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看守,神情肃穆地冲入囚窟中。
五人之中,一名当先,令外四名分成两排紧随其后。那四人四下环视,囚窟的各个角落,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不久,就看到尽头的囚窟里,尘烟弥漫,五人皆是神情一变,待听到里面有念叨声传出,方使松了一口气,接着急着前去,背靠那着那间囚窟,将其护了起来。当先那名看守却是冲入了囚窟中,不久,又阴沉着脸出来,对着望着他的四名同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大人已经……”
虽然其话没有说完,但同伴看其神情,也都知道看守头目已经死了,四人皆是神情一黯,后脸上又露出悲愤之色。
“周师兄,我们对山主老人家尽心尽力,为何他老人家如此对待我等?”一名看守愤然说道。
那名进入囚窟查看过一番的看守便是姓周,是死去的看守头目的副手,其闻听同伴之言后,摇摇头,道:“此事,并非山主老人家授意,怕是玉女殿的那位……”
说到此处,那周姓看守又摇了摇头,他不明白的是,玉女殿的那位怎么会这样对待山主,如此背叛行径,简直是大逆不道。如果说是自己等背叛山主,那尚有可原,可是玉女殿的那位,与山主老人家,可是血浓于水啊。
周姓看守又想及最近日子,玉女殿的那位变得古怪的性情,也不由心中一寒。私下无聊之时,没有少听说玉女殿的那位如何性情大变,连跟随了她十多年的情同手足的那些姐妹,被其以各种名义理由,杀了个七七八八,如今的玉女殿,在血狼山中,也是一个令人心寒的所在。与以前的那位圣女相比,还是同一个人,却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令她的行情变得如此冰冷无情。
这些念头在周姓看守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环视了一眼周围囚窟,那些囚窟里的重犯都甚为沉默,装着睡着了一般,对所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是一个个犯人,都将耳朵竖得挺挺的。
尽管如此,整个囚窟都甚为压抑,阴冷的空气,似乎重若千钧,沉沉地压在胸口,令人不能尽情呼吸。
另外四名看守离言后,都是沉默不语,他们也情知事情重大,怕是近些年,血狼山最大的一件事情。如果山主不用心处理,说不定就能令血狼山伤及元气。
“周师兄,如果真是玉女殿的那位,以其玲珑心思,以及窥及天机般的谋术,今天的事应该不会善了才对,为何如今都未令其得逞?”一名看守疑惑的问道。
周姓看守未立时答话,这也是他百思不解之处,就如同同伴所说,以玉女殿那位天机般的谋术,应该将所有意外情况都想及到,看其目的,便是囚窟中的那位妇人,可是如今,那位妇人明明还好好的,这又是为何?
陡然间,周姓看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沉痛的道:“如果真是玉女殿的那位,而她的目的又真是这囚窟中的那一位,去主山报信的小五,怕已是凶多吉少了,而我们几位甚至是与外面的联系,都已经隔断了!”
其余四名看守闻言,也不怀疑周姓看守的推算,均是面色发白,那握着血剑的一双双手,也都紧紧的,紧紧的。
“啪!啪!啪!”
一个身着厚实白狐皮披肩的女子,款款行来,步行之间,莲足生辉,她整人身体,散发着无穷媚惑之力,动人心志,荡人心肠。白狐女子虽面着白色面纱,那双眸子却是显露在外,眸子里漾着迷迷水波,仿佛一温柔乡床,令人看之而不可自拔。
那响亮的巴掌声,便自女子白玉般的双掌间,轻缓发出,却又铿锵有力。
便是这样一个蒙着面散发着无尽媚力的女子,令四名看守都是失了魂,仿佛他们看见了世间最美的东西,甘愿在那几近妖媚的美丽里,就此沉沦。唯一一个稍微保持清醒的便是那名周姓看守。周姓看守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便下意识地镇定心神,紧守心防,才没有着道。看见同伴都面露痴迷之色,紧紧的握着血剑,大声喝道:“醒来!”
