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方文桂2020-01-27 15:385,214

  “你呢?灵灵,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共周思说。

  “从小,我父母就让我和孤儿院的孤儿们在一起,一心想为那些孤儿和因贫穷而失学的孩子、病人做一些事情。”灵心说。只要一提那么苦难的儿童,灵心的爱心便油然而生,就有种帮助他们的冲动。

  共周思从灵心的语气里,从她这段时间为孤儿、为病人的无私付出,他感到灵心有一颗伟大的心。

  “灵心,你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共周思充满着敬意说。

  “没有啊,我只是按照我的本心而为呀。”灵心说:“再说,你要改变世界,我那有你那么伟大。”

  “我与你比起来,我渺小得多了。我只是想改变世界,只是想想而已,你却在拯救世界。”共周思说。

  “我在拯救世界吗?”灵心听共周思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从事的事业非常高大。

  “不仅你的追求凡人望尘莫及,你的放弃也惊世骇俗。”共周思说。

  “这又是怎么说。”灵心从未考虑过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高尚。

  “你放弃了财富、地位、荣耀、甚至尊严。而这几样,对一个平常人来说,只要拥有一种,就可以告慰一生。而你同时全部放弃。这不是用高尚、不平凡等几个字可以形容的。所以,你的放弃,高山仰止,是我望尘莫及的。”共周思看了看月光下远处黛青色的群山和银辉下静谥的田野,用一种倾慕的眼神看了看灵心。

  一般的人听到共周思的赞美这词,会飘飘然地自豪,但灵心没有那种感觉。听共周思说她,只是觉得自己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做的是有意义的工作。

  “思思,你的改变世界与我的拯救世界不是一样的吗?”灵心问。

  “改变世界不一定能拯救世界,而拯救世界必须要改变世界。因此,你比我更难。”共周思捡起地上的树枝,拿在手里摆弄着,一边思考一边说:“你拯救世界的事业比我的改变世界的路要艰难一万倍!”

  “我不觉得呀。我倒是觉得你们更难。”灵心说。

  共周思没有去理会灵心说的话,问灵心:“灵心,你是怎么选择拯救世界这条道路的?”

  灵心平时没有想那么多,共周思一问,他认真思考了一好一会儿,便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要实在讲一点的话,那大概是善良吧。”

  “对,善良!对极了。”共周思大声地说:“你心地善良。你是在追求真情!”

  “你改变世界,是为了什么呢?”灵心问。她想,你把我想得这么伟大,你自己不是也很伟大吗?

  灵心这样一句简单的问话,共周思他还从来没有认真地去思考过,改变世界是为了什么?为了财富,为了光荣,为了地位,这些都不是。那是为什么呢?共周思认真地思考着,好一阵子,他才像找到了答案似的说:“大概是为了追求真理吧。”

  “追求真理不是也要真情吗?”灵心觉得找到了他的共同点。她很高兴,调皮地笑了笑。

  两个年青人有着共同的追求,两颗心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共震,思想产生了共鸣,感情擦出了火花。

  夜已经很深很深,两个年青人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疲劳,坐在一起,谈了很久很久才恋恋不舍地分手到各自的住地。

  第二天一早,汪行知就对还在熟睡的共周思讲:“思思,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是应该回去了,我们的曲光项目要紧呢。”赵构成附和。

  共周思还沉浸在昨天与灵心一起谈心的甜蜜之中。

  “今天 ,灵灵基金会有人送给养过来,我们和他们一起回城吧。”舒玉婷说。

  “好吧,我们今天回去。成成,把样品整理一下,我们带回去。”共周思说。他认为他们确实应该回去了。

  汪行知他们很快便将行李准备好了。

  “你们先等等,我去和灵心打个招呼。”共周思说着便叫上舒玉婷到灵心那儿去了。

  共周思没想到,灵心见到共周思说:“我父母亲急叫我回家。基金会也有好多事要处理。我准备今天回去一趟,你呢,听婷婷说,你们也要回公司。”

  “是的,我正准备来和你辞行呢,既然你也回去,那我们一起同行吧。”共周思说。

  共周思、灵心他们一行五人,除了朗声丽留下来帮灵心照料这里的学校和医院之外,他们便跟着给灵心她们送给养的两个人回城了。

  他们花了十天时间,走了一百多公里崎岖的山路,越过用铁索连接的乌狮河,爬过了峭壁和山崖。虽不如他们勘查矿藏那样历经艰难困苦,但也是风餐露宿,风吹雨打。好在两个送给养的人对这条路还算熟悉。

  走完这条连直升机和汽车发动机也失灵的路之后,首先进入共周思他们眼帘的是一架直升机。直升机的发动机还在轰鸣着,螺旋浆在盘旋。一辆大型的吉普停在离直升机不远的地方。吉普车的发功机已经发动,一个穿一身西装的高大帅气的青年带着两个像是他助手的男青年正向灵心快步走来。他拿过灵心的旅行包,问灵心,你是坐直升机还是坐吉普车回家。灵心拉过共周思他们给那位帅气的青年一一做了介绍。齐刚仅仅是出于礼貌和共周思他们握了握手。

