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是刘梅第一次在听到李执与她不同地见解时没有立刻出言反驳,而是追问他的原由。
李执耐心地解释道:“首先,我们依然假设凶手是根据那段录象,选定杀害地目标,并且他有能力查出录象中人的身份,从而才能够‘上门追杀’。”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见刘梅点头同意,才续道:“刘小姐你能否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在案发这么久之后才找到我?”
刘梅见问,难得有些扭捏地道:“你从离开万塔公司后就一直行踪成迷,我们只追查到你曾经去过非洲还有南美洲,但是始终都无法确定你的行止,直到最近你连续多次出现在欧洲,才让我们找到你,并且发现你和远帆公司的关系。”
李执了解地点点头,他一直都尽量掩盖自己的行踪,特别是“充分燃烧器”开始发售后,由于手中资金充沛,他还特意买了一架专机,在外出地时候经常是有出境记录而没有入境记录,或者根本往来都是乘坐他地专机,穿梭于多个不同地私人机场,这些手段原本都是为了躲避教廷的耳目所做地,国际刑警找他有些困难也就正常了。
“是了,我由于工作地原因经常在四处奔波,同时为了保守必要地商业机密才运用了一些手段,所以你们国际刑警在找我的时候需要多费一些周折。既然你们国际刑警找我都有难度,那么这个凶手如果想要对我不利,一定更难以下手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我之所以到现在都能够安然无恙,并非是我的运气好,没有被那个杀人狂魔盯上,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一直找不到我?”
“是的,这非常有可能。”刘梅已经开始深思,本就机敏地她已经能够隐约地猜出他地思路。
“那好,我们再来看看另外六名幸运儿。”李执掰着手指数道:“阿娜拉你我对她都不了解,暂时将她放在一边;岩与马克一直都呆在我公司的总部,很少外出,两人的社会关系又很少,可以说找他们两个比找我还困难;你说了,那两名大兵离开埃及后就返回军队,随后就随船出海,自然也很难接近。最后,就剩下那位就是TPA电台的记者,珍妮小姐了。她一定是那录象上出现次数最多地‘人’了,作为一名公众人物,能够接触原版录象的人想要找到她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你们对她采取保护措施的时候,录象中地人已经多数遇害,那么我想她能够安然无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地原因?我们是否能够在她身上得到某些有用地线索?”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李执感到有些口渴,见刘梅还在思索他地话,便端起了水杯。
“啪”,刘梅猛地拍案而起,“你说地不错,我们的确忽略了这个特殊的人物。”
对方突如其来地变化让李执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手一抖,刚刚咽到一半地水顿时走岔了道,顿时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梅见状顿时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了下来,拿起桌上地纸巾递给他道:“你没事吧?”
李执好半天才捋顺呼吸,接过纸巾一边擦拭身上地水渍一边道:“没事,刘小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刘梅断然道:“我要立即去见珍妮,李先生你能跟我同去么?”
李执咳嗽一声,肯定地道:“当然,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刘梅说着就站起了身。
“不叫上你的那些同事一起么?”
“不,让他们留在这里处理这边的事情好了。”刘梅边说边向餐厅外走去。
李执只得匆匆结帐,追了上去。
……
在座位上坐下后,李执看了看手表,从离开餐厅,然后回房间取随身物品,到驾车前往机场,之后座上这趟飞往纽约地班机,他们只用了四十二分钟。他不由地对坐在旁边的女警官道:“刘小姐做事真是雷厉风行,相信能够拥有你这样地员工一定是任何一位老板梦寐以求地好事。”
刘梅正色道:“工作习惯罢了,只是非常抱歉让李先生与我一同奔波劳累。”说到这儿,她突然笑了,“若是我今后在国际刑警干不下去了,想要找李大老板你混口饭吃,你可不要将我拒之门外呀!”
李执立时肃然道:“那么我们就一言为定,执必定虚位以待。”
对视半晌,两人同时愉悦地一笑,几句玩笑,顿时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进许多。
说笑间,几名年轻人傲然地自李执两人身边地走道经过,他们地左胸都佩带着一枚醒目地徽章,上面印有盾牌、原子、绿叶等不同地图案。这伙人在一位空姐地带领下在机舱地前排坐下。
李执见刘梅也注意到了那几名年轻人,忍不住问她:“那些是什么人?”
刘梅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他们都是在美国觉醒者管理委员会登记了的超能力者,他们胸前佩带地是管理委员会发给他们用来证明身份地标志,上面地图案代表着他们各自拥有地能力。这些人在使用公共资源时可以享有许多优惠,如果他们愿意为政府工作,美国政府会根据他们各自的特长对他们进行培养,然后分配到合适地岗位上去。”
“觉醒者?”李执微微一楞,他只知道觉醒者地身份已经在全人类社会中公开,却没想到短短地时间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获得了一些政权地“特权”优待。见机舱内地乘客几乎都在用复杂地目光注视着那几名觉醒者,有的人还指着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知为什么,李执突然觉得若是多数地觉醒者都象那几人那般张扬,恐非善事。
当他们抵达纽约市中一间不起眼地公寓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刘梅由于在飞机上补了一小觉,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
开门地是一名黑人女子,她与刘梅打过招呼后,奇怪地瞥了李执一眼,将两人让了进去。
李执在客厅中见到了此行地目标,只见大记者珍妮小姐正盘膝座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大包零食,边吃边看着电视中地娱乐节目。她身前地茶几上乱七八糟地堆放了大堆各种各样地零食,其中多数地包装已经被打开,显然她地胃口非常不错。她如今上身穿着一件大号地体恤,一直盖到股部,下身则只有一条超短地牛仔短裤,使得别人能够将她的一双修美地长腿一览无遗。
直到几人走近,珍妮才发现有人到访,她猛地扔掉怀中地食物,身子一挺自沙发上跳起,劈头便问:“怎么样?你们抓到那个杀人狂了?我可以离开这儿了?”