他这一声,饱含魔力,震得整个囚窟都瑟瑟地发抖,四名同伴也是浑身一震,但后面仍是痴迷的看着那缓缓行近的白狐皮披肩女子。
“咯咯,你们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
那女子轻柔的说道,仿佛丽人撒娇,仿佛情人呢喃,听在耳里,化在了心头。女子说话之时,双眼更散发着妖媚的光,与她相应的,那四名看守的眼里,又散发着媚妖的光。此时此刻,怕是在四名修为不俗的看守的眼里,那女子是世上的最美,也是唯一的美,她所说的任何事情,他们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完成。
果然,在女子说完话后,那四名看守都痴痴地点头,不断地说愿意,还深切地看着行来的女子,不管那名看守如何呼喊锤打,那四名看守也都是无动于衷。
周姓看守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同伴都着了道,却是束手无策,又见那女子目光如水,望了过来,当即心中一寒,怒道:“圣女,山主与你乃是父女,窟中那位与你更是……”
“杀了他!”那女子未等周姓看守说完,便轻喝了一声,纤纤玉指对着周姓看守遥遥一点,那四名着道的看守反身便提剑杀向周姓看守,只怕他们现今所作所为,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
一时间,囚窟的过道中,血剑剑光飞扬,窟中山石乱舞,那些重犯抱草缩在草落里,仿佛一个观众,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那名女子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喃喃自语:“圣女?呵呵,尽管将师傅的披肩偷了来,也未瞒过呢,看来本圣女还是小视了山中弟子呢!”
这名女子正是被称为“天机玉女”的杜玉姗,只是如今的她性情大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化名杜玉儿的杜玉姗了。杜玉珊兴味盎然地看着四名看守将周姓看守杀得不亦乐乎,也并不急着冲过五人而进入最里面的那一间囚窟,仿佛一切都被她掌握在手中。
周姓看守本身的修为虽然比另外四个同伴高,但却又不是四人联合的对手,在四人疯狂的攻击下,显得手忙脚乱,不消片刻,已经手中数剑,鲜血乱飞。且说那周姓看守,他一边应付四个同伴的攻击,一边呼唤四人的名字,企图将四人唤醒过来,但不管他如何努力,那四名看守看去都似乎失去了自我般,攻击越来越凌厉。
当他大腿中了一剑,又看到同伴那噬血般的笑,他的心完全碎了,面前的这四位,再也不是他的师弟,而是一个个被人控制了思想的恶魔。他面露凄凉之色,望向天机玉女,却看到那双戏谑般的眸子。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以前的圣女,以前的圣女是多么美丽孝顺啊,如今的圣女,虽然还是那双眸子,不再有世间温情,所有的,却是千年冰霜般的寒冷。
周姓看守又想到了那死去不久的看守头目,以他的经验,他当然知道那名看守是自爆魔婴为死的。以他目前的处境,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绝对不想那个无情的圣女,进了他身后的囚窟,然后对那窟中的疯妇,痛下毒手,他要阻止她,哪怕是与她同归与尽。
周姓看守凄然一笑,不顾同伴又在他身上挥剑,只是一边冲向前方那女子,一边痛心疾首般的望着女子呼唤着:“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是圣女啊,你是他的……”
“轰!”
