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那还给我,我把它送给别人。”花无弦伸手向周裴讨要炎煌剑。
周裴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专属佩剑,怎可将它拱手送予旁人,周裴将炎煌剑抱入怀中,惜若珍宝,“仙师,我要。”
炎煌如其名,剑身散发丝丝热意,尚在周裴的接受范围。
他高举炎煌剑,仔细研究,“仙师,剑没有剑鞘?”
“你都说自己是冰灵根,还能用何封住它。”花无弦锻造的剑器从来没有相匹配的剑鞘,需要使用者利用自身修为来克服这点。
周裴听到关键词,有些难以置信,“仙师,为何要封住它,剑不就是要被经常使用的吗?”
“相信我,你日后会明白的。”花无弦从来不打妄语,他不轻易送人剑器,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
这是一段小插曲,重新将视线放到燕苍浩和高文玉身上。
他们涂上阳冥果后看到了惨死的各个冤魂,并且亲身体验了这些冤魂死前的一幕,除了惊心动魄,他们再也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当前的状况。
惨案发生在燕苍浩带领他的亲信进宫前,牡丹圈养小鬼为自己所用,养小鬼需要提供其新鲜的精血和精肉,那些小鬼平时看着温顺,一旦肚子饿了就会发狂。皇宫内最不缺的正是士兵,他们的血和肉是小鬼的食物。
牡丹身为魅狐,却喜好豢养小鬼,两者之间牡丹的作用极大。牡丹在时,那些小鬼需要听从安排行事。若是牡丹出现问题,平衡被破坏,那些小鬼自然肆无忌惮的猎取食物。
何为邪祟?非人、阴邪、不容于世。
燕赵钦是如何变成干尸的?
他本身的魂魄已经被牡丹收为盘中餐,留得一息尚存只为迷惑世人,每当牡丹借着高文玉的皮囊来看燕赵钦,便会给予那人一点活气。牡丹消失后,小鬼袭击了整个皇宫的人,也吸食了那一点活气。
活气亦是生气,人死前面相惨淡,便是死气。
准确来说,燕赵钦那副身体是一个空架子,生气离体,鲜活的外表就如同鱼儿失去水分变成鱼干。
至于为何干尸身上会有很多蛛网?东夏国灵气充裕,没有修士,不代表没有不能修炼的精怪。
有些鬼魂是燕赵钦寝宫中的宫女太监所化,他们在临死前先一步看到燕赵钦生气被蚕食的过程,那些影像传递给燕苍浩和高文玉。
“现在你们明白整个皇宫的情况了~”花无弦从他们恍惚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燕苍浩沉痛悲鸣,“皇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死去,不知九泉下的父皇和母后会不会责怪你。”
他们兄弟二人虽谈不上和睦,可年幼时和寻常的兄弟一般共处,燕苍浩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同样的还有高文玉,她平白无故被牵扯其中,不仅自己的身体被抢,还要代替别人活下去。
如今,高文玉好不容易接受了别人的命运,却又回到了原本的身体。兜兜转转,她满心的仇恨该向谁发泄。
“你们既已明了,那接下来便好办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们一位是王爷,另一位是前皇后,如何主持大局,你们自行商议,我们叨扰许久,是时候离开了。”花无弦敲敲月华澜的小脑袋,防止她站在一旁无聊睡着。
月华澜只在提问题的时候话多,目前能懂就懂,暂时没需要问的,她无事可做,傻站着感觉一阵困意跳上眼皮。她轻点小脑袋,处于半真半梦之间,直至脑袋感觉到疼痛。
“师傅,那些糕点我真的吃不下了~”月华澜还以为自己在糕点铺,接受花无弦逼迫她狂吃糕点的梦境中。
衣槲不忍见小可怜被欺负,轻声提醒她:“华澜妹妹你醒醒,不要做梦了,你师父正在看着你呢!”
月华澜眼睛半阖,听到师傅两个字瞬间清醒,“对了,我这是在东夏国皇宫。”她努力睁大双眼,抑制困意,“师傅,我没睡,我还醒着呢。”
花无弦无奈摇头,略过她往大殿外走,身后几人果断跟随。凤魅庆幸花无弦终于想起要和她回紫鸿山了,“你们跟上,咱们要回宗门。”
棠蕙和尤枔面面相觑,她们虽然对花无弦了解不多,可从种种迹象来看对方是一个厉害的大人物,也不知他到了紫鸿山会造成怎样的腥风血雨。
燕苍浩想起满屋子的小鬼,想要向花无弦询问解决之道,再眨眼却发现屋子空荡荡,那些小鬼全都不见了。燕苍浩往大殿门口跪拜,感谢仙人对他们的庇佑。
若是他知晓皇宫惨案和花无弦脱不了关系,不知又该作何表示。
先前讲过牡丹是那些小鬼的主人,当下重新理一下思绪,若是牡丹活着,小鬼必定听从她的命令,一旦牡丹死去,中间的琴弦崩断,才是造成小鬼不断放肆的真正原因。牡丹是在皇宫外被花无弦杀死,因果关系,有了后续。
东夏国皇宫被花无弦用结界保护,镜中天无法在里面使用他的神通,他循着牡丹和炜羌残存的气息来到他们消失的地方,并无特别,是一处街道。
“想必阁下便是传说中的血楼楼主镜中天,久仰大名,在下等候多时。”
镜中天看向说话的男子,那人一身白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相貌,浑身没有任何灵力显现,“你知晓本座?”
