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牢房。
周越飞走进道方和尚关押的牢房。
道方和尚被铁链锁着,丝毫没阶下囚有的沮丧道,“你们刑部换人主审咱家一案,到底是谁审还没定结果。不会最后审都不审就把咱家放出去了吧?”
周越飞放下纸笔就想走。
道方和尚冷笑道,“朝堂上大多的官员都是和咱家有关系的,你能抓多少个,又有谁敢审理咱家的案子?等咱家出去了,咱家定让你尝尝,诏狱里被活剥人皮的滋味。”
“有人能审理你的案子!”
“谁?你倒是说说,谁能断咱家的案子?”
道方和尚反问,把周越飞问住了。这些年,道方和尚理由自己的身份,不懂坑害了多少的清流朝臣,把这些清流朝臣换成一些臣服他的。
听皇帝的意思是不想给朝堂啷来个大换血。
就连一向不满道方和尚所作所为的内阁,也没皇帝这个不想大换血的心思,有什么异议。
暴民四起,皇帝又是一个不着调的,要是朝廷真的每个都发落了,那朝堂上剩下的,就算不眠不休也不能批阅完奏章。
而朝中和道方和尚没关系,又能持身中立,又不畏惧道方和尚的,没几位。
“谁断你的案子,自然由皇上圣裁。你一个受审的难道还有能力决定主审官是谁不成?”
周越飞拍了拍牢门,“不管你之前风光几何,现如今,你在的是牢中。安分点吧。”
说完这些周越飞甩手就走,没给道方和尚反驳的机会。
道方和尚在他走后冷笑一声。
他根本不信皇帝会杀他,不信,就从未怕过。
此时的文渊阁中,内阁阁老和吏部正在商讨和道方和尚一干人等的处置。
这些事情本应该是刑部和大理寺决断,但牵连的人众多,考核百官的吏部就参与了进来。皇帝还不怕水浑,把内阁也一起拖下马。
让他们衡量着拟一份处置官员的折子。
什么人该放,什么人该留,什么理由想得内阁很是头疼。
更头疼的还有大理寺,刑部的刘璟大人撂挑子了,北镇抚司找到他,要把相关的证物并人犯转交给大理寺。
大理寺卿本不是胆小的,要是刑部有人审核此案,他立刻就能接过。
但刑部的刘璟一说不干单剩他一个怪渗人的,他也就不敢接北镇抚司的东西了。
大理寺卿匆匆赶往文渊阁,进门之时还因为太过急匆匆,脚下一拌差点摔了个跟头。
还是守卫文渊阁的守卫眼疾手快扶住了这位慌张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有何事来文渊阁?”李东阳等人停下讨论,一同望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正了正帽子,道,“各位大人,皇上明下官同刑部尚书刘璟刘大人一同审理道方和尚一案,如今刘大人不干了,下官一人可不行。大人们就当心疼心疼下官,尽快和皇上举荐一个能同下官一起审理此案的人手。”
“嗯……”
内阁的人和吏部的人对视了一眼。
这些日子该做的事情太多了,倒是把这件事忘记了。
“我们如今正在商议要如何判定和道方和尚有关官员的去留,想着商量完此事,再和皇上举荐一人选。”
最后在大理寺卿的坚定中带着些许的眼神下,还是李东阳出来忽悠大理寺卿。
“如此,那下官就把北镇抚司的证物,人犯等都接手过来?”
大理寺卿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心中的石头落地了,人也大胆了一些。
“慢着,皇上还是想看看道方和尚自供的罪名。还是先等上几日。”李东阳这些日子时常进豹房见皇帝。
毕竟是从小陪伴长大的人,说舍弃就舍弃,人必定会很难受。
李东阳也怕皇帝和明太祖一般优柔寡断,一时不查就免去道方和尚的罪名把他放出来。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醉仙楼。
苏笑生翘着腿坐在桌边,“我把你要成亲的事情和我娘子说了,她和我说去上香之时遇见了杨大人的千金。温婉贤淑,长得肖像其母,可以啊哥们。”
苏笑生说完,见坐在一旁的周越飞没什么反应,就伸手推了他一下,“嘿?”
“啊?”周越飞回神,漫不经心的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道方和尚案子不是已经定了吗?你这样怕什么?那可不是普通的罪名,谋逆啊!”
苏笑生明白李东阳有些担忧,因他已经拿捏不住已经成长为大人的皇帝的心思。但周越飞暗中帮皇帝办了那么多的事情,竟然还不明白皇帝在想什么?
“的确是谋逆,但皇上迟迟不肯选定主审之人,还让在牢中的道方和尚亲写罪名等呈交给皇上。李首辅最近时常进出豹房,想必是因为,皇上的这些作为让他些许不安。就怕皇上会心软,再把道方和尚放出来。”
周越飞最初也觉得这个不可能,但结合皇上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认真想想。要是真想处置,为何现下迟迟不定下主审此案的官员?
苏笑生笑了。
道方和尚能入狱,完全是因为皇帝想他死,如若皇帝不想他死,那他就绝对不会下狱。
“这样,算是我还你一个人情,我给你举荐一个能和大理寺卿一起审理此案,能代替刑部尚书的人。”
苏笑生想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
“何鉴。”苏笑生笑着望向周越飞。
“可他和道方和尚有过瓜葛。”
这个人选得很好,但最后还是卡了道方和尚上,周越飞有点沮丧。
苏笑生端起酒碗,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这位老大人的人品你还不懂?你把这个人举荐给首辅,让首辅拿去询问皇帝就是了。”
周越飞半信半疑的去了。
第二日朝堂上,年轻的帝皇病了些许日子,终于上朝了。
看着稀松不齐的朝堂,皇帝心里很不是滋味,“关于道方和尚的案子……”
皇帝这一句把所有人的心思都吊了起来,“道方和尚的案子朕想了又想,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大臣们的心思都随着皇帝这句没什么合适人选陈下来。以为皇帝就平定这次的事情,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