  “灵灵,你是又黑又瘦了,伯母看了肯定很心痛的。”帅气的青年名叫齐刚,他有些献殷勤的对灵心说。

  “我们坐飞机回去吧。”灵心说。灵心带着共周思进了直升机。齐刚想挨着灵心坐下,被灵心制止了,她叫共周思坐在她身边。共周思见齐刚对灵心的态度,就感觉到她们俩关系有些特殊,便谦让地在离灵心一个座位的位子上坐下。一路上,齐刚不停地讲,但灵心一点也没听进去。

  直升机一到灵心父亲公司的停机坪一停下,灵心一跨出直升机,就发现,一部自动驾驶小汽车停在了那里。她爸爸的助手秦叔正向自己走来。直升机螺旋浆刮起的风把灵心的头发吹乱了,也掀起了她的上衣。她赶紧用手压住衬衣。秦叔拿过齐刚手中的行李,对灵心说:“灵儿,你爸妈正在家里等着你呢。”

  “哦,我还有几位朋友,我爸妈知道吗?”灵心对秦叔说。

  “你爸妈已经给他们几位安排了宾馆。”秦叔说。

  “不行,他们同我一起到我家去。秦叔,你跟我爸说。”灵心见秦叔有些迟疑,便又说:“你不说,我来说。”

  “灵心,这几个人伯父伯母又不认识,第一次见面就往家里带,不好吧。”不知从那来的直觉,齐刚对共周思他们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对共周思还有那么一丝敌意。

  灵心瞪了齐刚一眼,对秦叔说:“他们四人是我的贵宾,必须和我一起回家。如果爸妈不同意,我就陪他们一起住宾馆。”

  灵心虽说在家里是一个乖乖女。但她的独立性是什么人不能干预的。她做出的决定,她父母也得服从,这一次也不例外。

  共周思听到灵心她们的谈话,由于灵心一直在和秦叔谈话,他没机会插嘴。当灵心与秦叔的谈话稍有空隙,便立即对灵心说:“灵灵,你家我们就不去了。我们要立即去公司。”汪行知也看到齐刚和秦叔不欢迎他们,便说:“灵灵,你还是让车靠边停下,我们回公司。”

  见共周思要走,不愿随她回去,灵心的心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灵心着急地说:“那怎么行,到了我这里,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她转头对秦叔说:“秦叔,你说是不是。”秦叔反应过来,马上说:“是的是的。”齐刚也从刚才灵心瞪他一眼的眼神里反应过来,不情愿,但还是附和着说:“是的,是的。”

  赵构成又说:“灵灵,谢谢你啦,我们下次再到贵府打搅吧。”舒玉婷也附和。这是一群自尊心极强的人,任何有失一点点尊严的暗示都不会妥协。

  灵心是纯粹的人,听赵构成和舒玉婷这么一讲,便急了:“思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应该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吧。”她几乎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共周思。

  共周思心里很矛盾,他也不想此时此刻离开灵心,将近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尤其是这几天他和灵心感情高速发展,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但是,这时到灵心家里做客,显然十分唐突,也十分不礼貌。共周思用犹豫的眼神看着汪行知他们,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汪行知知道共周思在犹豫,他也看到了灵心对共周思的态度。如果不去,这个天使般善良的姑娘会很痛苦很痛苦。他们同样用目光告诉共周思:去不去,你定。

  “行,那就去吧。”共周思终于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呼唤,答应了灵心。

  听说共周思同意去,灵心高兴的差一点从坐椅上蹦了起来。她喜悦的对秦叔说:“秦叔,你到快乐餐厅去帮我买一份我妈最爱吃的‘糖醋鱼’。”

  “好的。”秦叔高兴地答应了。秦叔清楚灵心的爸妈,灵心高兴,两老肯定高兴。

  车子开了一段时间。便来到了一个院子里停下,秦叔一抬手,院门缓缓打开了。房子前有一棵老槐树,枝叶茂密,树身要两个人才能抱住。院子里有四块不大也不小的草坪。院子围墙的四周栽了一些果树,什么柚子、桔子还有一些花草。车子一进院子,灵心第一个跳下了车,跑到房子前,大叫了一声“妈!”不一会,门开了。一个妇女开了门。灵心一下扑到了她的怀里,“妈妈。”那妇女也紧紧地抱住了灵心。灵心看到爸爸便松开了母亲的手,扑到了爸爸的怀里。叫了几声“爸爸”。灵心松开爸爸,拉着爸爸和妈妈的手向共周思走去。当走到共周思他们的面前时,便对爸爸妈妈说:“这是思思,这是知知,这是成成,这是婷婷。这些都是你女儿最好的朋友。”