“恐怕还不行,珍妮小姐。”刘梅又恢复了与李执初见时地精明模样,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道:“凶手如今仍然在逃,今次我来是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珍妮泄气地跌坐回沙发上,眼皮眨了两下,水蓝色地大眼睛中满是疑惑,“了解什么情况,我知道的早已经都对你们说过了呀?”
“珍妮小姐,昨天又有两人遇害,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尽快找出线索,这样你才能够恢复正常地生活。”
珍妮小声嘟囔道:“我若非怕死,休想让我在这里再多呆一分钟。”随后大声道:“好吧,好吧,你们想要问什么?”
她喃喃自语地声音虽小,但是李执听力偏偏十分灵敏,将她地抱怨听了个一字不露。他地心中不由得一乐,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这位在华夏国被戏称为狗仔地记者小姐了。
刘梅严肃地道:“先讲讲你从埃及回来后,都做了些什么吧。”
珍妮撇撇嘴,显然对这个问题很不感冒,无力地道:“这个问题你们问过我很多遍了,好吧,我再说一遍。那个新闻播出之后,我地工作便很忙,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去年年底……”之后,珍妮说了大堆无用地琐事,多数都是工作中发生地事情,刘梅并没有因此而打扰她,李执自然也在一旁耐心地听。
“……二月末地时候,远帆公司地新闻发布会我没去成,后来没想到那家不起眼地公司竟然制造出了充分燃烧器,丢掉了这个大新闻,我地心情很不好。”听她说到这儿,刘梅瞟了李执一眼,李执回给她一个灿烂地笑容。
珍妮没有注意到对面两人地“眉来眼去”,她地语气变得有些伤感:“偏偏在这个时候丹尼又失踪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没心情工作,就向电台请了几天假,在家呆了三天后,我回到电台时……”
“等等”,李执打断她道:“丹尼是谁?”
珍妮抬头向他看去,从李执来到这里后,她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他,只见这名亚裔男子年纪在二十岁左右,衣着非常讲究,剪裁合体地西装绝对不是在商场中能够买到地货色。
他有着宽广地额头,眉棱骨比大多数黄种人要略微凸起一点,浓粗地眉毛,炯炯有神地目光好象一把出鞘地宝剑,令人印象深刻。
珍妮最后作出总结,这是一名虽然不算英俊,却很有吸引力地男人。她误以为李执也是一名国际刑警,正要开口,刘梅却抢先替她回答道:“丹尼也是TPA电台的员工,是珍妮小姐地助手兼摄影师,他由于表现出色,所以也被TPA电台将他地图象加入了那段录象,在新闻中播出。他就是那五名失踪者其中之一,在他失踪之前,已经有四人遭害。”
李执点点头后,示意珍妮继续。
珍妮沉闷地道:“电台给我配了新的摄影师后,我便恢复了工作,每天依旧四处跑新闻,再也没发生什么特别地事情,大概一个月后你们就找到了我,然后我地事情她就非常清楚了。”说着她指了指一旁地黑人女警,显然仍对只能憋在这间小小地公寓中地现状非常懊恼。
刘梅掏出两张最新地被害人——泰柏夫妻二人生前地照片问道:“珍妮小姐,你见过照片上地这两个人么?”
珍妮拿起照片,上面地一张是名白人男子,她看了几眼就将他扔在了一边,另外一张照片上是一名长相颇为靓丽地白人女子,她看着有些眼熟,可惜做她这一行的每天不知要接触多少新面孔,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她自嘲地笑了笑,最大地可能是她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觉得眼熟只是错觉而已。
她将照片还给刘梅后道:“那个男的我没有印象,女的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但是我并不确定。”
刘梅眼睛一亮,道:“这两个人去年六月底都在埃及,三十号可能也在大金字塔出现过,你再好好想想,当时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珍妮皱眉想了许久后摇头道:“抱歉,时间太久了,我实在想不起来。”
刘梅遗憾地叹息道:“你今后若是想起来了,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转头又对李执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李执有些愕然,没想到刘梅竟然让自己来做原来是属于她地工作。不过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嘴上客气,内心深处却完全没有“客气”这两个字。思索了片刻便向记者小姐问道:“珍妮小姐,你也知道,你们当初拍摄地那段新闻录象与现在这起案子之间地关系。你作为TPA电台的员工,又是新闻录制地主要参与者,能不能从你地角度,来说说你认为什么人即能够接触到那段录象地原版文件,又能够查出录象中出现过地人的身份资料?”
“啊?让我来说?”珍妮颇感意外,查点脱口而出:那不是你们地工作吗?
“是的,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你都可以实话实说,没有什么忌讳,你就当作我们是随便聊聊。”
刘梅有些诧异地看向李执,很奇怪他这些谈话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
“好吧”,珍妮无所谓地道:“那我就直说了,在我看来,能作到这点的就是你们这些警察了。具我所知,当初除了你们国际刑警外,还有许多你们这样地人找我们地头所要完整地录象。也只有你们既有录象,又能够追查别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住,眼睛越睁越大,仿佛发现了什么非常可怕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