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达和姚富贵听得杜奇之言皆不由大惊失色,那罗长河是一个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角色,栽在他手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杜奇再强也只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如今单挑罗长河,不是自取灭亡么?
应大岗、罗长河与他身旁的郭庆功闻言却大喜过望,如果能借此机会直接除去杜奇,不但名正言顺,而且更为省事少却许多麻烦。不等应大岗有所表示,罗长河急忙越前一步,大喜道:“杜公子请!”
罗长河的话音未落,忽听一人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凭你那见不得人的两下子就妄想收拾别人,还不给老夫滚一边去?”
随着话声,一名麻衣老者如鬼魅般飘到罗长河身前,紧盯着杜奇狞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要你能接住老夫十招,老夫便保你平安离开此地,否则,你小子就哪里也别想去了。”
见到那出言不逊的麻衣老者,罗长河不怒反喜,随即恭身而退。
面对麻衣老者,犹如面对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一般,杜奇顿时感到压抑难受,心知自己远非这麻衣老者之敌,别说十招,可能连他三招也接不下,他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高手,为何会助罗长河为虐?他明知动手必败,败则身亡,但他仍然一挺胸膛,傲然道:“好,就让小子来领教领教老丈的高招吧。”
麻衣老者笑道:“好!老夫至此与你小子动手已是破例坏了规矩,就让你小子先出手吧,请!”话语声中,那麻衣老者的衣衫突然无风自动,瞬即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机,似一道狂飙向杜奇卷去。
强大的压力,令杜奇顿感窒息,但他仍然毫无惧色,猛一挺身,气势徒长,激起一股凌厉的气机,毅然迎向麻衣老者的狂飙,同时运转体内真气,准备伺机出手。谁知他的意念刚动,便深感压力重重,似乎连移动一下手脚都不可能,又哪有余力向那麻衣老者发招?他不由暗叹,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自己死不打紧,连累黄达和姚富贵跟着遭殃却是一件憾事。
正在杜奇心有不甘之际,突听一人笑赞道:“好!不愧为杜府后人,有气魄!咕!”最后那声音似吞咽酒水发出的。接着那人又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在此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的我们来过两招!”
这声音音量虽不高,却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内,使众人皆听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却又觉得飘飘渺渺难辩真假、虚虚实实难以捉摸、似近实远神异玄奇。罗长河不由骇然惊问道:“谁?”
那声音冷叱道:“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
麻衣老者转眼望向声音传来处,似欲喝问,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叫道:“臭牛鼻子,你竟敢暗施偷袭,看老夫如何收拾你?”话未说完,那麻衣老者身形一晃,猛向外扑去,显是去追那臭牛鼻子去了。
那麻衣老者刚刚扑出,又发出一声怪叫,似是又吃了暗亏,激得他更加不舍地追向那臭牛鼻子,只眨眼间,众人便再听不到他们半点声息,显已远遁。
经此一闹,众人似皆已忘却至此所为何事,此时,忽听一人高喝道:“知府大人到!”
骤闻此呼喝,众人皆是一怔,黄达和姚富贵面现苦色,杜奇却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应大岗、罗长河等人则是一脸喜气。在众人注视下,襄阳知府陈康泰在“落轿”声中出现在众人面前,罗长河急忙迎上去道:“不知知府大人到此所为何事?”
陈康泰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向前走去,但他口中还是应道:“本府只是闲来无事顺便到此瞧瞧,罗师有何见教?”
罗长河虽然眼高于顶,但此时却不敢随便顶撞陈康泰,毕竟陈康泰是一府之主,即便是守备张应居、应大岗等在一时之间也对他莫奈之何,于是忙道:“草民不敢。”
陈康泰不再理会罗长河,却冲着黄达喝叫道:“黄达何在?你是怎么办事的,啊?本府只稍微疏神,你竟弄出一件天大的冤案来?”似意外地看见杜奇并未更换上号衣,也不见任何用刑的痕迹,始放心地道:“还不叫人布置坐椅请各位客人就坐,难道要本府亲自动手不成?”
众人皆不明所以,黄达惶恐道:“下官知罪,请知府大人责罚!”说话时,自有郭全和另四名狱卒找来几张破椅子摆在监狱大门外的空地上。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陈康泰居然恭请杜奇高居首位,并且等杜奇坐下之后,他才陪着笑坐在杜奇旁边,应大岗、黄达和姚富贵亦分别被请就坐。
应大岗见状不解地问道:“知府大人这是何意?”
陈康泰首先对黄达道:“黄捕头,此事虽然不能全怪你,但毕竟是你弄出来的,你自己看着该怎么收场吧。”随后才对应大岗道:“下官并无他意,刚才已经说过,只是顺便到此瞧瞧。”
黄达受责不惊反喜,因为他已看出事情出现转机,当下忙欣然道:“下官定尽力而为!”
陈康泰纠正道:“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办好,否则别怪本府无情!”
黄达兴奋地道:“下官定不辱命!”
应大岗见事越来越不妙,忙道:“知府大人,此事可否交由我等查办?”
陈康泰道:“不敢有劳应大人,此事再明显不过,乃有人从中作梗,下官任由黄捕头把杜公子收监,乃是为了调查详情,如今一切皆明,自应让黄捕头还杜公子一个公道,好在杜公子并未受太多委屈,否则后果就严重了。”
应大岗见机不妙,急道:“可是……”
陈康泰毫不客气地打断应大岗的话道:“应大人不必多言,此事就交由黄捕头去办好了,应大人何苦欲劳心费神呢?”
应大岗见陈康泰如此不近情面,正欲发作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