  灵心的爸爸灵剑柔与他们一一握手,并说:“欢迎、欢迎。”共周思随灵心进了她的家。

  “思思,你们坐。”灵心招呼他们。

  “思思,请吃水果。”灵心一挥手,从客厅的墙壁里伸出了一个盘子,灵心将装着苹果的盘子端到他们每个人的面前。

  “灵灵,不用客气。”共周思说。他想起什么,他着急的一挥手,打开了脑伴,想看看自己研究所的情况。可是脑伴里出现了公司的一条公告。

  “鉴于共周思、汪行知、赵构成、舒玉婷已失去联系二个多月,因此,暂停上述四位在公司的职权。”

  看到这条消息,共周思又一挥手,他将自己脑伴的立体影像放到了客厅里,让汪行知、赵构成和舒玉婷他们看。看到这个公告,他们一下子懵了,面面相觑。共周思看着他们吃惊的脸,转念一想,二个多月了,失去音讯,公司发这条内部公告也是正常的。明天回去跟漆总解释一下就行了。他一挥手,想问问研究所办公室小王最近有什么事发生,但脑伴里却是一片空白。共周思明白,这是公司已经取消了他们进入公司的任何授权。

  “小伙子们,请问可以用餐了吗?”灵心的父亲灵剑柔将一大碗汤端到了桌子的中央说。

  灵心已经将他们每个人的碗筷放好。

  “灵灵,不用客气了,我们吃点高能食品就可以了。再说我们要急着回公司呢。”共周思看着满桌的菜肴说。现在人们很少宴请,每天每人吃一顿食品配送公司根据每个人的身体所需营养订制的食品就可以了。宴请那是非常重要、隆重的时候才会有的。

  “剑柔,你去把我们家珍藏百年的茅台拿来。”灵心的妈妈尚燕说。

  “好的,灵儿,你到地窑去拿吧。”灵剑柔回答。

  听说要拿一百年的珍藏,灵心高兴极了,这说明爸妈把共周思他们当贵客来看待。灵心高兴地应了一声,一阵风似地去了地窑,取了二瓶百年茅台,又给他们的前面放了一个酒杯。

  晚餐正式开始,灵心的父亲灵剑柔坐在桌子的正上方,灵心的母亲坐在父亲的左边,灵心坐在父亲的左边,共周思挨着灵心坐,舒玉婷又挨着灵心的母亲,赵构成挨着舒玉婷,汪行知靠着共周思。

  “小伙子们,欢迎大家的光临。”灵剑柔举起了杯。

  见灵心的父亲举杯,共周思他们赶紧站了起来,纷纷举杯说:“感谢灵总。”

  “快坐下,快坐下,今天大家立一个规定,谁也不要站起来好不好。”灵剑柔说。

  “好的,爸爸。”灵心替他们回答了。

  “这位小伙子是叫共周思吧,你们是怎么到乌村的,那里可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灵剑柔说。

  “我们是迷了路,被灵心她们救了。”共周思说。

  “是村民们救了你们,不是我们。”灵心更正道。

  “是村民,也是你们。”共周思坚持着。

  “是怎么迷的路?”灵剑柔从第一眼看到了共同思他们,他就对这四个年青人产生了兴趣。共周思中等偏上的个子,虽然身体有些消瘦,但他长的浓眉大眼,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透着睿智和执着。他喜欢共周思这个年青人。还有那汪行知、赵构成这两个男青年,乳臭未干,纯洁无邪,朝气勃勃。再看舒玉婷,正像她的名字那样,身姿婷婷玉立。她的脸白里透红,齐耳乌黑的短发,浓密细长的一字眉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眶里的黑白分明的双眸仿佛会说话,瓜子型的脸上一对小酒窝让人看着甜蜜,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灵剑柔认定,这是一群不平凡、前途无量的年青人。

  对灵剑柔的提问,共周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如果如实讲,自己的“曲光”项目是公司的保高机密。而且灵剑柔公司下属的红光公司的业务和自己公司是同行,是竞争关系。这样的高级机密是不能告诉他的,如果不告诉他实情,编造谎言搪塞他,共周思不会编,也不想编,共周思一时不好回答。

  灵心看到共周思不便作答,尴尬。忙将菜往共周思的碗里夹,“吃菜。这是我母亲最拿手的荷包蛋。”

  灵剑柔当然也明白,共周思肯定有原因不好回答,他岔开话题。

  “灵儿,刚儿呢?”灵剑柔问灵心。

  “他先回去了。”灵心回答。

  “这孩子,怎么不一起来呢。” 灵剑柔说完又问共周思:“共先生,你是学什么的?”

  “学材料的。”

  “学材料好呀,现代社会离不开材料。”灵剑柔说:“共他几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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