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眼马上的人,眉清目秀,端正俊朗的很,就是那嘴,凉薄,还一直上扬着,像是随时准备嘲笑谁似的,让人看着就想……
一巴掌呼过去!再一巴掌呼过来!来来回回!直到给他打成香肠嘴!说不出话!让他体会一下人间险恶!!
除了这些个,她真的没什么能想起来的东西了。这下就更可气了,根本不认识吗,怎么上来就拿箭吓人,用大嗓门吼人骂人呢!!
“咳咳。”
喜鹊一号咳嗽了两声想要引起容悦的注意,这招也成功了。
容悦脑袋里面全是小问号。
“悦悦啊,这位就是那个青衣啦……”
容悦脑袋里面小问号更多了,皱着眉直勾勾的看着那个‘青衣’。
上次见,可不是这样的啊???
还没等容悦看出个所以然来呢,宋清寒就走到她身边强势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容悦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呢,自然不乐意,两只小手扒拉着宋清寒的手,宋清寒还以为她是看上对面儿那个骑马的了,心里更是别扭的不行。
宋清寒霸道的将容悦转了个身,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既不过分用力让她疼,也不轻的让她能挣开。
“悦悦别看了,青衣他换马甲了……”
喜鹊一号心虚,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沈岑,取那人的头来。”宋清寒那右手指了指‘青衣’,冷声冷气地下了命令。
容悦还没来得及跟喜鹊一号生个气呢,就被宋清寒这一声给吓到了。
她赶紧把自己的胳膊从宋清寒的怀中抽出来,然后一个虎扑就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将宋清寒那只指人的胳膊死死搂在怀里。像只树袋熊一样缠在宋清寒身上,还腾出个手朝沈岑挥了挥,闭着眼睛一声大喝。
“太子哥哥别别别呀!!!沈岑你快别去了!!!”
青衣借用别人的躯壳,万一沈岑真把人家头摘了,非但伤不到青衣,还白白连累人家正主,不明不白的变成个倒霉鬼就上路了,也太悲催了吧……
不行,今天还必须救一下这个倒霉鬼。
“沈岑!听到没有你快回来!!!”
容悦深情呼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都蹭在宋清寒的衣襟上面。
沈岑刚使轻功窜出去两步,踮脚站在树梢上,被容悦这么一吆喝,一个急刹车失了重心身体晃荡,脚尖勾住枝干,来了个倒挂金钟,这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沈岑进退两难地挂在树上,求助地看着宋清寒。
宋清寒怕容悦摔了,只得改钳制为护着。没听见宋清寒松口,容悦不依,死皮赖脸地手脚并用缠住他,把宋清寒的两条胳膊都拴住不能动弹。
“……沈岑你回来吧。”
宋清寒无奈地妥协了,心里酸溜溜的,对面那个不过是个陌生人,还是个想杀他们的陌生人,就因为长得有点姿色,就这样护着他?刀还没真架到那人脖子上呢,他家悦儿就哭的情真意切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不行,今天这个什么玩意必须死!
容悦回头看了眼贺安晴,贺安晴还强作镇定的安慰性的冲她笑了笑。容悦手忙脚乱的掏出自己做的百解丹给宋清寒喂下,然后抛给贺安晴一个。
百解丹虽然解不了这种毒,但是能暂时压制一下毒性。
容悦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朝着青衣咆哮:“你怎么这么乱来!!!做任务不能好好做吗,总想掌控几条人命,万一你任务对象死了怎么办啊??你到底是站哪一边儿的???”
青衣也没想到不过就是用了个毒,就把容悦给惹哭了,顿时有些慌乱了,“哎哎哎你你,那个,你别哭啊,我肯定是站你这一边儿的……欸草,别哭了听不懂吗?我最看不得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了,赶快给我闭嘴闭嘴!”
容悦听了这话,干嚎的更加厉害了,雷声大雨点小的,反正青衣看不清。
青衣烦躁的都开始薅自己的头发了,发泄似地扯了扯缰绳,引得马儿扬蹄嘶鸣,闹上了脾气,暴躁地踢腿抬屁股,使尽办法想将青衣给甩下来。
青衣一时治不住它,只好自己主动下来,将马儿交给旁边的侍卫看顾。
容悦还在那儿哭喊,宋清寒分出心力来哄她,容悦在他身后轻轻拍了两下,示意他自己不是真哭,宋清寒会意,只是心里更加堵得慌了。
青衣实在是忍不了,他听得心烦意乱,脑瓜子嗡嗡嗡的疼,竟然直接走了过来,“容悦你闭嘴吧你!我看看宋清寒什么情况,帮你把他给救回来还不行吗!赶快闭嘴吧!哭丧呢你!”
容悦立马闭嘴了,乖巧地半蹲在宋清寒身边。
“草,你骗我呢???”青衣目瞪口呆,忍不住爆了粗口。
容悦无辜,“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我闭嘴闭得快你还不满意了?你们这些个臭男人啊,真想不明白你们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啧啧啧……”
容悦觉得青衣实在是太没见识了,说着说着,张开嘴准备当场给他表演一下,什么叫收放自如。
“哎哎哎可别了!!!”青衣见容悦准备重操旧业了,再听她嚎两声青衣觉得自己能当场去世,吓得没了分寸,连忙直接伸出手来去捂容悦的嘴。
还没碰到容悦的嘴呢,青衣就看见眼前炸开一朵血花,然后还有条胳膊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向上指了一下,又像块儿破布一样坠到地上。因为有衣袖的遮挡缓冲,那条胳膊下坠时候就像是只破落的蝴蝶,翅膀还在无力地翕动着。
这……就挺突然的,看着容悦脸上闪过的惊慌和不可置信,青衣暗戳戳地看笑话,谁在淳和郡主面前还敢这么放肆动刀?不怕宋清寒将他五马分尸了吗?欸等等等等,那袖子怎么那么像他的袖子?
青衣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左肩处传来的尖锐的疼痛,像是一根粗壮又尖锐狠命扎进了脑子里,他呆呆地低头,左臂的位置空空,只余裸露的骨肉,他的青色衣衫上晕开了许多不规则的血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