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都是草原戈壁,停机坪离着灯光下的基地还有大约数里的距离。裕尘在车上忍不住问道:“罗少将,首长这次找我来有什么安排?”裕尘不知道这位罗少将的年纪,不知该如何称呼,干脆叫职称。
前座的罗少将笑笑,回头道:“这我可不知道,你见了首长自然就知道了,年轻人不要心急。”
裕尘笑笑,随口道:“罗少将不也很年轻吗?”
罗少将哈哈大笑道:“我可不年轻喽,都年过半百,可是你父辈的年纪了。”
保养的真好,看外表似乎也就四十左右,裕尘暗想,嘴上笑笑称呼道:“哪我以后就叫你,罗叔吧。”
嘴甜谁都爱,罗少将笑笑点点头算是应允了裕尘的称呼,感叹道:“嗯,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你有三十了吧。”说着脸上一脸的落寞,眼里还不自觉飘过一丝哀痛。
看样子这位罗首长的儿子应该没能逃过此劫,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况在这乱世并不少见,裕尘笑笑点点头道:“嗯,三十有二了,呵呵。”
罗少将点点头叹口气,喃喃一句:“比我儿子小一岁。”说完扭过头去不再说话,幽暗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分钟的功夫,临近外围第一道连片的地堡哨卡,罗少将递给卫兵一个小本,卫兵辨认了下交还给罗少将,敬了个礼就放行了,一旁待着的防疫人员却并没有上来检查。
路上又经过两道越来越高的围墙,仍是罗少将递了小本给卫兵放行。但是到了基地核心建筑,几人下车后,地下掩体入口处,罗少将却除了掏出那个小本,另外又掏出一张硬质纸张,上面隐约看到一个鲜红的钢印,一起递给卫兵。这次卫兵并没有立刻放行,挨个打量了下几人,反而拿着走进卫所打电话确认了下,这才让几人进去。
罗少将领着几人进去,笑笑解释道:“这里是我们的一个研究基地,戒备比较严。”
裕尘笑笑:“呵呵,应该的,要是不严才让人不放心,呵呵。”顿了顿疑惑道:“怎么,这里不是中央驻地吗?”
罗少将笑笑却并未答话,只是在前疾步领路。
地下掩体下,经过一段长长的斜坡走廊,大概深入地下有十数米,这才渐渐平展,钢筋混凝土结构下,房间被个个隔开,纵横交错十分复杂,而领路的罗少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来回带着几人穿梭。
不一会,一间房门外,四个卫兵把守着,罗少将上前与一个卫兵打了声招呼,两人点点头,站在门外轻敲了几下铁质的房门,得到里面回应,这才领几人进去,立正道:“报告首长,罗毅奉命带张少将前来报道。”
房间里,除了裕尘熟知的赵总理外,还有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却没见过,但一看浑身上下充满学究教授的气息,似乎并不像是军人或者政客,让人有种亲切感。
裕尘见到熟悉的赵总理,呵呵笑笑上前也立正敬礼道:“我,也奉命来到,呵呵。”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是小市民出身,这些话还真是说不惯,只感觉浑身别扭。
总理不以为意笑笑,摆摆手道:“好了,不用这些,先坐下吧。”
裕尘笑笑领着小白与小小白坐下,王中校却仍立在一旁。总理笑笑道:“这位是南京军区的王中校吧。”
王中校啪的一个立正,比裕尘标准不知多少,脸上目不斜视有些激动道:“是的,首长,我是南京军区王海明。”
总理点点头,笑呵呵地道:“都坐下吧,小罗,你也坐。”
见总理说话,众人都随着坐下,裕尘忍不住道:“总理,叫我来什么事,这下子总可以说了吧。”
总理笑笑,与旁边的老人对视一眼,道:“这次找你来,是有两个任务需要你配合,其中一个嘛就是上次和你堂哥说的协助H国计划,我们的意思是调你去东北沿C半岛边境布置一条封锁线,驱赶并阻挡丧尸的入境,同时弄出一些假象隔断半岛与我们的路上联系。”
裕尘为难道:“这个我倒是乐意去,但就我们几个人,边境线上千里,根本控制不过来啊。再说又不是只有陆路可以走。”
总理笑笑道:“海路有你堂哥负责,至于空中嘛,到时候我们会做一些假象,你堂哥和我们都安排好了,如果有空中逃离的,他们也不会选择往这边跑。至于人手问题,除了我们这次调派给你的人手外,你可以跟你堂哥借嘛”
