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靡并不熟练地解着绊扣,他有一双灵活的手,打猎、制箭、设陷井、甚至是做木工活,从来就没有难倒过他。但是这几个小小的绊扣,却让他的指尖都微微地震颤,连呼吸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浊重。
他是如此期待却又小心翼翼,落雁娇俏精致得像是易碎的瓷器,他生怕自己的一个不慎,就会把她弄伤弄碎。
他入神地注看着他的新娘,目光火热得几乎要把一切都烧着。
“归靡——”
除了自己的娘亲,她还从来没有在谁的眼前如此露过身体,在归靡火热注视的目光中,她羞涩地想要逃开,但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不应该逃避也不能够逃避。她的心“扑嗵”、“扑嗵”地跳乱了节奏。
落雁越发的羞涩,这是她此生所面对过的,最最艰难的场面。
归靡怜惜地叹喟了一声,伸手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是如此的柔弱却又坚强,即使是他的性命,也是她救回来的。假若在山林里打野猪的那次,没有她不顾一切地出现,他现在早已经到了黄泉之下,与在变乱中忘故的亲人团聚。
他想要她,想得整颗心都疼痛。
自从在破庙中强吻之后,她甜美的气息便像是毒药一样钻入了他的骨髓,他的汗水,他夜夜难以成眠都只是为了等待眼前的这一刻。
“我有些害怕,会痛对不对?”
落雁无助地把脸埋在归靡的怀抱中,唯有他身上的气息可以让她安心。
“啊(雁),啊(雁)。”
归靡低沉沙哑地开口,用大手温柔地抚碰过她发烫的面颊。
他知道她害怕,但是他不能放她走,他想要她,让她真真正正地成为他的女人。
落雁感觉到了归靡变得浊重的气息,透着热力呼落在她的肌肤之上。
他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开口,此刻他甚至难以辨清内容的话音,却让她动容到几乎落泪。这个男人从十二岁开始就独自生活,吃尽了生活艰难的苦楚,但是他从来没有退缩,坚韧、勇敢地面对着一切。
他是她想要嫁予的人,这一夜不该让他留下遗憾。
归靡低下头,再次俯身亲吻她的唇瓣。
男女之事,周公之礼。
落雁咬着自己的下唇,眼角渗出了泪水。她流泪并不单止是因为痛楚,更有的是被心爱的男人充满,那种遍及全身的幸福的感觉。
“归靡,别抛下我。”
她已经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以后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全心全意要倚靠的人。他不可以再像在承阳王府那次一样,抛下她不理不睬,任由她伤透了心。他们要像她的爹娘一样,或许会有分岐,或许会有争吵,但都要一生扶持,直到双双老去为止。
归靡眼神柔暖地抱着她,沉静而坚定地点头。
风声在窗外掠过,竹林里面回响着“沙沙”的声音,这一夜在木屋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彻夜相拥直到沉沉睡去也再没有分离。
窗外的天色渐渐地透出光亮,归靡在钻入口鼻的体香中缓缓地睁开眼睛。
落雁躺睡在他的怀里,闭阖着眼睛,恬静柔弱得像是初生下来的兔子。昨夜她是被累坏了,要接受他不是容易的事情,而她的眼睛还余留着哭泣后的红肿。他收拢手臂抱紧了她,那种把最珍爱之物搂在怀中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既温暖又满足,他只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他拿过搁在床头的衣服穿上,示意她继续躺睡,然后自己走出去生火烧了热水,兑满了一木盆温水给她端了进来。
落雁被他从床上拉起来,他用眼神示意,竟然是问要不要帮她洗身子?
“归靡,你先出去好不好?”
虽然两个人已经有夫妻之实,但落雁仍然非常羞涩,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帮她清洗。
归靡凑近过去,在她的额角印下一吻,然后才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响起了烧火煮食的声音,落雁确认他不会再突然闯进来,才缓缓地离了床下地。她到了此际腰身还是酸麻涨痛,这就是竹桃对她所说的,每个女子人生中都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床铺一片凌乱,她把衣服穿好之后,便动手去整理。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赶紧把绢巾叠好,然后收进了柜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