周姓看守身体踉跄,状若疯癫,披头散发的冲向杜玉姗。只是他的话,并未有说完,他就于那通道之中,爆了魔婴,一股震憾的能量,以他为中心,向四面散发开去。首当其冲的便是紧追在他身后的四名同伴,如同一张薄纸,被那犹如滔天烈火般惊心动魄的能量一触及,便被掀飞了出去,只是他们尚在空中,就在那能量下,化作了尘埃。
而周围的牢门,也都被那惊心的能量,尽皆震裂。
不说飞走的杂草,便是一个个缩在阴暗角落的重犯,也被时起的狂风而卷了起来,掀向了牢顶,后又重重地砸了下来,大多都被折腾得吐血。倒是那被两条手臂粗的玄铁链困索的大贤巫,反而定了身形,在那滔滔能量之中,巍然不动。
而本处于暴破中心的杜玉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便远离了爆炸地带,只是那般冷冷的看着,嘴边露出了一丝邪笑。
等尘落埃定,她又款款地向前走,望着最里面的那一间囚窟,一双眸子好似寒星,闪闪发亮。
还是那一间囚窟,只是屋中桌椅已经被最初的那一阵暴炸,给弄得一片杂乱。屋子里还有些散落的肢体以及一些血剑碎片。屋子里的空气,更是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
那个疯妇,便坐在那帐幔之后,目光痴呆的望着略显陈旧的被子,神神叨叨,自言自语。
杜玉姗轻缓地向前走着,手指拔开帐幔,来到疯妇之前,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疑是苍老的妇人。那妇人缓缓的动着头,顺着杜玉姗的身前,望了起来,目光还是那般呆滞,昏浊。她望着杜玉珊,痴痴地道:“你是谁呀?你看到她了吗?她是双生子,是我女儿……”
杜玉姗缓缓地坐了下来,就坐在疯妇的对面,看着疯妇。良久,她伸出双手,轻捧起疯妇的脸,那脸上,只能依约看见当年的痕迹,那眼角的纹路,眼中的昏浊,枯白的嘴唇,无一不向她说着,眼前这个妇人,已经不复当年的风华。
“你是谁呀?你看到她了吗?她是双生子,是我女儿。我喜欢女儿的善良,也喜欢女儿的邪恶。不管善面也好,恶面也好,她都流着我的血,我爱她啊。她在哪里?你看到她了吗?我好久都没有看见她了……”疯妇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语深切,神情殷切期待,只是那目光,仍是那般呆滞。
这个可怜的妇人,似乎并不是在装疯卖傻,而是在思念刻骨的孤独岁月里,真的,疯了。
杜玉姗轻轻的抚摸着那张容颜,静静地,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向妇人的目光,有点恍惚,似乎陷尽了小时候,那些朦胧的记忆里。
谁都有小时候,小的时候,只知道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于是抬起头看见的每片天空,都是美丽晴朗的蓝天白云。父亲的欢笑,母亲的溺爱,令的小时候的回忆,都是那般快乐地。
回神处,耳边还飘忽着疯妇情深意切般的言语,“你是谁呀?你看到她了吗?她是双生子,是我女儿,我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了……”
杜玉珊摇摇头,目光绝决的看着面前疯妇,冷冷的道:“你必须死,你是我和她最深地牵挂,只有你和我其它的牵挂都死了,我才能做到真正的忘情,成为一个太上无情女!别了,别了……”
杜玉姗双手轻抚摸着疯妇的脸,双手已闪着一片妖异的光芒。双手缓缓向疯妇太阳穴移动,停在了太阳穴两边,就待她往下一压之际,她感觉头晕目眩,一股锥心的疯痛,疯狂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心底那黑暗深处,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绝望般的呼喊,“不要,不要!”
杜玉姗抱着头,就于疯妇面前,在那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嘴中发着凶恶而低沉地吼声,“你都只剩下一魂了,还逞什么能,难道真不怕我炼了你,让你的意识完全消散?”
