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带着妻儿顺着原路回去,又再三和老书记告别,却没注意身后树墩旁藏着一个人。
老书记敲着烟杆准备回家吃饭,便望见有些眼熟的小子在周围看着什么。
“你是哪家的小子?在这是做什么的?”
老书记平日威严惯了,说话不自觉就加重了语气。
那人听到动静,非但没有理会反而径直的想往四周开外的地方跑去。
老书记看这小子胆子小的不行,还没说什么便已经吓得跑了,也没费劲去追。
而跑开后的少年一改刚才的拘谨与慌乱之色,满是沉思的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顾景泽倒出熬好的凉茶,随即放进便携的茶壶里放凉。
接着便看见阿婆穿着一身花色衣服从隔壁出来。
“怎么样好不好看?”阿婆满是兴奋的转了一圈,问道。
像是很久没有见阿婆穿的如此花哨又充满活力,看着阿婆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顾景泽总算是确认了阿婆是真的放下了!
“嗯,很好看!”顾景泽简单两句夸奖,倒是让一向不在意的阿婆留了心。
阿婆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吗?这个颜色很好看?”
顾景泽虽没有问过阿婆的年纪,但常年上山以及采药,平日里加上运动和补药,较之于其他村民阿婆身体灵活,面容自然也更为年轻些。
因而当她穿着有些花色的衣服时,到真像是这个年纪的应该穿的。
二人大包小包的领着东西往村东头走,而穿着一身花衣裳的阿婆倒是被路过的大家伙看了个正着。
现在这个时候,村里人到底都开始张罗午饭,又加上过了农忙,因而村里人都喜欢搬着院外处。
一来可以和其他人聊天,二来也不用照明费些电。
所以当阿婆与顾景泽从自家走到陆清家里时,不意外的便是绕着村子走了半圈。
原本说起来还没什么,但今日好些个眼看着秦家阿婆一脸笑意的领着东西,加上后边跟着长得好看的孙子,难免不会有什么人说些闲话。
于是就在阿婆与顾景泽做客陆家时,村里人从什么阿婆改嫁直接传到秦阿婆要同陆毅给两个小的说亲事云云。
再加上之前隐晦的找过媒婆打听的李大城,村里的刘婶之前本来还问过陆清,可当时逃遁的陆清,直接被她误以为是小姑娘害羞。
如今这有鼻子有眼睛的事情一出来,刘婶顿时觉得不对。
虽说是好女百家求,但现在这个陆家丫头倒是看得是哪家啊?
想了想既然已经拿了李大城那小子的钱,便准备做回好人,把消息告诉他。
而此时的陆家四人都没有意识到,就因为一次简单的请客倒是被那么多人误解。
陆清将卤好的猪耳朵和猪尾巴放凉,同时将猪耳朵切片,添上了些调料凉拌。
接着又把卤好的猪尾巴简单改刀,撒上些香料便直接摆在了桌上。
此时正想往厨房里去的她,恰好听见有人敲门。
想起应该是秦阿婆来了,于是陆清手脚麻利的赶忙上前去开门。
“阿婆,您来了!”陆清打开门,便看见阿婆与顾景泽站在门口。
阿婆看着陆清穿了见神色衣裙,行走间裙摆轻轻荡起一丝波澜,甚是好看的紧。
“哎呀,小清今天这件衣服好看的呀!”阿婆十分熟络的上前握着陆清的手,同时将手里的转递给了顾景泽,夸赞道。
陆清不太好意思,只是笑了笑,想帮顾景泽拿着些东西。
便听阿婆一脸兴奋,“没事,这么点东西交给他就行了!我们想进去吧,小清。”
听着自家阿婆发话,顾景泽也只是苦笑,随即对陆清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于是便见秦阿婆拽着陆清往院里走去,与此同时身后的顾景泽有些好笑的看着二人,也跟了上来。
进了客堂之后,阿婆熟络的接过东西,对陆清一一解释道:“小清,阿婆和小泽来这一趟,给你们带了些东西,都是自家的可不要嫌弃!”
阿婆话虽怎么说,但陆清哪会真的嫌弃,忙道:“阿婆,这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们今天本来就是请你们二人吃饭的,哪能让你们带东西来。”
“这是阿婆与小泽的一点心意,不用管其他的东西!”阿婆一句话斩钉截铁道。
顾景泽看着陆清与阿婆两方都固执的不肯让步,倒是没有料到二人会因为这件事执着。
看着阿婆一脸强硬不已,便知道很难说清。
而一旁站着的陆清满脸都写着“该怎么办?”
陆清听着阿婆说的坚决但心里又不好再说,于是原本十分秀丽的眉目被自个愁的不行。
此时阿爷刚好卡着时间下楼,便见陆清有些困恼的神色,再一看周围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呦,秦阿婆你来了!”阿爷先是打了个招呼调侃一番。
接着做到陆清跟前,满是开解意味,“小清,阿婆拿的就收着吧!”
“可是。”陆清还想说不应该要,阿爷又小声道:“嗯,拿着他们也安心些,不然你要是平白无故去别人家吃法你怎么想?”
陆清只好大概想想,于是还是接了下来。
看着场面有些尴尬,陆清也知道自己很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干脆又去了厨房。
此时看这个小清遁走的阿爷,冲着二人笑了笑,“这孩子有些倔,认为不该的就不会去做,实在很难处理关系,不要介意啊!”
