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做马车,颠的屁股疼,我颇为不满的拉着个脸。
车外的阵阵尖叫声引起我们的注意,莫笑凝眉用力掀开车帘,“怎么了?”
“宫主,可能是路上的劫匪!”莫笑听后自信满满的仰头冷笑,“没想到小喽啰也敢来劫我的车!”
那人低着头,“是,宫主放心,我们会解决的。”
车帘又拉了回来,莫笑那双充满气意的眼神看着我,盯得我头皮直发毛。
“不好——快快保护宫主!”这声音出自关嗜,听外面的打斗声,劫匪怎么也得有数百人,而我们只有十几个,再怎么铜躯铁骨,也得被打的落花流水。
莫笑一怔,自身迅速作出反应,一把捞起我的腰,躲开一把力度极重的长箭,狠狠的钉在木桩之上。
当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一把刀光迅速显现在我们面前,被莫笑环着腰,他似要把我和他绑在一起。“大胆草寇!敢上前一步,便诛你九族,要你狗命!”
那是一把镶有绿环石的宝剑,剑影斑驳,剑柄处红穗子蛊惑人心,男子穿着一点都不像是个劫匪草寇,倒像个纨绔子弟,细长的眼睛紧紧盯着马车内的我们,一时间精光乍现,脸庞被黑纱蒙住,看不见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啊……”无意识的叫了出来,莫笑一把将粗糙的大掌盖住了我的嘴。
“哟~~莫宫主真是风流悠哉啊,无时无刻都在怀里置一个浪荡女!”这话说的把我气得都够呛,别说是莫笑了,脸上的肌肉抖动起来,气得我牙齿直打颤。
莫笑弃了方才诛他九族灭他狗头的话,抬起起寒冷冰霜的眼睛,勾起薄唇,“说笑了。”说着松开紧紧环住我腰部的手,大方的推向那男子。“女人就像衣服,就得勤换换。”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立即又吞了回去。
下巴被那人轻轻抬起,怜香惜玉般,“啧啧!真是可怜坏了这么少有的仙女儿,想必你的身子一定非常香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样的话,就如同是当众人面前被脱光衣服一样难堪。
莫笑轻笑道,“难不成,你想穿我穿过的衣服?”
“哼!”一巴掌推过来,我被无情的摔在地上,胳膊擦破,印在衣服上殷殷血迹。我气急,却没有力气作出什么反抗的举动,我有的,只是无奈与窘迫。“莫宫主言重了,这衣服洗洗了,你还是能继续穿的嘛。”
把我说的这么脏?也对,我就是脏,没错!不堪的回忆被勾起,几双手似乎辗转游离在我身上迟迟不离去,那时候,是不是真的?我真的不想想起……
“你没事吧?”惊愕间,身上被人披了一件披风,我激动的看着那人,竟是左飞烟。
“宫主——小心!”一声惊呼,左飞烟已经离我很远,飞奔向莫笑跟前跑去,在那之前,男子手中的宝剑还未出鞘,难道是暗示,在提醒男子该是出手的时候了?一时间,我的胡乱猜测充斥我的大脑。
一抹刀光剑影,左飞烟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挡住了男子准备刺入莫笑胸口的剑,鲜血飞溅,如果那是花瓣,我该说那是何等的漂亮……
那把剑,深深刺入左飞烟的腹部,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下手这么重,男子目瞪口呆,看着左飞烟腹部止不住的鲜血有一时的慌乱。意料之中,莫笑相当紧张的抱住左飞烟欲跌落的身体,轻轻说了句但是令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你会好的。”
“所有人,杀——无——赦!”一句话,是命令,下属们皆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男子深深凝望了一眼左飞烟,晃神间,关嗜一把长剑刺进男子的胸膛,从后背一只穿到前面来,有些血还迸到我的脸上来,看见场上一片厮杀,竟有些骇人。
左飞烟眼底一抹伤感被我抓住,那眼神是歉意,是无数句对不起。男子倒地的刹那,细长的眸子只瞥了左飞烟一眼,跪坐在地上,呼吸渐渐停止。不知是多长时间,我看的眼睛是有点乏了,窄窄的路口,横尸遍野,血气弥漫,腥甜之味一时间穿进我的五脏六腑想要干呕。
马车仍在,继续前行,可是坐在马车里的已不是我,而是左飞烟。
我被托在关嗜的马背上,颠簸的我神色有些憔悴。“你自己小心伏在马背上,不然跌落可不要怪我。” 坚持笑意在脸上,冲他翻了个白眼,“知道了!我想活,就不会这么虐待自己!”关嗜没有答话,仍旧挥着马鞭,笑容是僵硬的,又是苦涩的,没人看见我的脸的时候,还是僵在那里……
听说,左飞烟好命,没这么快死,现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躺在暗杀宫,莫笑的床上。得知这个消息,我知道,她成功了,至少对于我这个不存在或者可以说她自己假想的情敌来说。
一个人趴在床上,回想着莫笑说过的话,什么叫‘女人就像衣服,就得勤换换。’?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有必要说这些话?就是要保全他的面子?所以就拿别人的颜面去践踏?诋毁?越想越气,越想越想哭,委屈的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这辈子,几辈子!我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至少,没人对我这样。
“呜……”泪水唰唰的就像水龙头一样,想关都关不住。
“美人儿……”一声温言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回来,我怔怔的望着卜克能,面具下的那只眼睛充满的关怀,那是出自真心,我不是白痴,用心,我能看的出来。“没关系。”上前来轻轻抱住了我,温暖的怀抱是我很久以来都没得到过的了,我隐隐哭泣,越对我好,我就更伤心的厉害!
我不语,他低喃哄着我,眼睛渐渐的犯乏,他将我身子放正,自己也脱了鞋子上了床,紧紧的拥抱,温热的呼吸,一切都很真实,只是害怕明天一醒过来,一切都不见了……
“卜克能……你可不要消失哦……”
“你放心,不会的。”我怎么会离开你,怎么可能……眼底转换成最最温柔的无尽深情,看着怀里已经熟睡,但眼角仍然含泪的女人,伸出手,用手指慢慢柔化她紧皱的眉头,卜克能抑制住想吻她占有她的冲动,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人生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苦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