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七？”人群里有人开始低声议论。
“听说黄家刚抢了越家的宫瓷生意？”
“嘘，小点声，谁不知道！”
“谁都知道，还怕我说？”
越山川看着黄老七，笑道：“黄老板赏光我求之不得，你可是瓷器行家，我这半路出家的真是没眼看。快请，你给看看，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黄老七本来想来奚落一番，给越山川吃口憋气，不想却被越山川戴个高帽，听在耳朵里反倒是自己上门主动给他帮忙，憋气的成了自己。
他冷着脸哼两声，凑上那堆粉尘去闻了闻，又捻一捻，说道：“这碗用错了土，用的是下坡土，不够粘。”
越山川赞叹道：“黄老板不魁是业界名手，出手不凡。”
说着，他又问向钱满仓：“谁负责烧的这批碗？”
恰此时，铺子外钻进一个人，头上冒热气，呼呼只喘粗气：“老爷，是我，这几天都是我烧的。”
越灵溪一直观察着四周，刘超进来时，缩在角落里的那几个人有一个缩身跑出去。她脸上现出凝重，脑中飞快过着各种可能性。
越山川让人给刘超倒了碗水，等他缓了一会，他才问道：“刘超，这土从哪里取来的？”
“老爷，用的坝上土，那土粘性大，烧这种粗瓷最好不过。”刘超不敢隐瞒。
现场懂瓷的人都不禁点头。
越山川又问：“其他配料有没有缺失？”
刘超摇头：“老爷，您还不知道我，自小就跟我爹在窑上长大，别的不行，论打坯烧窑刘超称第二，那没人能称第一。配料您放心，绝没问题。”
越山川看向黄老七：“黄老板，我这伙计说话不把门，烧个火就行成这样，真是见笑。只是眼下，这土该是个什么说法？”
黄老七冷哼道：“越老爷这话妙，连烧窑的都这样行，其他人更是藏龙卧虎，哪里还用得着问别人。”
黄老七抱起臂膀靠在柜台上，摆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铺子里有一瞬尴尬，越灵溪突然问：“黄老板这是何意？难道越家生意不够忙，让越老板很清闲有兴致和街头汉子一般，到别家听八卦？”
黄老七何时听别人这样说过，没待越山川作态，竖起眉毛，扬手就打过去：“哪里来的毛丫头！竟口出狂言！老夫岂是你能妄论的！看我不教训你！”
“黄老板何必和小辈一般见识，你这脾气该收收了，咱们年纪都大了，再这样易怒，怕是身体该吃不消了。这是小女灵溪，我会好好教管，不劳黄老板费心。”越山川手下箍的黄老七紧紧的，脸上却笑意不减。
黄老七使劲抽手，用尽了全力也没有让越山川松动一分。
四目相对，一双怒火，一双含笑。
“越老爷，别得寸进尺！”黄老七咬牙切齿。
“小辈之言，何必动怒。”越山川依旧笑意淡淡。
“你！”黄老七眼珠怒瞪，手下用劲却怎么也拽不动，这让他心生惧意，他从未听说过越山川竟会武力。
他全身都卯上劲想要去试探，越山川却突然将手松开，黄老七没有防备，越山川忽然之间放手，他一个没站住直朝前扑去。
越山川向旁边侧身，黄老七直直朝地上摔去，眼见就的摔到地上，被一只脚垫了下，没有趴到地上。
“黄老板，您要在我越家跌出个好歹，我爹可担当不起。您还是少出来行走的好。”越灵溪收回脚。
“哼！放手！一个没出阁的丫崽，成何体统！”黄老七借力扶住柜台，站起身来，脸成了猪肝色。
“黄老板，我不顾闺阁之束救你，你却反倒打一耙，这就是黄家行事之风吗？”越灵溪冷冷道。
“不知黄家以何手段取得皇家青睐，成为皇家供应商？据我所知，在我越家出事之前，又或者说，在我越灵溪出事之前，黄家的瓷器样子可是都没能入皇家眼的。我养伤短短一个月，黄家竟将我越家替而代之。我真是好奇黄家这位新继大能人到底何许人也，不知是不是瓷器大家的黄老板你？不会是十年磨剑，一朝成事？”
越灵溪说话间紧盯着黄老七，黄老七一直一副你在恶意诽谤的态度，只到了最后，在她说到十年磨剑一朝成事时，他眼角有不瞬紧缩。
越灵溪很敏锐地捕捉到他那一瞬的不自然，她顿时心里有了数。从来生意场不简单，更何况越家还是宫瓷生意，一张悼念用的画竟然能进宫，还当哄骗三岁小儿，越山川尚在妻女的悲愤中未缓过劲，她越灵溪却不是吃素的。
想欺负越家，没那么容易！
黄老七立刻瞪起眼：“越山川，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竟然这样猖狂！生意凭质量，岂是凭借口舌之快就能挣来的？”
越山川早在越灵溪开口的时候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他向来无意商场，女儿想闹，由她开心就好。
越山川这副闲坐看戏的派头把黄老七惹火了，指着她问：“越山川，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越家竟是黄毛丫头作主！”
面对黄老七的挑衅，越山川不以为然，看着越灵溪宠溺笑道：“越家向来由溪儿说了算，她想怎样就怎样，我听她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