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着一袭红色吊带睡裙，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白得鲜明晃眼。
而在那身半透的真丝裙子下，是若隐若现，紧致而有型的身材，可以看得出，里头是真空。
钟言的眼神微微凝了凝，但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冷淡的态度让女人的眼神黯了黯，堪堪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
“我想你了……”女人边说边缠上他的脖子，脚尖一踮便要索吻。
她眉头微蹙，端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一双桃花眼极尽魅惑，脸上稍有几分酒意，很是迷人。
看着她凑上前的红唇，钟言的喉结滚了滚，然后稍稍将她推开，径直朝沙发走去。
被拒绝，女人有些悲伤，不由低声呢喃道：“为什么？我已经离开他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为什么……”
哐啷——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钟言便将茶几上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吓了她一跳。
“你问我为什么？你当初爬上那男人的床的时候，可有想过我？”
钟言双目通红，咬着牙沉声道：“我说过，我有钱！我他妈的跟你说过多少次？有困难，跟我说！”
“可你呢？你宁愿去找别的男人也不愿意告诉我，你现在回来干嘛？！”
说到这儿，钟言突然自嘲地嗤笑了一声，悠悠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桌上。
“你想重新开始？可以啊！那男人一年给你多少钱？我特么双倍付你！——但你不再是我女朋友。”
说完，钟言又不解气地将桌上的红酒瓶“哐”一声扫落在地，吓得女人站在原地颤了颤。
看着钟言铁青的脸，她脚步踟蹰了一下，终是慢悠悠地朝他走了过去。
“我说了，我已经离开他了。”她边说边在他旁边坐下，并试图牵他的手。
没等她牵上，钟言便朝边上躲了去，淡淡道：“可在那之前，你已经先离开我了。”
“我今天遇到了个女孩儿，她和你当初一样，在shadow兼职，但她又和你不一样，她……”
“你喜欢她？”
没等钟言说完，女人便打断他，可他却不回答。
空气静默了片刻，女人也不再逼问他，而是慢慢朝他欺身吻了上去。
开始，钟言还在拒绝，可她却抓着他的手，这让他难以抗拒，便任由她放肆亲吻。
“钟言，我错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保证，等过了今晚，就再也不缠着你了……”
钟言心头几番挣扎，最后还是推开了她。
“李嘉瑜，你现在对我做的这些事情，让我不得不去想象，你每夜和他缠绵在榻的情景。”
说话间，钟言的神情始终痛苦。
再次被拒绝，李嘉瑜终于红着眼眶落了泪：“可我的第一次……是给的你……”
看着她的泪水，钟言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李嘉瑜，回不去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别人。”
或许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可在那之后，她却为了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床。
钟言说完，慢慢将她从身上推开，然后起身往玄关走去。
李嘉瑜瘫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带着哭腔问道：“你要去哪儿？你不要我了吗？”
钟言无力地叹了口气，默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道：“你今天就在这儿睡吧，明天走的时候，记得把钥匙留下。”
说完，随手拿起钥匙和头盔，重又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窒静默。
李嘉瑜坐在沙发上怔怔地发呆，然后幽幽想起钟言刚刚说的话。
想着想着，那双悲伤的眸子里，慢慢地多了一股子幽怨和不甘。
*
夏沐带着一肚子气，一个人打的摸索回了邵英华的宿舍。
钟言说的没错，这地方就是个红灯区。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街头巷尾每隔几百米就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女人，或抽烟，或聊天。
邵英华的宿舍在一栋陈旧的单身公寓楼。
小小的窗口正对着街口，其中一扇玻璃碎了一半，只用几张报纸封了起来，许是时间长了，有些斑驳。
屋里空间局促，进门就是床，一张梳妆台，一个布衣柜，外加一个小小的卫生间。
床上胡乱丢着几件衣服，桌上的瓶瓶罐罐随意散落着，到处都是灰，一看就是缺乏打理。
夏沐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不由有些无所适从、无处落脚。
于是，从进门开始，一点点地收拾起来……
这一年多以来，夏沐在自己都不自知的情况下，一点一滴累积了不少生活的经验。
两个小时之后，夏沐才收拾完屋子，拖完地，洗完澡吹干头发躺下床。
而这时，天都快亮了。
正准备睡觉，这时却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声音不大，却听得夏沐心头一震。
这个时候会是谁？
夏沐从床上坐起，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谁啊？”
“……”
外头一片安静，没有回应。
夏沐疑惑地蹙起了眉头，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往猫眼里看了看，外头一片黑漆漆。
想起钟言说的话，夏沐不由得脊背一凉。
不会真遇上坏人了吧？！
想到这儿，夏沐顿感一阵头皮发麻，在屋里急得团团转，这要是破门而入她该怎么办？
小眼神在屋里溜了溜，正想找点儿什么防身武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几下敲门声。
那敲门声有气无力的，有一下没一下，冷不丁还带着一句幽幽的声音传来：“开门……”
那声音听得夏沐一愣，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儿熟悉？
她蹙着眉头趴在门后，想再听真切一些，可外头的人却没了声音，只是幽幽敲着门，听起来怪瘆人的。
无奈，夏沐只得壮着胆子慢慢开门。
结果，刚打开一条缝，突然就被一只手蓦地一把抓住了脚踝。
“啊——”
突来的一只手，吓得她魂儿都差点儿散了，当即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那只手一点一点地往前攀爬进来。
夏沐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想喊救命，喉咙却像被人扼住一般，愣是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