“这是自然,传闻血楼楼主相貌英俊,有关您的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鲫,是以您才黑袍遮面,只为掩盖一身的优秀。”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花无弦。
“本座不管你是何人,胆敢阻挡本座的去路,只会有一个下场。”镜中天可不认为出现在此处的男子为寻常人,他一定是某个仙宗的弟子特意过来送死,可是看他样子又不像。
“咱们不若来打一个赌,你赢了,我任你处置,你输了,便听我发落。”
一刻钟前花无弦带着身后的小尾巴来到那家胭脂水粉店铺旁,他给小尾巴设下隐身结界,等候镜中天出场。花无弦找镜中天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这些日子他都是利用月华澜的手镜御空而行,时而久之,那面镜子被他折腾出裂痕。
裂痕细小,在镜面边缘的衔接处,月华澜粗枝大叶发现不了,花无弦可不能接受,是以他做主想要换一面新镜子。凡界的镜子不太实用,磕磕碰碰又是一面新的,正巧血楼的镜中天本体是上古神镜。
那镜子可是神族之物,比凡界的好太多。
镜中天从未输过,也不想和面前的男子打赌,横竖他都会死在自己的手中。“本座的血池从来都缺新鲜的血液,是你自己送上门,可不要怪本座没提醒。”
黑袍人手捏一个法决,在他面前出现一面镜子,对于这面镜子月华澜最有发言权,那正是她时常用来梳妆的手镜,八文钱,明月镇产出。月华澜摸摸内袋,里面有一硬物,证明镜子还在。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镜子被偷。”月华澜出门匆忙,这面手镜小巧,易携带,是她对家乡唯一的念想了。
结界内的其他人皆用唾弃的眼神看向月华澜,怪她没有掌握重点。
还是顾影兰最可靠,向众人搜集有关于镜中天的相关消息,“你们可曾听闻血楼楼主?”
棠蕙猛烈摇头,“不曾。”
“师妹,仙师讲了那么多关于血楼的事情,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吗?”尤枔对天翻白眼,她可以不认此女为自己的同门吗!
“哦,那许是讲过,我忘了。”棠蕙不住眨眼,企图蒙混过关。
尤枔忍耐许久,对于棠蕙她如今耐性全无,“你——”
即便他们有能耐又如何,不能离开这个结界,说什么都是空话,凤魅出来调节棠蕙和尤枔之间的矛盾,“好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我相信仙师会有办法解决那个邪祟的。”
靳芙莲挤眉弄眼,顾影兰知她有话要说,“师妹,你有何看法?”
“师姐,你不觉得咱们这边太热闹了嘛!咱们出门是两人,出皇宫亦是,回皇宫却变成了一行人,你再看看~”顾影兰顺着靳芙莲指引方向看去,“那几个是华阳宗弟子,两女一男,外加一个附赠的。”
衣槲嘴角不停抽搐,敢情这个附赠指的是她,毕竟她不是华阳宗弟子,又离开了曾经的霓裳阁,属于没有归宿之人。牧妗湘感叹对方把她算进去了,此事足以证明她有一定的存在感。
两女中的剩下一人自然指的是月华澜,就她那傻乎乎的样子,靳芙莲真不知该如何定义花无弦的收徒标准。一男指的是周裴,他的存在感比牧妗湘强一些,因有了专属佩剑,满眼都是炎煌。
“另一边是千羽阁,三人皆是女子,年岁最小的竟然是她们宗门的阁主。师姐,你说咱们宗主何时带着出来露面做个任务,也能刷新一下绿芝堂在仙宗中的存在。”靳芙莲不羡慕千羽阁,她们不就是能驱使灵兽,没什么大不了的。灵兽生病,还不得靠着绿芝堂的毒师来医治。
“师妹,咱们平时做任务与其他仙宗弟子接触少,趁此机会,可以互相了解。”顾影兰一脸认真的说道,看在靳芙莲眼中却是一个忧愁女子正在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