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香港人而言,最大的福音莫过于二十六日早上秦生银行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在这次连锁性股灾中,秦生银行率先扛起救市的责任,获得全港人民一片好评。
这是念生第一次在屏幕上看见一本正经的秦世轩,笔挺的西装称得男人更加气宇轩昂,英俊的面容在一堆男人中鹤立鸡群,当然,同样属于人中翘楚的还有坐在正中央的秦世邦,比起秦世轩而言,他的面容则多了一抹冷毅。
主要发言人也是秦世邦,他站在镜头前。以从容不迫的神态面对数以万计的香港民众,有条不紊地诉说着接下来的救市措施。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跟秦世轩有相似容颜的秦世邦,她一直不敢靠得太近。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身上总是笼罩着一股疏远冷漠的气息,无形中给人一种慑震感。
虽然她曾在他家居住数日,和秦宣杰的关系相处融洽,但她对他而言,应该连朋友也算不上吧。
否则那天秦家聚会,他也不会如此冷漠地对待她,好像从不认识一般。
不是不介意的,事实上,她希望得到任何一个秦家人的肯定,毕竟她已经打算好要跟秦世轩共渡一生,他的家人终究也会成为她的家人。
但对方对她不屑一顾,她又有什么法子,难道说她帮他把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就要对她感恩戴德的吗?
秦家人从来不会这样的,也罢,她安慰自己道,反正秦家不喜欢她也已成定局,多不多一个秦世邦也无所谓。
新闻发布会召开的第二天,念生终于接到秦世轩给她打来的电话。
“六儿,这几天没给你打电话,你没怪我吧。”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还是被她听出其中的疲倦。
“当然不会。”她略微停顿几秒,又接着问道,“你还好吗?”
“还好。”男人的声音很平淡,似乎说出的这两个字用了很大决心。
念生握着黑色电话听筒,一种无力感便及全身,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在他需要帮助时,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她没有应对金融危机的才学,也没有足够强大的人脉,更没有雄厚的资金,她能做的就只是安慰他,然而在这样险竣的环境下,她的安慰更显得苍白无力。
“世轩。”她心中一紧,轻轻地喊了他的名字。
“我在。”他回应道。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电话里只有静谧的气流。过了片刻,她听见电话那头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大少爷,先生说可以走了。”
“六儿,我现在要出去了,回头再给你打电话。”他略带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世轩,你先去忙吧。”
挂完电话,念生突然很想出去转转,看看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一个人在这屋里呆的时间久了,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她极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旧社会里那些在家里等候丈夫垂临的姨太,没有生活斗志,也没有人生目标。
当然这个比喻不合时宜,但她感觉到了,自从辞掉大兴酒家的工作后,她确实变得无所事事,仿佛如死水一般。
只有秦世轩来找她时,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秦世轩若是有事来不了,她可以保持一个姿势坐一天。
或许,到时候和秦世轩商量看看能不能让她去找一份工作,至少比现在这样得过且过的好。
她脱下旗袍,换了一条白色长裤和暖黄色衬衣,走到阳台试了试温度,最终决定再在外面套一件针织衫。
收拾完毕,她拿起钥匙走出别墅。
她走下车,看着眼前恢宏伟观的大厦。
银光闪闪的花夏银行四个字晃着她的眼,她深吸一口气,拽紧手袋,大步走了进去。
“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穿着正装的男人态度恭敬地问道。
“我想……打开我的保险箱看一看。”第一次来到这种现代化的办公大楼,心里不免生出一丝不安。
这个保险箱是秦世轩以她的名义开的户,这几年秦世轩给她买过很多珠宝钻石,黄金玉石,怎奈她都不喜欢这些名贵华饰,也不常佩戴,所以每次他兴致勃勃地拿出来,她都是,勉强看了看,兴意阑珊。他气得不行,总觉一片心思付诸东流,最后这些东西都被他自作主张放到了这里。
交给工作人员相关证件,她被带到了属于自己的保险箱前,当看见堆得满满的保险箱时,她着实吓了一跳。
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么多,看来他背地里又给她买了一些。
各种各样的锦盒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最上面摆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行强劲有力的字,to my forever love。
“唐小姐,秦先生每个月都在您的户头上存一笔钱,现在已经有五千万了,请问您要支取或是要办理其他业务吗?”
念生摇了摇头,默默地关上门,签了字走出银行。
她手腹在肚子上,神色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他会在意吗?”
知道这个消息时是秦世轩离开后的第二天,她从早上起来就觉得反胃,吐了一天,她预感不好,到了下午再也坐不住,打电话给季珠,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走出医院,季珠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办,她没有回答,因为连她也不知道,她和秦世轩从来没有提过这方面的话题,两人欢爱时,他都是做足了措施,她不知道是哪一次的意外才导致中招。
可是既然有了,她一定会把它生下来。
秦世轩和父亲秦建扬并排走进光彩夺目的宴会大厅,大厅中央上空是一个多层式水晶吊灯,灯光映照在众人身上如同白昼,宴会宾客皆是正装出席,男人们西装革履,讨论股票证券和商业,女人们则是各式各样的晚礼,谈论服装美容和她们的男人。
灯光酒杯影子交错,谈笑风声此起彼伏,开启豪门宴会的一贯模式。
秦世轩离开父亲后,拿着一杯酒独自坐到角落,他突然很想念生,这里绝大部分的女人,都有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宴会人群中谈笑自如的本领,喝完一杯红酒的功夫,已经成功地为自己拉拢到人脉。
念生不是这样的,她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双眸如水,神色宁和,仿若一副山水画,她不喜欢拍照,也不让他拍照,否则他定要将她那些美丽动人的时刻记录下来。
“Allen,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听见女人的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唇角微扬,让人觉得是在微笑,其实不然,眸子里的冷漠在对方眼中一览无余。
“生日快乐。”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带着自信的笑容的罗茜。
身为整个宴会主角的罗茜穿着一身华伦天奴的黑色晚礼装,发上带着一顶水晶皇冠,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女王感。
礼物是母亲准备的,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会这么喜欢罗茜,原因很简单,罗茜像极了三十年前的她。
那种相像不是指外貌上的像,而是性格上的像,来之前他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罗坤之所以能用散户购买形式成功购入秦氏集团的股票,全是得益于他的长女罗茜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