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第二天的下午赶上了洛霄的大军。
洛霄第一时间召集了主要的将领开始商谈接下来的事情,而魏无忧洗漱完后,左右无事,便想着去看看月嵬的情况。
她到的时候,月嵬正坐一边跟青寐说话。
见她来了,便笑着招呼她过来坐,“你来了啊,快坐。”
魏无忧在青寐的旁边坐下,不是是刻意还是无意的往他手上捧着的罐子看了过去。
不用猜,魏无忧也知道那个罐子里面放的是什么。
别的不说,这人跟自己的性情真的有几分的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的哥哥呢。
也就是这似有似无的一眼,旁边的两人皆是瞬间会意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在月嵬出声的时候,一边的月嵬竟难得的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脸上还一脸嫌弃的样子,“我吃腻了。”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蜜饯罐子,魏无忧下意识的愣了愣,但是很快便笑着接了过去,嘴上还甜甜的回了句,“谢谢,青寐。”
向来容貌姣好的她就很招人喜欢,再加上她嘴巴又甜,心地又好,所以跟她相处时间长的,没有几个是不被她收服的。
可能是不喜欢旁人与自己这么的亲近,青寐有些别扭的哼了一声,然后起身向帐外而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魏无忧从罐中掏出了一颗蜜饯扔进了口中,“这人倒挺好玩的。”
闻言,旁边的月嵬跟着微微的弯起了嘴角,“性子直了些。”
“性子直有什么不好。”魏无忧坐正看向了他,“我便喜欢性子直爽的人。”
这点月嵬自然是知道的,嘴角有笑,却将话题扯到了别的事情上,“你找我有事。”
魏无忧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身体好些了没。”
见她道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月嵬并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闻言,魏无忧肩膀不自觉的松了松,看着手中的糖罐子,犹豫不决的样子。
月嵬也不着急,只是坐在一边静静的陪着,似乎在等她主动开口。
只是能够让原本大大咧咧的魏无忧犹豫成这样子,月嵬心中倒只真有几几分的好奇。
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魏无忧好像想明白了一般,眼中多了几分坚定的神色。
“月哥哥,其实这件事情在很早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来跟你谈起。”
见她甚是郑重的样子,月嵬的神色也跟着多了几分正经的模样,“你我兄妹之间,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魏无忧想着有些事情还是摊开在明面上说比较好,要是一直这样扭扭捏捏反而引起无谓的猜想。
“就是当初我被青寐拐到歃血盟的时候,我不知在那住了一晚吗,后来我的身体就发生了异样,你是否知道原因。”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件事情,更主要的是没有想到魏无忧早就觉察到了,只是现在才问起,也许是因为她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得到了稳固,所以才有勇气说出来的吧。
月嵬:“没错,当初你到歃血盟之后,在你睡着之际,其实我有试着在你的房间放出灭蛊。”
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更准确的说,其实他也在找一个时机跟魏无忧谈及此事。
闻言,魏无忧好像并不吃惊的样子,倒有几分尘埃落定的意思。
“我想的没错,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如此。”
见她的反应如此平静,倒是让月嵬微微不解道:“你不会怀疑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魏无忧清浅的勾了勾嘴角,反倒是从糖罐子中掏出一颗蜜饯递给了身前的月嵬。
“那个时候你并不知我,我也并不知你,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况且不管从什么角度,你都不会伤及我的性命,这点我一直是坚信的。”
月嵬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微微的顿了顿,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初的拿起了她递过来的蜜饯放入了口中。
“当时不过是想试试,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与忘尘族血脉相排斥的灭蛊,在我用体内原蛊的触发下,竟然可以融入你的体内。”
魏无忧面上一惊,“你的意思是,当初你放出的灭蛊的原始蛊虫,竟然能够与我体内相容。”
月嵬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特别是你到了第二天,竟然能够完全的适应灭蛊的存在,这也让我更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魏无忧:“这也是你为什么在身体快要崩坏的时候,第一时间来找我。”
若是按照他的逻辑,也就是说灭蛊的原体是能与她的身体像适应的。
月嵬没有否认,轻轻的点了点头。
而两人因为这期中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由的陷入了沉默当中。
就好像在迷雾当中,你已经找到了至关重要的几条路,而且也理清楚了这几条路上的关系,但是仍旧有一层迷雾笼罩,让你找不到最终通向出口的道路。
而他们所知道的,手中已经握住了至关重要的那些点,但是却仍旧不得期间要领,好像被困在了层层迷雾当中。
魏无忧想了想,然后抬头看向而来对面的月嵬:“月哥哥,你知道还有什么人能知道当年之事吗。”
月嵬沉吟了片刻后,眉头却不自觉的微微攒起,“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除了肇前辈之外,应该还有一人是知道的。”
“谁?”魏无忧的脸上扬起的希冀的光。
现在只要能够找到当年相关的人,必然能为眼前的困局带来些许的光。
月嵬:“那就是掬天楼的前任楼主轲荀。”
魏无忧大惊,“你是说洛霄的师傅,掬天楼的前楼主?”
月嵬点了点头,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关注掬天楼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他在第一次见到洛霄的时候就知道他掬天楼楼主的身份。
一切都不是巧合,而这样的相遇在月嵬看来,似乎是迟早的事情。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魏无忧脸上的笑意彻底的没有了,她沉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所有的神色,让整个人看上去高冷而沉默。
她突然间好像明白了洛霄之前种种的反对自己接触灵脉的事情,也想起了他明明知道太师傅的存在,却这么多年选择了沉默,而他对月嵬的防备,以及当初提及月嵬当上盟主之事,好像处处都在提点着自己。
现在反过来想想,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了。
一时间千万种的思绪涌上了心头,魏无忧看着对面的月嵬启唇的时候,竟带着几分不自己的颤抖,“你的意思是,知道这些的人是洛霄。”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魏无忧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而对面的月嵬看着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后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都知道掬天楼的前楼主轲荀已经死了,而作为他唯一继承人的人便是洛霄。
魏无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的,脑子好像有各种不受控制的想法冒出,她却在一时怎么都没有办法理清楚了。
只是当她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掀开营帐大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洛霄收起了手中的军报,将它放到了一边,抬腿向她走了过来,“你去哪了,又去你那个月哥哥那了。”
魏无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她。
半天没有听到动静的洛霄,抬眸看过去的时候,见她神色恍惚,不由正了正神色,“你这是怎么了?”
魏无忧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区别与以往笑嘻嘻的神色,脸色冷凝的不像样子。
“洛霄,你是轲荀的徒弟,对吗。”
闻言,洛霄神色一愣,他是有跟她提及过自己的师傅,但是师傅的名讳,他却从来没有说过,如今,魏无忧在这个时候提及,必然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不用多想,洛霄嘴角的笑意敛去,眸中有暗光一闪而过,“是月嵬。”
他不用多想,已然知道月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魏无忧的面前谈及此事。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洛霄也知道以魏无忧的聪慧,必然也察觉到了。
“无忧,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无忧凝眉,看着他的表情却是异常的平静,“你早就知道些什么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在瞒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魏无忧只觉得自己除了生气之外,更多的是心寒。
她知道洛霄必然有他的难言之隐,她也不指望他们这样的人能够跟她推心置腹。
但是他就这样看着他们这些人上蹿下跳,看着自己急的团团转,他却能够置之事外,甚至无动于衷。
他们也算是夫妻,也算是经历过了生死,但是他对她始终没有全然的信任。
洛霄从未见过魏无忧脸上如此生冷的表情,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握紧身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