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得很慢，柳华山从后视镜看着熟睡的顾家铭，那张熟悉的脸上，终于，一些生硬的棱角融化在黄昏里，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梦，不知道那个梦里有没有曾经傻傻的自己。终于到了他指定的商业街，柳华山回头看见的依然是他睡得安静，干脆转过身子，拿出手机玩儿了起来，不知不觉玩儿的入迷了，直到后面传来慵懒的声音，“到了？”
“嗯。”柳华山收起手机，看了看已经五点多却依旧繁华的店铺。
“走。”顾家铭伸了个懒腰，“下车。”
一个小时后，柳华山穿着一个淡紫色的小礼服从试衣间走出来，一个男店员痴痴地看着一脸羞涩的柳华山，过了半天才说，“小姐，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您，贵族气质又不失清爽亲切。”本来还微笑着的顾家铭看见男店员的眼神儿，表情一下子封冻，“就这件吧。你去车上等着。”
“别忘了拿回我的衣服。”说完，不好意思的柳华山就钻回了车里，真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裙摆竟然在膝盖以上，还是抹胸的，整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可是总有什么不对劲，看了半天柳华山才发现脚上竟然还套着那双浅蓝色的帆布鞋，真是混搭啊。可是，他让自己穿成这样是要干嘛呢？
过了半个小时，顾家铭才拎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回来。刚刚坐进来，就对扭动车钥匙的柳华山说，“待会儿开车，先做到后面来。”
“干吗？！”
顾家铭抬眼看见了一脸警惕的柳华山坐得笔直，皱了皱眉头，“你先过来。”
“不要。”柳华山直接扭过头，看着车外的行人。突然车门打开，手臂被人抓住，“听话，做到后边。”
整个空间也没有多大，并排坐下的顾家铭甚至闻见了柳华山身上的茉莉清香的味道，“试试这双鞋。”说着他便拿出一双淡粉色的高跟鞋，“应该能穿，如果你一年之内脚没有变大的话。”
伸脚进去刚刚好，就连肥瘦都刚好，柳华山惊讶地看着似乎有些不自然的顾家铭，他怎么会知道她的鞋码？顾家铭看了看困惑着的柳华山，怎么会不知道？难道在一起两年，他还弄不到她的鞋码？
“转过去。”顾家铭的命令不可违抗。
一串水晶吊坠出现在眼前，慢慢向下落，终于挂在颈间，突然顾家铭的手指碰到她的脖子，僵硬的躯体突然一抖，等帮她戴好项链，顾家铭修长的手指一勾，马尾便散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淡蓝色的丝带，帮柳华山重新绑住，虽然有些松散，但是很可爱，包括那自然垂下的刘海都成了一种别致。
“别动。”以为顾家铭把自己打整好了，柳华山刚想逃离这里，却被一只手按住，头顶疼了一下，才知道顾家铭又给自己戴了一个发卡。
“好好在后面坐着。”顾家铭拍了拍柳华山的肩膀，径自做到驾驶座上，总经理居然亲自开车去了，柳华山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名堂，想从后视镜看看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却发现镜子被他扭到另一个方向。
车停在一个酒店门口，顾家铭绅士地为毫不知情的柳华山打开了车门，然后还伸着手，做出邀请的手势。柳华山突然恶作剧般打掉了他的手，兀自走在他前面，但是就连柳华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打掉他的手的时候，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笑。愣住的顾家铭回神发现柳华山已经走在自己的前面，把车钥匙交给门童才重新追上去，伸手抓住柳华山的手，很用力。
“嘶~”柳华山龇牙咧嘴，“疼。”
“不疼不老实。”顾家铭连看都不看她，但是手还是收回了一些力气，“待会儿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不管我说什么，不许吵。”
门被推开，顾家铭带着无语的柳华山走进去，迎来一片掌声。原来是舞会呀，他拉着她的手竟然缓解了她的紧张。
“顾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端着红酒走过来，“什么时候回国的呀？”
“前几天。”顾家铭保持着冷峻的面孔，连客套的微笑都没有。
“这位是？”男人看向四处张望的柳华山。
顾家铭顿了顿，发现柳华山也注视着自己，过了一小会儿，才回答，“助理。”
“啊，是助理啊。”男人打着哈哈，“那顾总，我先过去。”
顾家铭点了点头，重新看着低下头的柳华山，“你失望了？”
“切，我失望个大头鬼啊。”柳华山笑了起来，心里却骂自己这是说得最失败的谎话了。
突然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把柳华山的那点儿遮掩的失望瞬间打破，愤怒的火燃烧在胸腔，烧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