心底深处,那个声音,似颤抖,似哀求,那般的绝望无助,却坚定的呼喊着,“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你是谁呀?你看到她了吗?她是双生子,是我女儿,我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了……”
“住口!”杜玉姗怒声大喝,也不知道是在喝止床边的疯妇,还是心底那个讨厌的声音。她坐了起来,双手抱头,神情狰狞,似乎在极力忍着来自灵魂的疼痛。她恶狠狠的望向疯犯,一只手掌,闪动着妖异红光,颤抖地推向那自言自语的疯妇,听着心底那呼喊声越发的绝望,一股莫名的快意涌上心头,虽然痛着,但她却快乐着,那只手掌,妖异红光更盛,她邪笑道:“咯咯,我就要杀了她,杀了她,谁让她跟你我有关系?我杀了她之后,还要去杀你的他,咯咯,我让你失去所有生活的意念,最后炼了你,哈哈哈哈……”
感觉到心底的那声音只剩下无助的哀求,她得意万分,一边吃力地推动着手掌,一边又说道:“对了,怕是他已经以为你真死了,就算你没有死,他对你也不再有一往深情了罢。谁叫你欺骗了他?你骗了他的感觉,也骗了他的心,你的目的却是他身上那颗‘真心’,虽然你后来心里真的有他。哈哈哈哈,不地,就算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还会接受你么,就像从前?”
感觉到心底的那声音只剩下哭泣声,她更是得意,不再多说,正要将那散发着散异红光的手掌,按在疯妇额头,但双耳一动,只听到囚窟之外传来丝丝破空锐响,隐隐间,更有奔雷声响。接着耳边有声音怒喝,“孽子你敢!”
她心中一惊,身体不由向后一退,片刻间便已明白异变又起,今日如果不杀她,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伺机将前方疯妇给杀死。可是那样,以后的机会更少,怕是比今日都要困难得多,所以,今日能杀她更一定将她杀之。
她心念转瞬即定,所幸心底那声音似乎也已经力竭虚脱,已经不再有来自灵魂的疼痛。面色狰狞,右手又泛起红光,猛然拍向身前疯妇。只是此刻,眼角余光一闪,陡然见到一把裹着一团血红光芒的剑破空而入,隐隐间有狼嚎传来,那血剑毫不停留,一边突袭而来,一边化作一头巨大血狼,其露出锋利白牙,凌空嘶咬而来。
她更是一惊,如果这手掌拍落了,那自己也必将丧生在狼口之下。
她可认得那头巨大红狼,那可是山主的狼伴,名震魔界的九头狼王——夜狼!
世间传言,血狼山山主杜小山有两大宝物,一宝便是这九头狼王,另样一宝便是他的随身法宝血剑“噩梦”!
南有齿都,北有剑城。
齿都与剑城这两个地方是已知的炼器水平最高的地方。
魔王宗的齿都炼制了大陆第一大凶兵“幽月”,是以,齿都名震天下。而血狼山的剑城,同样炼制了大陆另一大凶兵,便是血剑“噩梦”,是以,血剑狼的剑城,同样名震天下。
世间传言血狼山山主杜小山拥有两大宝物,今日所见,却不想其实为一件法物。凶兵血剑噩梦即是九头狼王夜狼,而九头狼王夜狼也即是凶兵血剑噩梦。
这念头一闪而过,杜玉姗望着凶狠扑来的九头狼王,看见其嘴里的锋利牙齿散发着阴冷白光,牙隙间更有红色碎肉,也不知之前吃了那个魔或妖兽的肉,迎面更有血味腥气,更令杜玉珊惊心。杜玉珊花容色变,喝道:“千狐九转!”
白影九闪,杜玉珊险险地自狼吻下逃生,已出现在囚窟门口,她松了一口气,她脚步一动,就要出去囚窟逃跑,却是刚抬起莲足,便又收了回来,然后一步步后退着,一边后退一边以魔识看着身后九头狼王的反应,所幸那体积跟大床一样大的九头狼王只是护着那疯妇,一双狼目幽幽的盯着杜玉姗的后背。
杜玉姗后退着,有一人跟着她进了来,面色深沉如寒水,双目圆瞪,须发皆张,显然是怒极。杜玉姗心里一阵害怕,眼前之人,自她出生的时候起,便如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一直压在她心头,如今以敌手面对他时,方才深切感受到他的可怕。
他的举手投足,他的每一个眼神,莫不含着巨大威压。
只他双手随意向两侧一伸一卷,他身后的沉重大门,便猛然合上,发出巨大响声,阻挡了其它囚窟重犯的莫名目光。
他深深地看着杜玉姗,指着囚窟中满地的残肢断臂以及血剑碎片,道:“这都是你做的好事!”
