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日，是白星月闭关的第五日了。
清早的时候，天空还漂着雪花，纷纷扬扬，鹅毛般的大雪把整个天空蒙上一层朦胧的灰色，远远望去，一片灰白。洛九尘照例起了个大早，先是巡城，再是巡塔，做完这些，便依旧去了药田。
隔着这层层雪帘，他看到那草屋里的光闪闪烁烁，忽明忽暗，比前两在跳跃得还要明显，不禁有些担心。控火全靠灵魂力，这火如此不稳定，难道……
洛九尘不敢往下想，他是对白星月有信心的，毕竟那么多关都闯过来了。尤其是炼丹这一途，越级炼药，晋阶突破，没有人比她神速，顺利。五品的塑魂丹，六品的越级丹，七品的清魔丹，八品的菩提清魔，她都炼出来了，而且一试就成功。所以没道理御脉漱魂丹不行。
“轰隆隆--”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震得地面都颤了两下，紧接着一道闪电从东至西，两端尽头乍亮，似要将天空划成两半。闪电的光照着地面，只有一瞬，但这一瞬不管是给远处的还是近处的雪洒上一层金色，映衬着天空也成了金色。
她成功了！
洛九尘眉心一蹙，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丹雷，那个才是关键。他依然对白星月信心，却也依然控制不住地担心。炼丹一途，看着比修炼要安全些，失败了不过再炼就是，可到了八品就不一样了。若是没有足够的灵魂力和毅力，以及本身深厚的源力和敏捷的反应能力，接不住这丹雷，那么这丹雷就不是福音，而是催命符。
拳头不由握紧，一张清俊的脸上布满担忧。
“你放心，她会成功出关的。”
莫仇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遥望着前面那一处火光说道。
洛九尘挥手，撤了结界。丹雷之威，不是他这层薄薄的结界能挡得住的，不辙，也会被雷给劈开。“我知道。”
这是他一直信奉的，所以才会耐着性子在这儿等。事实上除了耐心等待，他也帮不上其他的忙。莫仇看着天空那一道道接踵而至闪电，一个地方灭了，另一个地方很快就亮，那满天的闪电，满天的雷声，着实骇人。
若不是炼丹，谁能看到如此壮景。
他苦笑，白星月果然不是一般人，千年来丹师无八品，她打破禁制，创新历史，名符其实的丹界第一人。
“到底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就是他现在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赶不上她了。莫仇喃喃自语，目光一时迷茫一时坚定。洛九尘并不知道他心里的酸涩，说道：“今日莫公子怎会得空到这里来？”
“我日日来。”
莫仇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他与白星月如同荧火与皓月，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他没姿格了。也怕洛九尘嘲笑，因为，在武学的道路上，洛九尘也是被仰视的那一个。
他不想不自量力，他有自知之明。
“今日小年，不是九王殿下先约的我吗？”莫仇改口，声音淡淡，“我在想，九王殿下一定会先来接白小姐出关，所以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遇上了。”
“她出关，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听萧羽说，上次给他炼制菩提清魂丹时花了近两个时辰，雷鸣闪电足足持续了有一柱香时间。这回的御脉漱魂丹用的时间是菩提清魂丹的好几倍，所以这雷声估计也得听上一阵子了。
“没事，反正也还早，九王殿下要是不嫌弃的话，在下就陪着一起等。”
洛九尘轻抿着唇，没说什么。莫仇或许还没断了那心思，但星月是他的人，莫仇觊觎不走的。他是皇子，从小接受的教养不容许他同市井屠夫般与之争风吃醋，不是他不够在乎星月，只是他有信心守住妻子的心罢了。
他越是这样，莫仇就越觉得自己比不上。
至少胸襟这一块，他是望尘莫及的。
默了一默，他道：“左右也是无聊，九王殿下能跟我说说你与白小姐之间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