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正要有所行动,忽听杜维修接着道:“如果感到难受不要惊慌害怕,直接取下它们即可无事。”
杜奇似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如果没有难受之感呢?”
杜维修爱怜地抚摸着杜奇的头,开怀道:“若果如此,爷爷做主把这两件宝贝拿给你戴着玩。”
杜奇闻言不由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抓起手镯戴在左手腕上,大小居然正好合适,似专为他定做的一般。
杜维修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带挂在杜奇项上,把玉佩塞进杜奇的胸衣,让玉与杜奇的肌肤亲密接触,随即有点紧张地问道:“有何感觉?”
手镯戴在手上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当那块玉佩与胸前的肌肤接触的那一刹那,杜奇只觉玉凉如冰,浑身猛地一颤,继而又觉那玉暖暖的,似有一股无垠的暖意从玉中涌出,瞬间流遍全身。虽在盛夏六月,杜奇仍觉得那暖流令他舒畅无比,骨头都似有些酥了,而浑身更是倾刻间充满了力量,闻得爷爷的问话,陶醉地呻吟道:“好舒服!”
杜维修与杜欲归交换了一下眼色,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喜之意,他们当初刚戴上这两件宝物可是忍耐不住其寒和热所带来的难受,唯有急忙取下,之后根本不敢再碰!杜维修见杜奇一脸的舒畅之意,知其所言不虚,但他仍似不放心地试探着道:“奇儿,爷爷现在就教你修练祖传功法,你能记吗?”
杜奇喜道:“爷爷请说,孙儿定当用心铭记。”
杜维修见杜奇仍无异样,始肃容道,“此功乃黄帝亲传,自出枢机,名为‘九转玄功’,始于一,终于九,共有九重,实是修练玉佩所载‘长生至要’的入门功法。此功秉持广成子‘至道之要和治身之道’的精髓,诀云:‘至道之情,杳杳冥冥;无视无听,抱神心以静;形将自正,心净心清;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慎内闭外,多知为败,吾守其一,以处其和,虽过千百年,而形未尝衰。予将去汝,入无穷之间,游无极之野,与日月齐光,与天地为常,人其尽死,而吾独存焉。’练功时要谨记,只有破除我执,守心于一,不为任何外物所扰,灵觉天机,才会一一而至,然后依功法通其经脉,调其气血,营其逆顺出入之所,才能达至长生至道,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所以其法虽千变万化,其宗仍在这‘一’之道。”
杜维修见杜奇似在沉思,估摸他正在默记消化这段口诀,便停了下来,后见杜奇神色微动,又续道:“练功时,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机之动,不离其空,此空非常空,乃不空之空,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随之,以无意之意和之。”
杜奇似是不解,问道:“爷爷所说是否是由有形之法,入无形之法,妄去神动,当机缘至时,便会神机发动,再以无心之意御之驾之,便可达到练功的要求呢?所谓无意之意,是否是指有意无意间那种心境呢?”
杜维修与杜欲归父子俩不由听得四目发亮,他们的祖传功法虽传自黄帝,却是广成子练功修行之法,虽只是皮毛,却也远比世上一般武功心法深奥,杜维修与杜欲归皆是本身资质过人之辈,当初还是在长辈的指导下费了好几年功夫才领略这套功法的精要。杜维修直到现在才练至第八重,始终无法再行突破达到第九重境界圆满完成初修,而杜欲归则刚进入第七重境界,由此可知这套功法之深奥。现今他们所述虽不是整套功法,却是入门的关键,没想到杜奇刚听闻功法口诀就能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他们不由惊奇于杜奇无意间显现出的超人的领悟能力。
看见爷爷和父亲的神态,杜奇有些尴尬地道:“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还请爷爷快点传授练功之法,孙儿好去练功,你老人家也好早点休息。”
杜维修道:“奇儿你这一说却落了下乘,是否忘了你刚才所说的‘由有形之法,入无形之法’之意?要知有形无形皆在一念之间,正如刚才所言,所谓无意之意,正是指有意无意间那种心境,故空而不空,清静而微,来不可逢,往不可追,一切皆在有意无意之间发生,不可刻意追求。归儿,下面就由你来教奇儿吧。”
杜欲归喜道:“是!”随后正容对杜奇道:“奇儿谨记,练功之际,先得练性,务要祛除一切杂念。练功要旨在于精、气、神合一。精,先天一点元阳也;气,人身未生之初祖气也;神,即性,天所赋也。精潜于窍,气行于络,神寓于田,继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神凝气聚,混融为一,内不觉一身,外不觉宇宙,与道为一,一生二,二化三,三生万物,万虑俱造,重归于一,溟溟滓滓,则心与天通而造化可夺,至此神功成矣。”
杜奇若有所思地道:“父亲所说是否是无极之理呢?”
杜欲归欣慰道:“正是!现在,你只要知晓经脉走向和各穴位之功效便可自行练功了。”接着,他详细说出奇经八脉的走势和各重要穴位的位置及功能,反复在杜奇身上指点,直到杜奇记牢,吩咐道:“你现在可依口诀之意独自练功,我和你爷爷在门外为你守护,切记‘随意’而行,万不可强求!”
杜维修又叮嘱道:“奇儿,练功时若觉异常,如手镯突然收紧,玉佩或寒、或热得难耐之际千万不要慌张,及时取下手镯玉佩放入箱中即可。”
杜奇调皮地道:“孙儿遵命!”
杜维修与杜欲归又叮嘱了杜奇一番才相偕步出密室,挺立在密室入口外相对无言,皆在心中默默地祈求上苍和祖宗保佑杜奇练功平安,神功大成。
忽地,一阵无名风起,紧接着雷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