他说话很平静,杜玉姗却分明感觉到平静语气下的滔滔怒火,是歇斯底里,还是痛心疾首?只是,他的情绪,都在他合门的那一刻,被他隐藏了起来。
杜玉姗害怕之余,又有几分快意。
他心痛了,他居然动怒心痛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的心痛吧!只缘是自己只是双生子中那个邪恶的恶面。自打他知道自己是双生子后,便将他所有的关怀,所有的爱,都倾注在那个善良玲珑的善面身上,而对自己,丝毫不掩饰他的憎恶。
自己也渴望父爱么?
“都是我做的好事!”
思及这里,她平静了下来,静静地面对着挨着门的那一个高山般的男人,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是否会一如既往的对待她。她并不害怕,尽管能感受到身后九头狼山夜狼的呼吸喷在她后颈的温热,就像死亡的气息,但她并不害怕。
杜小山望着面前那个女子,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随即一挥手,前方女子面上的那张白色面巾,被他取走,露出那张皎皎如仙子的面容,事实告诉他,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女儿。
“为什么?”
杜小山沉声问道,问完后他自己都很奇怪,若是以往,定然不分青红皂白,将她封印住。只是自女儿被穿心后的那件事后,对于她的行径做出的反应,似乎不再像过往般激烈。
杜玉姗闻言后,静静的一笑,仿若自暴自弃般的说道:“因为我是双生子中的恶面呀!”
杜小山望着女儿,那神情之间,分明有几分自嘲的味道,心下一颤。想及那些过往,心中更是惊颤。那些关于她的过往,真的都做错了么?
尽管心中有些悔意,他的面上没有表现出现,仍是那么不动声色,淡淡的道:“你回玉女殿吧!自今日起,未有本山主的允许,你不得擅离玉女殿一步!”
与此,不知杜小山用了什么功法,整个血狼山山峰间都回响着杜小山威严的声音,“自今日起,圣女禁足于玉女殿,未有本山主之令,所以助其擅离一步者,杀无赦,诛九族!”
“本圣女还以为你会用过往的法子,将我封印了!”杜女珊意外的看着杜小山,咯咯地笑道。然后朝又让杜小山打开的大门行去,走了几步,似乎她又起了什么念头,转身望着父亲杜小山沉稳高大的背影,咯咯笑道:“还是因为双生子的善面仅剩一魂,已经让你没有法子将我这恶面给封印?咯咯咯咯……”
笑声远去,杜小山的身体,却莫名的颤抖。那紧握白色面巾的手掌,或许因为他的太用力,白色面巾已化作一小片一小片,纷纷飘落在他的脚下。
“呜呜!”
九头狼王似乎知道主人心情的不佳,走上前,低下狼首,伸舌舔着杜小山的脸,其嘴中还发出呜呜的低咽声。杜小山抚摸着九头狼王的狼首,低低地叹息一声,道:“夜狼啊夜狼,你说我这个父亲,对她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了么?只是就是因为她小时候那件事,才令我一直对她心怀芥蒂吧!那些年,我对她,真的不对,毕竟当年的她,还只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孩子啊!”
杜小山慈爱的看着身前狼伴,抚摸一阵,九头狼王夜狼身形一幻,又幻作一把血光闪烁的血剑,翻落在杜小山的手中,下一刻,杜小山收起凶兵噩梦,又看着床上不被外物所动的疯妇,又是一声低低叹息,随后他蹲下身子,轻缓的打扫的这间囚窟,时而又看上那疯妇两眼。
“……双生……恶面……怎么可以……”
有声音,自那囚窟,隐隐传出。那声音,经久不变,已经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