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是一条长长的分水岭,有的人才开始背起行囊决定努力,有的人已经努力完了好好休息,还有的人依旧在迷茫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沈柠看到身边的同学们,有的在拼尽全力地考研,有的在费尽心思地找工作或者实习,有的还是每天迷茫地在寝室不知所措,也有很小一部分人,像她和柳笑,前途稳定,适当时间下能够悠哉地玩。
盛蕾蕾来的猝不及防,沈柠在错愕的同时还很张皇。
她告诉沈柠她怀孕了,尽管她和张桦的婚礼还没提上日程。
在海师外面的小餐厅里,沈柠脑子里一直想着,盛蕾蕾为什么会找她,而不是找沈树或者沈桃,她和盛蕾蕾的交集是盛江年吧,或者说……盛江年告诉了盛蕾蕾?
她的心七上八下地乱跳着。
“不是过年见过家长了吗?”沈柠问,“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我们俩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这个孩子来的实在不是时候。”盛蕾蕾有些焦虑,“我来找你,这事儿没有告诉沈桃和沈树,你也别和他们讲了。”
“好。”沈柠又试探道,“那盛江年呢?也不能说?”
“和他也没关系,江年心思不在柴米油盐上,他未必能知道该怎么做。”盛蕾蕾笑,“千想万想,觉得还是来找你比较合适。”
“那需要我做什么?”沈柠心里有底了,盛蕾蕾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可这样的事,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你现在也不是很忙吧?”盛蕾蕾说,“我要去趟江西,去张桦家,我想你陪我过去可以吗?沈柠,你和我一起的话,我会很放心。”
“这事儿我可能要告诉我妈妈。”沈柠没有自己出过远门,就算要出省去玩,也是一定要向徐芬通报的。
“那……我来说吧。”盛蕾蕾对沈柠说。
“行。”
盛蕾蕾给沈家的理由是希望沈柠陪她一起去张桦家,一来因为沈柠知书达理能够在那边帮盛蕾蕾一起应付些事情,另一方面因为沈柠也的确没什么事可忙的。沈家答应地很爽快,沈柠也松了一口气。
在宿舍收拾行李的时候,盛江年问为什么会答应去。
沈柠说只当是去旅游一趟。
其实他们的事挺烦人的,盛江年告诉沈柠,张桦家在农村,习俗什么的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盛蕾蕾要去几天呢。
“可是盛家的条件不比张桦家好多了,为什么感觉蕾蕾姐很畏惧呢?”沈柠问盛江年,发出去消息后一想,盛蕾蕾说盛江年不大懂这些人情世故,问他仿佛也白问。
“没条件的才会去在意条件。”盛江年回复沈柠。
沈柠在手机屏幕这一方偷笑,盛江年未免优秀。
“你去那边照顾好自己,不要吃亏,帮你撑着的是盛家。”盛江年又发了一句。
“谢谢,真希望以后都能有盛江年给我撑腰。”沈柠玩笑。
“盛江年一直都在给沈柠撑腰。”消息回的很快,“沈柠不知道。”
“有么?”沈柠问。她的脑海里迅速回想着和盛江年有交集的片段,只有那么一两次,还是小时候她和沈树一起去盛家玩,沈柠被沈树欺负了,盛江年护着沈柠。
不过那时候都小,哥哥当然护着妹妹。不算。
“那就现在和以后。”盛江年走在医院过道里,往常他觉得晚上没人的时候医院过道总是有点阴森,也就这天晚上和沈柠聊着天,过道竟然也没那么漫长了。
沈柠收拾好行李就和盛蕾蕾一起去了江西,好在毕业论文这时候也没什么事情,倒是沈桃忙得很,再三对沈柠和盛蕾蕾表示抱歉,本来应该她和盛蕾蕾一起去的,但她实在太忙了。沈柠有些疑问,盛蕾蕾从来没找过沈桃啊。
直到晚上到了江西张桦家里以后,徐芬给沈柠打了个电话,沈柠这才知道,盛蕾蕾的父母都觉得沈柠过去有面子,张桦家这边都是没学历没文化的,喜欢并且敬重有文化的人,本来应该盛江年过来,但是盛江年医学生太忙了,而且一个男人粗手大脚的,没有女孩子心细。
徐芬还告诉沈柠,这件事倒是让盛华霜不痛快,毕竟没让沈桃去,盛华霜和盛蕾蕾的父亲盛华文表达不满,又觉得面子过不去,这才让沈桃找了个借口说她太忙了。
挂了电话后,沈柠想,不过这点儿事,竟然也让徐芬心情大好。徐芬和盛华霜这些年妯娌之间,表面和气,实则内在斗来斗去。奶奶去世地早,不然估计也很头疼这两人。沈柠了解母亲徐芬的好胜心切,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她和盛华霜之间本没有瓜葛,所有的一切起源于盛华霜在某天嘲笑了徐芬没有儿子。
而此后,无论徐芬哪里比盛华霜强了,盛华霜都会拿这点来呛徐芬。
让徐芬老生常谈的一件事是在沈柠和沈植五岁的时候,徐芬和沈平好不容易东凑西借在小雀洲买了个三室一厅的小房子,乡里买房要送情,还要一起吃个饭,而就在满座喧哗时,盛华霜嘲笑徐芬,生了女儿买房有什么用呢,到头来不还是要给她儿子。
为了不破坏买房的氛围,又或者其他原因,这一架两人没吵起来。
但也可能正是因为没吵起来,徐芬在日后总是向沈柠提起这件事,控诉自己的可怜命运,她把所有的希望,也把所有的重担一并交给了沈柠。年幼的沈柠不得不万事都比沈植强,稍有一点疏漏,徐芬总是对沈柠施以言语暴力。
沈柠做到了,凡事都比沈植和沈桃强。但偏偏徐芬心头仍不平的是,沈平和盛家的往来。
沈平是小雀洲的电工,这样的饭碗不是沈平自己得到的,说句不好听的,是盛江年的奶奶做到的,盛家老一辈叱咤苏市商圈金融界,但其实盛江年的奶奶反而从政,是苏市的领导,盛家如此大好条件,盛华霜却偏偏看上了沈成,由此盛家和沈家才结上关系,也是这个关系,让沈平当上了小雀洲的电工。
所以在沈平的观念中,一定要和盛家处好关系。就是有时候盛华霜的话很过分,沈平忍了,也让徐芬忍,而徐芬偏偏不是能忍的人。这些年来,她本想方设法让沈平和盛家断了关系,但效果不大。
盛江山结婚的时候,沈平还出了很大一份份子钱,那时候沈柠正好大一,原本那笔存了很久的钱是用给沈柠去港大做交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