湿润,上手一摸竟然是红色的血,他的手上也都是血,他惊恐的看着四周,望向远处……
“不!白晓!不要!”顾若槐看到了远处,那倒在血泊中的样子,顿时一声仰天长啸。
“大人!大人!”云戎轻轻唤着顾若槐,他有些担心从放开,顾大人似乎就很痛苦,知道那一声尖叫,他才反应过来顾大人可能是陷入了梦魇。
顾若槐被这一声一声的呼喊叫醒,缓缓地睁开眼睛,昏暗的灯光下是他看清楚了四周,原来只是一场梦……
“云戎,我没事。”顾若槐缓缓地起身,感受到了营帐中的冷意。
“冷吗?去加上一床探子,这今日的暴风雪是不太好过。”顾若槐看着云戎那略显单薄的被子,微微皱眉嘱咐道。
“大人不用担心,我还好。您这是做噩梦了?我给您倒杯热茶吧。”说完云戎便走向一旁,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到了顾若槐手中。
“谢谢,让你见笑了。”顾若槐很少会如此会将自己狼狈的模样拿给别人看,这梦里歇下防备后顾若槐竟然觉得……或许还不如保持清醒时来的畅快。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些不愿意迎接闭上眼睛时的那种不安感。
“大人,这明日阿岚单殿下应该就会进军了。”云戎缓缓地说着,顾若槐点头,看着屋内这烛光晃动模样嗯了一声,明日一早不用想战北王变回接到,西域进攻蛮族北疆领土的消息,倒是一定会来寻自己。
“我们也该做好准备了,这从明日开始才是要打营帐的开始,你按照我说的,将我所写的那些书信全部散出去,切记一定是我前往合谈的当天,我要杀战北王一个措手不及!”顾若槐的运筹帷幄,是算准了人心的,他明明白白知道战北王会想做什么。
“顾大人随时吩咐,我照做。玉……陛下说过,您说什么我做什么。”
“看来,你也还没使用叫他皇帝陛下,当着我的面随意一点吧,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一起叫了他许多年名字,今日这他坐上那位子之后,还真是有些不适应。”顾若槐摇头,心中微微有些发苦。
“顾大人,您觉得……主子……他快乐吗?我总觉得自从登上王位后,他便不像从前那般……”云戎摇头,他还是喜欢从前玉衡,那个私下里甚至可以与他拉弓射箭,比划功夫的人,可如今从前那风默有趣的玉衡不见了,变成了眼下沉默寡言的皇帝。
“人终是会变得,那个位置不好做况且玉衡的性子,或许从来都不是我们见到的模样。”顾若槐摇头将茶水喝的干净,摸索着茶杯的边缘淡淡的摇头。
……
京都御书房,掌事太监手捧奏折疾步去往养心殿。
“陛下,顾大人的奏折送来了!”玉衡此时刚刚躺下不久,并没有睡过去便让人送了进来,玉衡一身金色睡袍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这掌事太监翘着怕其染上风寒,马上点燃了炭火和手炉有命人送来了毯子。
“陛下,今年这天冷,还是注意一些好,皇后娘娘嘱咐了这些日子一定要让太医日日请平安脉才好。”掌事公公低着头说道。
“朕知道了。”玉衡摆摆手,顾不上理会旁的事情,打开了顾若槐传来的奏章。
玉衡一行一行一个字一个字看着书信上的内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果然顾若槐出马就没有任何人能斗得过,这一点玉衡虽然曾经忐忑过,但看到书信,便觉得自己还真是操心的有些多余了。
战北王……狼子野心,老五……玉衡冷笑,不过在心中顾若槐给这位五殿下多少求了一些情面,但说到底,最后如何处置顾若槐也并不能左右什么。
而顾若槐,此时决定,老五留不得他必须死,而且这个死要死的无比自然,不能是他刺死更不能暗杀,他要让战北王动手杀死自己这个造反的兄弟。
敌人和敌人互相厮杀,这一刀借刀杀人,他用了。
“去宣陆大人,和林中堂,还有兵部侍郎翁德海一起叫来,朕要见他们。”玉衡说完这太监,不解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陛下您确认是现在,此时才……”
“就是现在马上立刻,延误了军情,我拿你试问。”玉衡说完,这公公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马上出去叫来了御前侍卫赶忙去传旨。
玉衡斜靠在软榻上,想顾若槐心里放心而又忌惮,不得不说这一次他又见证了一次顾若槐创造奇迹的本事,但也再一次证明一点……
顾若槐很危险,如果这样一个人想反,想辅佐另外一个人登基,不要说十年,就算是二十年他也能沉浮得住。玉衡手中的扳指被其不知不觉中转动了许多次,而玉衡猛的想起什么赶忙摇头。
“玉衡,你都在想些什么顾若槐你的好友,你的知己现在还在为你身赴前线,而你竟然对他动了杀心。”
玉衡此时也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心思了,自从登基坐上这个位置,他变得多疑甚至暴躁,从前他不是这样一个人,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自己父皇临死前会对自己说那番话的原因。
这龙椅有诅咒,坐上去的人……便是这人间最悲哀的存在……
玉衡看向一旁的掌事公公,缓缓地说道:“你说朕那几个兄弟……现在都如何。”
这太监一听猛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句话也不敢说,毕竟这简直就是皇宫里的禁言,这凡是知道当年夺位之争有多么紧迫的人都清楚,这话说不得说出来便是要掉脑袋的。
“怎么这就怕了,我只是问一问,有些好奇罢了。”
玉衡平静的说着,让其起身,缓缓地发现那文书,站起身来:“罢了罢了,朕这身上有些紧沐浴吧,明日早朝先停了,若有事让人直接将走着送到御书房来。”
“是陛下,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
热气不满房间,不得不说,这冬日里泡个热水澡确实事件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当思绪混乱时候,这样的放松的感觉能让人变得冷静。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从前,顾若槐总喜欢拉着他到郊外去泡夜温泉了,确实是个静下心来的好办法。
玉衡缓缓闭上眼睛,想着自己这些年的过往,是他斗败了老二,拉下了老三,而老八眼下不过似乎自己的阶下囚而已……至于其皇子……玉衡其实都未曾放在过眼里。
而老五,其实从始至终从未真正意义上构成过他的威胁,直到这次……
玉衡睁开眼睛,下了一个决心,肃清皇室的。只是这一切需要无声无息的进行,他不想顶上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
……
“顾大人,外面暴风雪好像停了。”云戎,看向顾若槐缓缓地说道,顾若槐此时脸色有些疲惫,不过也瞧不太出来。
“走吧,出去瞧瞧。”顾若换缓缓地,走出营帐看着白茫茫的一大片,嘴角一笑:“还真是好日子,大雪天最合适杀人了……”顾若换缓缓地挪动步伐,似乎早有料到什么似的走向战北王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