真是会利用,裕尘撇撇嘴,心想看来还得麻烦堂哥借兽王给自己,只得点点头,嘿嘿笑道:“哪日后如果H国和R国知晓这次行动是有你们参与的,会不会有麻烦。”
总理义正言辞,一脸正气地反驳道:“谁说有我们参与了,这完全是你堂哥的个人行为,我们只是不忍物资设备闲置,为了给人类保存有生力量先借用些天,日后他们如果回来,我们再还给他们嘛。”顿了顿幽默道:“裕尘,你可不要瞎说,这可是要负责任的。”
裕尘无语地点点头,叹气道:“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得,我肯定日后也是背黑锅的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总理笑笑道:“还有一件事情嘛,需要麻烦你和这两位。”说着指了指一旁傻乎乎不知道两人半天说什么的小白与小小白。
裕尘愣道:“他们,怎么了。”转瞬想起什么,顿时起身对着总理怒道:“你们想拿我们做实验?妈的,早知道你们不安好心。”说着就带领小白两丧尸摆出戒备的架势,当先盯住了总理,只待他承认就立马劫持他好方便逃逸,小白与小小白虽然不知道老大为何一下子变脸,但却随着裕尘起身恐吓着屋子里的人类。
情势一下子充满了火药味,总理没料到裕尘的反应如此之大,顿时有些慌急,忙制止劝道:“裕尘,冷静,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正当总理说着,一旁的年过半百的罗少将猛然抽身挡在了总理的前面,将裕尘与总理和另一个老人隔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着一把三棱刺横在胸前,冷冷地盯住裕尘,脸上不带有丝毫的感情,似乎只要裕尘动手,必然他不会犹豫。
而一旁的王中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下,却这会也站在了中间,将裕尘与总理隔开,面朝裕尘劝解道:“裕尘,冷静,总理肯定不是哪意思。”
靠,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我说怎么刚才看他感觉不对,看这架势是位狠角色,难道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裕尘咬牙心中冷笑,甭管你多牛*,子弹老子都不怕,还怕你手里的铁家伙,切。
总理被这位罗少将护在身后,见两边此刻更是火药味十足,顿时又急又气,怒道:“小罗,给我躲开,这是干什么,裕尘,我保证不是拿你们做实验,只是有个研究课题需要你们帮忙,绝对不危及你们的生命安全,更不限制你们自由。”说着又重新站在裕尘面前,拉扯着罗少将放下武器。
而外面的警卫听到里面的争吵,正在外面敲门焦急地询问总理发生了什么事,总理一边拉扯罗少将,一边冲门口怒道:“没事,不用管。”外面的警卫被骂了声,不敢再询问,只得皱眉倾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待有情况立刻冲进来。
裕尘听到总理保证,稍稍放下心,却仍戒备着冷冷道:“先说到底想要我们干什么。”
一旁被牛少将迅猛推到后面的哪个老人,有些慌乱地爬起来,接口道:“我是乔学严,这次找你们是需要你们帮忙翻译一下你们丧尸的脑波语言,我也保证,绝对没有任何危险。”
裕尘疑惑道:“什么丧尸语言,到底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乔老将张裕翔交给政府的蓝丧尸脑波模仿技术,以及政府的设想跟裕尘都讲诉了一遍,裕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政府想彻底的破译丧尸脑波,从而想摆脱普通低等丧尸的威胁,甚至期望能从中得到更多关于丧尸控制等方面的研究。
裕尘凭借自己的了解,再加上这个乔老对丧尸脑波的研究,不禁有些佩服人类的想象力。的确如同乔老所说,丧尸之间交流是凭借脑波进而奇异般地转化成电磁波的形式传导,再由丧尸接收并转化成脑波在脑中形成思维,而控制则并不完全是人类所想象的那样是丧尸之间的从属关系,而仅仅是因为低等丧尸没有自我意识,就像脑中一片空白的低能儿,或者说还远远不如低能儿,他们只会凭借本能去听从强者的指示。
