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章
禾露2020-07-19 22:392,140

  贺安晴小传。

  也确实有一段日子是觉得生活无趣的,双腿麻木的跟随着日出与日落,眼睛无声的盯着喧嚣集市上的人来人往,汽车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等待着直行或者拐弯,路边的花店老板娘还在百无聊赖的织着围巾。

  你看着这座初冬降临的城市,路边光秃秃的树不再有生机,头顶的阳光也变得不似夏季热烈,嘴边说话漏出的寒气化成一股白烟消散在稀薄的空气里。

  你看着无数与自己一样行色匆匆的人,他们走在街上消失在拐角,各自忙碌着各自的生活,他们或穿着笔挺的西装,或喷着好闻的香水,你裹紧自己身上的棉服,匆匆而过。

  初雪终于是来了的,带着一分又一分冰凉而凛冽的北风,呼啸着,追逐着,途径人们的头稍发顶,缓缓滑落在人们的肩膀之间,少部分融化在温暖的掌心,还有大部分盛放在沉眠的大地之下,一粒又一粒,一层又一层,人们欢呼着,雀跃着,穿着厚重的棉服,踩着吱嘎作响的新雪,打雪仗、堆雪人,你看着银装素裹的城市,缓步走过,你什么也没有说,但眼睛泄露了秘密。

  初雪还未融化,就接着迎来了第二场雪,那是一场大雪,浩浩荡荡的从黑夜飘洒到第二天的白天,踩上去都会印出一个深深脚印,你看着人们走在这些厚重的雪里,拿着除雪工具,将雪集中堆在路边,异想天开的雪人随意的堆在街角的某个地方,你想起冷战的男朋友,不在身边的朋友,还有哪些不能与父母讲的难过,裹紧了自己厚重的棉服,踩着刚刚铲出的地面,走向了远方。

  冬季的末尾是鞭炮齐鸣的新年,人们带着一份无与伦比的心情精心地打扮着自己,做一些习俗内的事,说着吉利的话,气温还是维持着某一点的寒冷,但整个气氛都被人们烘托的无比热烈,你站在温暖的房子里,地暖把脚下的地毯烘的暖洋洋的,你穿着与外面的人们截然不同的衣服,眼睛里好像有一瞬间的光芒闪过,你没有与任何人讲,但没关系,你自己知道的。

  知道这严冬会折磨自己,也会过去;知道自己会犹豫不决,但终将快刀斩乱麻;知道这生活严冬已至,就终究会等来暖春,你听,公园里泥土之下的小草艰难的伸了个懒腰,将自己拔高了一公分;你看,路边的大树上枝干揉了揉沉睡许久酸涩的眼睛,开始将自己装扮的漂漂亮亮;你闻,今晚的风带着远方吹来的一点温度,轻轻地将自己送到你的鼻翼处,那是迎春花的味道……

  你再次走在那条街,这是一条你过去二十年都在走的街道,街边人声鼎沸,早餐店就在这条街上的后方坐落着,人们手里拿着热乎乎的包子往回走着,微笑着像迎面遇见的人寒暄着,路边的花店里,老板娘在躺椅上哼着歌,老板在去买早餐的路上与你问好,头顶的阳光逐渐明亮,春天穿着它百花织成的衣服,带着美丽的花环,将寒冬一一拂去,你知道,寒冬还会再来,只是不会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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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总给人一钟隐秘的美感,视线昏惑,夕阳灿烈,往往在天边拉出一道缠绵悠长的火烧云,给大地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暖光制成的薄纱。秋日的黄昏就更为浪漫,萋萋红叶漫山遍野,缱绻斜阳娇容半掩,热烈地叫人喜不自胜。

  宋裕如衣不解带地在翰林院同大学士们一起翻查金匮存装的档案,翻查了整整两天一夜,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他轻轻按压酸痛的肩颈,觉得自己一时热血上头接下来这个查人的活真是吃力不讨好……

  “六殿下,小贺将军在外面等您呐,说是有事求见。但是奴请她进来,她却不肯,非要奴来请殿下出去呢……”一个粉衣婢子走到宋裕如身边,娇娇软软地通报,仔细看了,那婢子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不知在害怕些什么。

  宋裕如一听贺安晴竟然会主动来找他,倦容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很高兴地赏了婢子一块玉佩,然后胡乱一抹脸,抖擞抖擞皱巴巴的衣裳,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安晴姐姐!”宋裕如只看见人影还没走到跟前呢,就开始喊人了,然后像只撒欢的小野兔,欢欢喜喜地冲了过去,那架势,像是想把贺安晴扑倒。

  贺安晴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拉住宋裕如的胳膊,边走边说,“小六,今天你陪我到林御史家走一走,昨日得了线报,我觉得他是有点问题的。林御史这个人很低调,虽然是言振发门生,却不怎同他往来,让人以为他们关系很差呢,以致我们粗察的时候直接将他忽略掉了,拐回来再想想,也许两人是故意摆出一副交恶的样子呢……小六?小六?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贺安晴皱着眉戳了宋裕如几下,宋裕如猛地缩回了手,尴尬地点了点头,“……有,有在听,姐姐你继续讲。”

  贺安晴来回在宋裕如脸上看了几遍,像是在勘探什么,看着宋裕如后背冷汗直流,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目光,很不满意地瞪了他两眼,这才继续讲。

  “如此说来,林御史可能就是言振发那只老狐狸暗中的棋子……”

  宋裕如悄悄落后了两步,西子捧心一样按住自己砰砰砰乱跳心脏,觉得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不就是安晴姐姐牵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今日我们悄悄潜进去,指不定能有些什么发现。小六,我们骑马……哎算了,还是马车吧。”

  贺安晴讲完自己的计划之后,考虑出行方式,本来习惯性地吩咐小厮牵马去,结果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行动,宋裕如毕竟是个皇子,总不能跟着自己抛头露面的。

  马车很快牵来了,贺安晴很憋屈地看了眼马车,然后让宋裕如先上了。她可太不喜欢马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每次乘马车,都会发生点不太好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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