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忧胃疼的厉害,窝在马车的软垫中蜷成了一团。
原来胃疼这么难受,早知如此,当初就算干粮多硬多难下咽,她也不会挑食的。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魏无忧疼的满地打滚,但一边的洛霄不知道在那倒腾着什么,竟丝毫没有动静。
“洛霄,你快想想办法啊……”魏无忧捂着胃,头上都疼出了汗了。
马车再向沧渊的都城疯狂的狂奔着,只想争取早点回去,好帮魏无忧治疗疼痛。
洛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声音却传了过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好好吃饭了,现在知道疼了?”
听他在这种时候还教训自己,魏无忧莫名的发起了小脾气,怒吼道:“你还吼我,你走啊,走的越远越好。”
说完,胃部的疼痛又重新袭来,她难受的又换了一个方向。
这个时候,洛霄手上调的药剂终于好了,他上前抱起了地上的魏无忧,然后将手中的粉末放到了她的嘴边。
“张口,先把这个吃下去。”
魏无忧闻言,倒是老实的张开了口。
洛霄将手中的粉末倒入了她的口中,然后立刻将水杯递了过来,顺势将水喂了进去。
水将药粉送到了喉咙,与此同时,还有顺势而下的苦味。
而且这种苦味是越来越浓,到后面,魏无忧只觉得那种苦意泛上了心头,让她只觉得比胃疼还要难受。
“洛霄,你想杀了我吗?”魏无忧伸着舌头,闭着眼,脸色比刚刚胃疼还要难看很多。
洛霄见状,复杂的勾了勾嘴角,“良药苦口。”
早知道这么苦,魏无忧觉得自己还不如胃疼来的好。
这又是魏无忧后知后觉的长了个教训。
洛霄:“你平日吃的蜜饯呢,都吃完了吗?”
他记得他们从北境离开的时候,应该买了很多才是,现在拿来接触药的苦味再好不过了。
“早就吃完了。”魏无忧难受的脸皱做了一团。
现在胃里加上口里都是难受的,魏无忧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正准备躺到地上休息一下的时候,刚刚离开洛霄的怀抱,身后的洛霄却将她抱正了些,固定好,让她不要乱动。
“别动,我帮你暖暖胃,会好一些。”
闻言,魏无忧倒真的安静的躺在洛霄的怀中,没有再动了。
洛霄略通医理,手上注着微微的内力,轻轻地揉开,好帮魏无忧缓解着肚子上的疼痛。
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洛霄手上的动作起了些作用,慢慢的,魏无忧真的觉得好了不少。
人一病了就矫情,更何况是魏无忧这个没事都喜欢找某人不痛快的性子。
“都是你不对,我回去要告诉父皇。”
面对她这种病中还想着打小报告的行径,洛霄只是苦笑,
“行啊,你告诉父皇好了,你是想让他把我充军,还是想要让他把我大卸八块呢。”
“你还顶嘴。”魏无忧觉得这种时候,他还不让着自己,就是他的不对,“这就是你说的以后都顺着我?”
生气的时候喜欢翻旧账,魏无忧也不能免俗。
洛霄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话锋立马变了。
“我错了,你说你的,我听着。”
就以前的经验来说,这个时候不说话才是最聪明的做法,要不然下场会更惨。
见他态度有所缓和,魏无忧的心情好算有所缓解,因为疼痛,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折腾了半天,魏无忧倒是真的累了,恍惚间,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被疼醒的。
因为药物有限,所以洛霄调配的药剂,也只能管一段时间,要想真的根治的话,还是需要专门的药剂才能对症下药。
有了对比之后,魏无忧只觉得疼痛更明显了。
她在洛霄的怀中挣扎开来,声音中带着不自觉的痛苦,“洛霄,救命……”
洛霄的手上已经没有药了,再猛的药剂怕对她身体有害,所以他也不敢拿出来用。
“你忍忍,马上就要到了。”洛霄也没有办法,只能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魏无忧实在是难受,“你点我穴或是打晕我好了。”
这种时候,只要自己没有知觉了,也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吧。
闻言,洛霄一滞,但转瞬一想,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洛霄没有多想,抬首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了过去。
一时间,马车中安静了下来。
洛霄看着魏无忧苍白的小脸,没了血色的嘴唇,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
伸手将她头上的薄汗拭去,然后让她一边躺好,盖好了被子。
算着时间,应该快了。
好像想到了什么,洛霄看着睡梦中的魏无忧,起身向马车外走去。
白宇赶着马车的手不敢有丝毫的停歇,看着身侧突然出现洛霄,不解的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洛霄站在他的身侧未动,在这颠簸的山路之上,竟没有抖动之意。
“我点了王妃的睡穴,让她休息一会,你好生看着,我找月嵬有话要说。”
“是。”白宇应道。
后面的马车之上,洛霄落在了马车上的时候,青寐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对洛霄有着天生的敌意,正如洛霄对他们也是一样的。
只是这种敌意的由来,谁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左右就是看不顺眼的意思。
洛霄进入马车的时候,月嵬脸色瞬间一变,“是无忧出了什么事吗?”