进化到蓝丧尸程度的就大部分已经有了一定自我概念,会抗拒实力不是差别很大的高等丧尸的违背自身意愿的命令,当然就像弱者面对强者,虽然也会下意识地听从,但当触及一定底线必然会反抗,但如果强者加大威胁程度又会使弱者屈服一样。爬行者因为智商发育要比人型丧尸低,所以更容易控制一些,丧尸间的控制仅此而已。像裕尘小白等进化到白丧尸或者说伯爵等级,已经基本上有自我概念,意志力强一些的更是不受高等丧尸的控制。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裕尘从一开始就不会被其它丧尸控制,只因他保留了意识,反抗力更为强烈,丧尸间的控制并非想象的那么复杂,或者涉及到丧尸进化的秘密,要不堂哥也不会轻易地将蓝丧尸脑波模仿技术交给政府,如果真能从中研究出克制高等丧尸的武器,堂哥必然不会移交给政府。
唯一有疑惑的地方是脑波附带的另一种信息,哪就是等级的模糊确认,到底是如何能让丧尸拥有这种等级辨认的本领,裕尘也有些搞不清楚。
当下明白乔老所说的研究,原来是让裕尘等演示一下丧尸间的交流,裕尘也放心了,自己其实也十分好奇,放下戒备不好意思笑笑道:“原来是这事啊,行,可以。只要不拿我们当小白鼠看待,这要求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总理看到裕尘放下戒备,松了口气叹道:“裕尘啊,你可真是把我这条老命吓了半条。”扭头冲罗少将骂道:“小罗,你说你,裕尘年轻不懂事也就算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罗少将只是淡淡的笑笑,什么也没说。裕尘倒是听明白了,这敢情总理指桑骂槐说自己不懂事,靠,让你当当小白鼠,给解剖研究试试。裕尘做实验那会,手下的小白鼠惨着呢!
裕尘撇了眼总理,并没有说话,乔老见裕尘答应下来,却欣喜道:“哪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开始?”
总理和乔老一脸期盼的看着裕尘,裕尘鼻子哼了一声,道:“随你们安排,尽快吧。”
乔老点点头,道:“这事很简单,你就按我们安排的剧本与这两位进行交流就行,但这两位不要回应,只接收就好,如何。”
裕尘不耐烦道:“行,听你的。”
乔老却并不介意裕尘不耐烦的口气,闻言立刻道:“哪我们马上就开始?”
总理却摆摆手笑道:“既然裕尘答应了,这事不急于一时,裕尘几个还没吃饭吧,我看先吃饭,完了让他们休息一下再说吧。”
乔老一脸失望神色,裕尘却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不就是念台词嘛,反正我们几个不饿,让王中校去吃吧,我们先开始,尽快把这事完了。”早死早超生,裕尘心里对拿自己做研究有些反感,虽然这次并不涉及生命安全,但心里还是别扭,只想快点弄完。
听了裕尘的话,乔老简直想抱着裕尘亲几口,真是贴心啊。一旁的总理笑笑,知道丧尸们食量巨大,一次吃饱能坚持数天不进食,看乔老一脸急切也不拦阻,笑笑安排刚才的罗少将随同乔老带裕尘等前去实验室。
一间封闭的实验室内,整个实验室被数层不知名物资包裹着,裕尘与小白等三个被乔老带着走进实验室来,乔老交给裕尘一个本子道:“一会我在外面给你指示,你就可以开始对他们两个进行交流,之前不要做任何交流活动,我们先确定一下基础数据。”说完兴奋地转身出去了,随后出口被严实的封闭起来。
裕尘打量一下,不由暗恨,看这情况这边是早有准备的,这间实验室隔绝了其他的大部分干扰电波,而后用排除法解析出自己发出的丧尸脑波,最后数据整理下好破解丧尸脑波的语言。
外面人员正调试着设备,记录此刻的电磁波数据,裕尘则翻开着手里的本子,上面写着:注意:所有语句全部三遍重复,中间停顿间隔至少两秒,每次交流前请举手示意。
第一句话:你。
第二句话:你好。
第三句话:我也好。
……
幸亏第四句不是,大家好,裕尘无语,这他妈的什么跟什么,还让我每句话说三遍,甚至还举手示意,靠。
正当裕尘看着本子郁闷万分的时候,实验室里的音筒传来乔老的声音:“裕尘,我数三下,你就立刻开始按剧本交流,准备好了吗?”