阿婆不会真跟她生气,刚才也只不过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可看着被自己逼得脸色通红毫不让步的陆清后,秦阿婆便知道这孩子是个踏实且纯真的人。
反而是比原来更喜欢她了,同时想着人家学习又好、长得还漂亮,加上一手厨艺,真正的觉得陆清这孩子可以深交。
没过一会儿,陆清端着铜锅出来,又把各自碗碟分好,正式开始了午饭。
经过大骨汤熬煮的汤底,配上火红滚滚的辣味,在冬夜的天气简直是舒坦!
陆清先将煮的些时辰的羊肉放进稍稍烫熟,等煮着的时候便又将凉菜让几人先吃。
阿婆看着样式漂亮的凉拌猪耳,顿时胃口大开,一筷子下去,耳朵的脆爽加上辣油的香气,简直的回味悠然。
“好吃!”阿婆刚说完便有连着加了几筷子。
此时阿爷也赶忙上筷子,生怕被抢完一般。
而眼前唯二没有争抢的便是正在翻转着羊肉的陆清,和一旁看着陆清动作的顾景泽。
陆清原本以为他是不喜欢吃辣,于是小声问:“你是不能吃辣?我记得你可以吃的啊。”
顾景泽听到她问,摇了摇头,“可以吃!”
“那你怎么不吃,再不吃小心被阿爷抢光。”陆清于是开着玩笑道。
“等你!”顾景泽坐在陆清左侧,右侧坐着阿爷,此时陆清恰好被翻滚的烟雾遮挡。
听到这话,陆清岔一刹那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傍边咕咕冒泡的锅中和正在聊天说话的长辈都在。
也就是这个功夫,她瞧见顾景泽身子微微前倾,直直的停在离自己几十厘米远地地方。
接着便见顾景泽又在自己面前,便见“等你!”两字的口型。
绕着烟雾间,陆清发现他好似直接通过她望见了自己心里。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陆清实在不能装没看见,但她又不知道他的意图,只好红着脸给各位呈出刚出锅的羊肉。
将阿爷的碗递过去时,阿爷此时才有些惊讶,“小清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啊?”陆清不知道自己的脸此时一是因为顾景泽又加上热气,整个一个猴屁股一样有些吓人。
想着自己还在谈天说地,阿爷顿时十分自责,用额头碰了喷发现没有什么。
顾景泽与一旁阿婆也发现了异样,阿婆赶忙走到跟前看了看。
此时顾景泽也来到陆清跟前,可身旁的阿爷在,他只好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要找出什么来。
“没什么大事,是不是热得啊?”阿婆此时发话道。
“对,对!”陆清其实在阿婆来时就发现自己只是有些热,可看着阿爷一副担心怀了的模样也只好让阿婆来说。
于是等阿婆说完,阿爷顿时有些无奈又想笑道:“你呀!”
“好了,虚惊一场,刚才可把我吓坏了!”阿爷有些惊慌,“给我吧,你去那边吃去。”
阿爷一把接过陆清的勺子,将陆清往阿爷的位置按去。
陆清不好强扭,只得坐了过去,正好可以好好散散热气。
此时坐在一处的阿爷开始了陆清的工作,好在东西都切得好好的,只需要下锅计时便可。
于是众人这顿饭直接吃到下午,而陆清却在半小时后便觉得吃饱退出了席位。
看着阿爷、秦阿婆倒是聊得畅快,于是顾景泽看着陆清下来桌子,便也放下筷子。
陆清先是将自己全身进行了简单处理,把浑身的油性味洗掉,又把需要整理的衣服泡好。
想着早上没有来得及叠好的被子,陆清委实时早市偷懒,便又“蹬蹬”往楼上跑去。
等阿爷从厨房拿出藏了许久的酒时,便望见顾景泽独自坐在一个板凳上,显得十足的可怜。
阿爷又怕他在打什么退学的念头,不由道:“要不要去看书,我的书房里有不少好书,你要是想看去楼上二楼找陆清让她领你去!”
阿爷平日里很珍惜自己的藏书,平日也是几个好友和陆清才能看见。
今日也确实是喝得高兴,又加上同秦阿婆料到了他的事情,便想把他只开才出此下策。
可阿爷要是知道是他将自家白菜围栏亲自打开,想必一定后悔死了!
可眼前阿爷还是一直鼓励着顾景泽去找陆清玩去,于是被阿爷再三说着的顾景泽点头。
看着陆阿爷拐进了饭桌,顾景泽此时才在嘴角漏出了些上扬的弧度。
第一次走进二楼,顾景泽不由想到。
等真正迈进二楼时,顾景泽才发现上面真正的不同于下面的区域。
随处可见的兰花垂掉着,房屋内插着的艾草与平安结,以及过道最里面随风吹动的私密小衣服。
顾景泽没有想到一进来便能看见这个,随即不由的有些脸红。
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何他从未在院子里见过陆清晒这些,原来都是放在这个阳台处。
此处虽是背光,但确四面通风,恰好形成一个灌风通道倒是十分适合晾衣服。
顾景泽还没走到一半,便听见一个半掩的门里有人哼着些曲子。
走进一看,原来是右边第二间,想到里面作为最私密的陆清的地方,顾景泽不由得有些脸红心跳。
竟然站门外不敢动作,但顾景泽还是保持最后操守,敲了敲门。
此时便听原本优哉游哉哼着小歌的陆清,顿时一惊,“谁?”
听出她的惊呼,顾景泽有些懊恼,唯恐吓到了她,于是十分压低声道:“是我,阿爷让我来的!”
陆清此时没有察觉顾景泽为何叫的越来越趋同,听到是他反而送了口气。不经意道:“哦,是你呀!”
陆清此时刚意识自己房间的混乱程度,又怕顾景泽进来,赶忙喊道:“等一下,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