“她没事,我点了她的穴位,好让她休息片刻。”洛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闻言,月嵬的神色稍缓。
洛霄:“我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提前跟你说明一下。”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但凡他找上门来,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点他们倒是难得的一致。
见他没有说话,洛霄继续道:“最近的沧渊恐有变故,我希望你能先隐藏自己的身份。”
关于这点,月嵬好像并不奇怪,甚至带着几分的了然之意。
若是这种时候,月嵬的身份被揭露出来,而又逢变故,怕他国会多有揣测的吧。
“这点我答不答应你,你去问无忧便好,我听她的。”月嵬淡淡的回道。
洛霄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似乎有几分的意外。
好像看出了他神态中的疑惑,月嵬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你忘记了,我之前答应过无忧,要以忘尘族的身份生活下去吗。”
当时的一个赌约,竟然没有想到月嵬却真的一直记下了。
闻言,洛霄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是换了话题,“若是如此,我便不做强求了,还希望盟主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多多照顾无忧才是。”
月嵬:“王爷这是话中有话啊。
洛霄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安静的坐在那,却有着不自觉的气魄扑面而来。
“孟这样是个聪明人,我以为并不需要我多言。”
月嵬抬了抬眉角,带着几分的意味不明的神色,笑了,“看来你我,皆没有无忧的勇气呢。”
洛霄闻言,微微一愣,转即却勾起了嘴角。
谁说不是呢。
魏无忧毕竟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她有着明明看穿世事却敢于直面和坦言的勇气,世人见这个称之为无畏,但是更多的时候,这却是一种坦然。
她活的很自我,直白的近乎痴傻,她却不在乎。
这确实可以说是一种勇气。
只是这两个没有办法说真话的人,却只是各怀心思的笑了笑,再无多言。
而当魏无忧再度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熟悉的环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这是回到沧渊了吗,这四周的布置,分明就是她的房间啊。
一边的靛儿正在忙活,一转头便见她做了起来,不由惊喜的出生唤道:“王妃,您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我们回来了吗?”魏无忧的脑袋还是浑的,可能是因为睡太久的关系。
“我们已经回到沧渊了,您现在在王府里啊。”靛儿为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魏无忧浅浅的抿了口水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熟悉的环境,“王爷呢?”
靛儿如实的回道:“王爷刚喂完您药,就被宫里来的人叫走了,说是圣上急召。”
急召,着两个字在魏无忧的心上转了一圈,联想到之前洛霄跟自己说过的话,竟有几分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靛儿,帮我更衣。”
靛儿惊诧的看了过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劝阻,“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啊,您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还是先好好休息为宜。”
“帮我更衣,我要进宫。”
不亲眼确认一下洛天翊几人的安危,她实在没有办法彻底放下心来。
靛儿本欲宽慰几句,让魏无忧过两日,身体好全之后再进宫探望,但在看到她坚定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上前去帮她寻来要穿的衣物。
马车在四方的城中疾驰,白宇驾着马车向宫门而去。
另一边,大殿之上,太子和洛霄相对而立,朝中要臣跪了一地,气氛降到了冰点。
明黄色的帷幕之后,洛天翊却像是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