裕尘不耐烦道:“好了,快点开始吧。”
1,2,3,开始。随着话筒声音落地,裕尘盯着小白哭丧着脸,举手道:“你……你……你……你好……你好……你好……”
小白看着裕尘无奈的表情,再接收到这么搞笑的信息,很想笑,十分的想笑……而小小白却一脸疑惑,强忍着听从裕尘的交代不回应,不过感觉老大很傻,特别的傻……
最终,小小白还是没能忍住,中间问了句:“老大,你这是干什么?”
裕尘偷偷地骂道:“滚,不许说话回应,老子可不想再念第二遍!”
很不幸的,中间这一段的脑波,外面监测数据出现了频繁的波动,而外面的所有人却根本没接触过,只能认为刚才剧本中的话的意思需要这么长的电磁波传递,算是日后分析出的丧尸脑波语言汇集中一个遗漏,让分析人员大费周章却无法破解的语句。
剧本设计很合理,基本是按照人类语言系统猜测着丧尸语言,单个而后逐渐复杂化,如果破解完成后基本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交流。但原本裕尘以为简单十几分钟的事情,单单念这剧本却花了十数个小时,并不是这种动作很复杂很耗费体力,反而是太简单枯燥,让裕尘受不了。
的确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却饱受精神折磨,不说裕尘受不了,小白和小小白憋着笑的忍的很辛苦,渐渐的都麻木了,机械地接收着裕尘的问话,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才念完这个剧本,接下来乔老却找来堂哥移交给政府的模仿仪器,意思想让裕尘听一下,然后给他翻译一下,看看这段模仿的脑波传递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裕尘只想快点完工,点点头,仪器打开,里面传来一个蓝丧尸级别带着怒气表达着:“不要过来,这是我的地盘。”
原来是这,虽然力度很强,但只不过能吓吓最普通的丧尸,裕尘不以为意,告诉他这段脑波传达的意思,打打哈气问道:“如何,发现什么没有。”
乔老倒是很兴奋,道:“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的确是有电磁波传递,不过有两种不同频率,一个稍高些,一个稍低些。低频的一直都很稳定,而且保持着一致。”
裕尘疑惑道:“怎么会有两个不同频率呢?难道是交叉汇集组成的语言系统,就像我们人的音符一样?”
乔老摇摇头道:“不像,低频的一直没有变,我想可能是你说的丧尸的等级表示,就像我们军队的军衔一样,一下就能让对方了解自己的等级。”
裕尘点点头,心想怪不得,原来形成的电磁波是有两种,但是却没有什么实际作用,除了脑波信号,高等丧尸智商可不像低等丧尸那么好骗,要不然政府搞个堂哥的脑波,遍地都是大公爵级别,岂不是能横行天下……
这边忙完这个脑波数据采集,乔老仍用哪种急切的目光打量着裕尘,似乎对裕尘更加好奇,听说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保留这么完全意识进化的丧尸,感受到其中的神奇,让一直研究病毒的乔老兴奋不已,真想好好研究下。
裕尘打了寒颤,暗恨自己这次听从政府的安排过来,心想以后得长个心眼,看来人类并没有完全放弃对自己研究的想法,只不过以前是来硬的,而现在则是软刀子杀人。
急忙摆脱这个已经陷入痴狂的乔老,裕尘又找到总理,希望能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听了裕尘的要求,总理笑笑,心里暗想这次还是做得有点急切,没有料到这个裕尘反应这么激烈,看来日后还得继续下功夫才是,嘴上道:“裕尘,不要这么着急嘛,我们这边人手还没准备好,总不好让你孤身前去,要不你堂哥又该说我们尽捡便宜了。”
裕尘在总理一再安抚下,只得继续停留在这里,等待政府调配给自己的人手。裕尘趁机向总理提要求,希望能给予长治额外援助,日后大不了自己多帮政府搞点。
因为昨天差点和总理火并,原本裕尘提这要求还有些为难,说话支支吾吾,没想总理听出意思立刻点头答应了。不怕你提要求,就怕你没要求,有要求就有牵挂,多一分牵挂就能让裕尘多记一份情,不怕日后在裕尘身上讨不回来,总理心里得意地想。
乔老得知裕尘还要在这里停留几天,顿时大喜过望,想趁裕尘在这的几天,多多与裕尘“亲近亲近”,却不想裕尘早有准备,吃了些东西,回去立刻锁着门与小白等两个睡大觉,任乔老敲门就是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