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天刚蒙蒙亮,赵二家的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赵二的母亲一边前来开门,一边唠叨:“一大早的,谁呀,催命似地!”
“娘,是我,快开门!”门外传来赵二的声音。
“一大早你这是干嘛呀,在外面得了什么宝贝了,急急忙忙地?”母亲说。
“咳,娘,别唠叨了,开门就是!”
“我这不是来了?”母亲说着,把大门打开。
只见赵二身上背着一个女孩,汗流浃背地闯进来。女孩十分年轻,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很不合体。上身穿着赵二的大背心子,下身穿着赵二又肥又长的大裤子,而赵二却只穿着一条小裤衩。赵二的母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这时候,赵二的爹也从北屋里慢吞吞地走出来。一见儿子和他背上的姑娘,先是一惊,继而破口大骂:“看你小子这副德行,干什么坏事了吧?说,你背上的姑娘怎么了?是不是欺负人家了?”赵二的爹说。
“是啊,儿子,快说,怎么了,这是?”赵二的母亲说。
“咳,爹,娘,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儿子,我能干什么坏事?我这是救人,娘,你快去请医生!”赵二说。
“救人?你背的是谁,她怎么了?你从哪里把人家背回来的?”母亲问。
“救人?你小子别给我胡扯,说,她为什么穿着你的衣服?”爹说。
“我是从坟墓里把她救出来的,她身上没穿衣服,我就把我的衣服给她穿上了!”赵二边往屋里走,边道。
“什么?从哪座坟墓里?”母亲吃惊道。
“就是咱们果园那座古坟里。”赵二说。
“什么,古坟里会有活着的女人?啊呀,我的傻儿子,你怎么把死人背回家来了!快,赶快给我弄走!”母亲说。
“娘,她还活着,不是死人!”赵二道。
“上千年的古坟,人还活着?你小子傻啊?赶快弄走!”爹说。
“啊呀,你们糊涂啊,没看见是好好的人吗?上千年的话,连骨头都没了!”赵二道。
“上千年了还好好的,那不是变成妖精了?傻儿子,你不要命了!”娘说。
“咳,也许是活人被扔进坟墓去的,别挡着道啊,我快背不动了!”赵二说。
“什么,你小子这是放屁,谁家把活人扔到坟墓里去?”赵二爹说。
“啊呀,爹,兴许是被坏人扔进坟墓里去的呀!”赵二说。
“哦,也对,瞧我这死脑筋!老婆子,闪开,要真是这样,耽误不得!”爹说。
两位老人闪开道,赵二把姑娘背到屋子里,放到床上,赶紧去找自己的衣服:“娘,我先找件衣服穿,快去请医生啊,别光围着看!”
“好好好,娘这就去!”赵二的娘说着,急匆匆地往外跑。
“老婆子,回来,我去就行,你赶紧去给儿子做点吃的吧!”赵二的爹说完,跑出门去。
乡村医生是个中年人,宽厚的神情中透着精明。他给姑娘做了检查,然后在她脸上和手腕上扎了几根针。
“怎么样,二叔,她还能活过来吗?”赵二问。
“没事,伤得不重,只是吓晕过去了,一会就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赵二的爹在一边搓着双手。
“我说赵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叔问。
“我咋知道?我在果园里看园子,一觉睡到大天亮。寻思着在园子里转转,嘿,看见靠路边的一棵果树下有一堆新鲜土!到底是咋回事呢?我怕是别人想破坏我家的果树,就到跟前去查看,谁想,一不小心,出溜,掉进了一个洞里。我一看,我的娘哎,哪里是洞,原来掉进了坟墓里!这时候,我就看见她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口破棺材旁边。我吓得要死,正想往外逃,脚下被一块人头骨绊了一下,摔倒了,正好趴在她的身上。我就看见她动了一下,而且身上是热的。我不害怕了,我想,这个人没准还活着,我就壮着胆子试了试她的心窝,我的娘哎,她果然还活着,还有心跳呢!我就把她背回来了!”赵二说。
“是一个洞,你掉进去了?”二叔问。
“啊,是啊。”
“赵二啊赵二,你糊弄鬼,我不信!”二叔说。
“哦,你咋不信呢,我给你发誓,这是真的!”赵二争辩。
“坟墓那么深,肯定是有人在上面挖了个盗洞,你背着个人,怎么出来的?”二叔说。
“咳,那个洞一溜斜坡,要不我怎么出来的呢!”赵二说。
“哦,这还差不多。你说这人是咋回事?坟墓上的洞,又是哪里来的?”二叔问。
“这,我哪里知道?你猜是怎么回事,二叔?”赵二问。
“我猜这是一个案子,有人故意要害人,把活人埋到古墓里了!”二叔说。
“嗯,可能,肯定不是她自己跑进去的。那地方,怪可怕的,谁愿意跑进去睡觉!”赵二说。
“那该怎么办?”二叔问。
“什么怎么办?”赵二道。
“人你打算怎么办?”二叔说。
“那我咋知道?好了以后,让她回家呗!”赵二说。
“那不行,你得报案!”二叔说。
“报案?”赵二问。
“对!要不的话,人家醒过来怨你怎么办?”二叔说。
“怨我什么?”赵二说。
“怨你害得人家!”二叔说。
“什么?明明是我救的她啊!”赵二说。
“可谁能证明?”二叔说。
“你二叔说得对,你小子救人惹出祸来了!”赵二的爹说。
“怎么会,明明是我把她救回家来,你给她治的伤!”赵二说。
“可她现在还没醒,她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她,万一她说是你害的她呢?谁能给你证明?”二叔说。
“我不,二叔!等她醒过来看看她说什么再说吧!”赵二说。
“赵二呀赵二,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你是不是想等人家醒过来,感激你的好,或者能嫁给你?”二叔说。
“这想法不错啊,兄弟,这小子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媳妇。也该想点歪主意!”赵二爹说。
“你们好糊涂!这是一起案子,不报案的话,不被人家赖着才怪呢!”二叔说。
“哦,有这么严重?”赵二的爹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要是报案,公安局的赖我怎么办?”赵二说。
“人家是重视证据的,会破案,不会随便怀疑人!”二叔说。
“这,这......我......”赵二吞吞吐吐,用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
“怎么,说实话,坏事是不是你干的?”二叔一对精明的小眼睛盯着赵二。
“哦,不不,二叔,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哪有那么坏!报案,赶紧报案,我同意了!”赵二说。
这时候,女孩慢慢地醒过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周围,泪水不停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