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归秋好像对她这种行为已经免疫了,微笑地走上前。
就在冬青以为自己又要被这个变态弄死的一瞬间,只感觉手腕处一道猛力将她向前一拉,天翻地转间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而且……还是女下男上的危险姿势!
冬青惊魂不定。
她看着神色默然的慕归秋,她极力扯出笑来,缓解这微妙的氛围,道:“尊上,我想我应该不必那样守夜吧?”她故意强调了“那样”二字,也是想要提醒某人不要随随便便就上脑了。
“嗯?”慕归秋伸出手,微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这一幕却是与记忆中曾经的一个月夜的景象出奇的重合。
就在冬青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被他掐死时,他却淡淡地回了一句:“既然坐不住,躺着守夜不更舒服?”
???我怀疑你在搞黄色,但我没证据!
“不是。我只是担心尊上,由我陪着可能根本无法入眠。”冬青满面正色表忠心,厚着脸皮说瞎话。
慕归秋自是知道她又在找一些借口,嘴角似笑非笑,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幽幽道:“是么。没事本尊就想找个木头陪着。”
冬青笑容僵了僵。
你丫才木头!老娘前凸后翘,你不想发生点啥是你不行!
不对!呸!自己在这想啥呢!
她好难,骗他可太不容易了。
所以机智如她下一刻想都没想,就说实话了,小声道:“尊上,我是怕我躺着会睡着的!”
面子算什么,能远离这个变态不要也可以,于是她毫不犹豫就把大实话说出来了。
慕归秋声音温柔而平静地说道:“那就睡咯。本尊让你守夜又没说不让你睡。”
冬青面色微僵。
慕归秋顿了一下,随后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一分诡异的宠溺,道:“不过极顶殿内守夜的也死了不少个了,不时就会闯来一些想要消灭魔族或者本尊的乱党。这么多年你是极顶殿内唯一一个婢女,本想着稍稍偏袒一些,既然你不愿……”
冬青本来还不觉得守夜能有什么的,但听慕归秋慢条斯理地说出真相,尤其他最后一句笑意温温的‘提醒’,她听得手臂上的那一层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敢情您不是找守夜的,是找人替死吧!可以,这很慕归秋!
冬青连忙摇头,道:“既然是尊上的好意,奴婢哪有道理不领。这可是天大的赏赐,奴婢开心都来不及!”
慕归秋抬起眼,看了看她,并没有拒绝。反而躺下身把她抱住,沉默不语。冬青甚至感受到他靠近她颈脖的时候貌似还嗅了两下,这一系列动作可谓是从容淡定,毫不猥琐。
反倒是冬青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
慕归秋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甚至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疑惑,“你在怕?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他一直都能感觉得到,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回躲着自己。
当初在西山坞就是,目光一触及自己的眼神,就畏畏缩缩的缩回目光。若不是自己一眼看出了她眼神中莫名的熟悉感,或许他现在就错过了。后来也是,她所做的一切,更像是为了躲着他。他究竟哪里让她那么害怕了?
而对冬青来说,哪怕是一时间强制控制住了,她还不是不能将那种本能的恐惧和抗拒彻底藏好。
这灵魂的发问,简直让冬青想要迎风落泪。
大哥,你越对我好我越恐惧好吧?谁不知道您是个笑面虎,对着自己仇人都能微笑着隐藏的完美无瑕。
现在对自己这么放纵,简直令人害怕!您自己都没有感觉的吗?
冬青被锁在死亡视线中,生无可恋地说道:“没有。只是我身为一个婢女,得到世间最高大、最强、最英俊潇洒的尊上的纵容,总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我不敢相信。”同时,她一眼神示意了一下抱在自己身上的铁手,所以你能放开了吗?
慕归秋被她的话说得愣了下,然后他就又笑了,肩膀微微颤动了好几下。
冬青真的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笑屁啊,这种羞耻的彩虹屁不就是你最喜欢听的吗!
慕归秋这下像是对她的回答满意了,不再为难她。下一刻,他随手扯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随意地盖在两人身上。
好像是打算搂着她这根木头睡觉了。
冬青完全怔住,扯了扯嘴角,“尊上,你要抱着……睡?”
慕归秋:“怎么?”
冬青:“我觉得有点不妥,万一我睡着了。我这人睡觉打呼噜,还踢被子,还喜欢占着人家位置……”
“哦。”意外的是,身边的男人好像丝毫不意外,也不恼,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所以要不我们离远点?”
“你很精神?”他突然来了一句。
冬青听到这熟悉的危险发问,立刻摇头,安静如鸡了。
慕归秋没再管她了,把她扣住。徒留一动不动的冬青在被窝里沉静而凌乱的躺尸。
怎么今天的事情都这么魔幻?好好的,她刚一见到他,下一秒他们就躺在一张床上了?
不过她没多久就发现了,慕归秋说睡觉不是逗她玩的。因为他闭上眼,还真的没了动静,不过也把她扣得死死的不让动就是了。
冬青心中有点郁闷,被迫窝在他怀里,就这么绷着表情,安静地躺着。心里虽然多少愤愤不平,但还是被不知不觉间侵袭的困意击败,眼皮也越来越重……
后来她就在被窝里又睡死了过去。
真香。
第二天醒的时候,她原本以为像慕归秋这样身为魔尊,高高在上的人此时应该是早早起床忙着自己的事,现在肯定事已经不在了的,却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在!
因为一睁眼就是一张英挺俊朗的面庞,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肤色。他的睫毛很长,简直和以前电视看到的一些男明星一样,妥妥的睫毛精。唇色很浅,睡着的时候嘴角微抿。冬青这才注意到慕归秋尽管睡相很好,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可他好像睡得并不踏实,因为额角都是一些密布的细汗,眉头也皱的很紧。
不过冬青怀疑他可能真的是习惯手里抱着什么东西睡,反正冬青从现在自己腰上的力道感觉,自己指不定是被他勒醒的。
她睁开眼,脑子清醒后,就看到了殿门口,不知道何时露出来的一个紫色丝质广袖衣衫。
再伸脖子一看。巧了!这不是那花蝴蝶柳清风吗?也不知道它来多久了,像木雕一样站在那里,眼角都笑弯了直直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冬青看了看自己的姿势,又看了看慕归秋的姿势,再瞧了瞧两人的衣衫,最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地道:“我要是说我就是当了一夜人行抱枕,大人信吗?”
她当然知道作为有点修为的魔修,不可能听不见她的话。但是柳清风也并没有回答,只是将食指轻轻地指向了另一边。
冬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正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的慕归秋,吓得直接抽起身上的被子盖在了慕归秋的头上。结果下一刻,被子如同破布一般,毫不留情地给扔到了地上。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啥,冬青才心道一句:完了!
先前能原谅她,好歹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这次她这下意识的行为,简直都要给人一种恼羞成怒,把魔尊蒙头打一顿的错觉。虽然她确实很想这么做,这该死的优秀的条件反射啊!
刚起面色有些苍白的慕归秋,他眼神有阴沉语气森冷,“你找死。”
冬青慌神了。
完蛋!这厮原来还有起床气!
但等她大着胆子看了看慕归秋时才发现,他的目光所指向的对象貌似……不是她?
而是柳清风?
“我这不是来汇报一下你让我调查的事嘛,谁成想尊上正在享受春宵,却是是属下唐突了。”说着,还吃瓜不嫌事大,意有所指地瞟了冬青一眼。
冬青登时就不乐意了:“看什么看,我们尊上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自己贸贸然,也不打声招呼就进门,明明是自己的错。看我做什么?”
慕归秋勾了勾嘴角,轻咳了一声:“没错。柳护法这样的事你做过多少次了?屡教不改,本尊命你明日起,把你的院落搬去后山。”
听到这话一出,柳清风的脸色由红变青,显然是没料到慕归秋会这么一说。以往自己都是一打岔,魔尊也不会故意抬追究自己。如今这丫头一说话,他就罚自己整个家都搬到那地方,简直丧心病狂!
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在他心中有这么高的地位,简直是什么都顺着她来。到底是他低估了……
冬青敏锐地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或许有些微妙,加上刚才的事情,她现在只想赶紧溜走,于是小小地斟酌了下,小声地问:“尊上,还有需要的事情吗?”
所以你就这样放我离开一下不好吗?
慕归秋像是认真地想了一下,又像是什么没有,他笑着对她说:“暂时尚无,以后每晚都来守夜。平日没事少在魔攻闲晃,保证随传随到即可。”
柳清风:……旁若无人的双标着,自己怎么就不能每天在魔宫闲晃一下就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