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抬眼看去,来的是一个相貌比较苍老的和尚,身形略胖,板着张脸,也在冷冷的看着天生。
慧明和小和尚一见到这个老和尚,顿时面露喜色,齐齐叫道:“心宽师伯!”
心宽和尚微微点了点头,而天生却在心想,心宽体胖,这个和尚的法号倒取的比较贴切!
心宽和尚对着天生又道:“施主好大的口气啊,不知施主是哪家高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要替我法华寺主持教训我佛宗弟子!”
天生刚想回答,但是面色突然一变,因为心宽在说话的同时竟然悄无声息的扔出了一个黑色的钵盂(就是大圣爷经常捧着为唐三藏化斋的那个碗),飞到了天生的头顶上空,钵盂之中陡然射出一道黑色光芒,将天生完全笼罩住。
一看到天生被钵盂黑光所罩,心宽和尚面露不屑之色道:“哼,孽障,敢到法华寺来撒野,今天佛爷就收了你!”说完口中还是念念有词。
只见钵盂之中突然又射出数道银色的发丝状物体,像是有意识一般,争先恐后的向着天生的身体钻去,不一会的功法,数百道银丝竟然全都先后钻入了天生的体内。
心宽和尚嘴巴这才停了下来,略带得意的看着天生,然而只见天生脸上丝毫没有慌忙之色,笑呵呵的正看着自己,不由得暗吃一惊道:“你,你难道没有觉得体内有不适吗?”
天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你这些是什么东西,不过它们钻入我体内,让我感觉挺舒服的!”
“怎么可能!”心宽面色大变道:“这可是我托人炼制的噬婴钵盂,里面加入了数百条噬婴虫,你竟然会没事!”
“噬婴虫!”天生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吞噬元婴的吧,怪不得呢,不过忘了告诉你了,我没有元婴!”
“没,没有元婴!”这下心宽和尚彻底傻了。
“不错,你一个佛宗弟子竟然用这种歹毒的法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说话声中,天生一步步的竟然慢慢迈出了黑光,而随着他身体的离开,黑色光芒猛然收了回去,一阵“咔咔”之声传来,那个噬婴钵盂之上竟然出现了数道裂缝,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黑光闪过,噬婴钵盂彻底的爆裂开来,落到了地上。
此时心宽和尚的面色已经变得跟白纸一样,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的破掉这个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才托人炼制出来的噬婴钵盂!
天生陡然身形一动,宛如一道疾风,直接到了心宽的身前,单手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掌印,发出数道黑白色的迷离光芒,狠狠的击在了心宽的脸上。
就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施主,手下留情!”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鼻梁断裂声传来,伴随着心宽的一声惨叫,他那略胖的身体已经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院墙之上后,重重的摔落在地。
天生面露微笑,朗声道:“不好意思,心愚师父,你说晚了,一别五年,别来无恙啊!”
一个人影从院子里踱了进来,正是心愚师父,比起五年前,他的相貌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身上穿的还是当年的那间月白色僧袍,只是在看到天生的同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加快两步,走到天生面前,先是颇为恭敬的对天生双手合什行了一礼,才道:“有劳施主挂念,贫僧一切都好!还请施主稍侯,待贫僧处理完这里的事情!”
见到熟人,也让天生心里有点激动,一扫先前心中的不快,点了点头道:“好!不过那个心宽,他应该是背地里和蛊魔宗的人有什么交情,炼制的那个噬婴钵盂太过恶毒,你可要好好处理!”
心愚面露苦笑道:“多谢施主提醒,贫僧知道了!”
这时,先前那个小和尚和慧明在看到心愚的一刹那都不敢动了,不过心愚却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径直走向正缓缓爬起来的心宽面前,念诵了一声佛号,摇摇头道:“师兄,你难道忘了师父给你取名心宽的真正用意了吗?多年苦修,为何还是不肯悔改!”
心宽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因为鼻子碎裂,嘴角鲜血淋淋,使得他的面孔看起来分外的狰狞,他冲着心愚冷笑着道:“你闭嘴,心愚,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虽然你是主持,但是我是你师兄,哼,真不知道你对师父说了什么花言巧语,师父竟然将主持之位传给了你,告诉你,心愚,我不服!”
“主持之位,师兄想要,尽管拿去便是,可是师兄你不该和邪派之人勾结,这实在是违背我佛宗宗旨!罢了,师兄先去疗伤,稍好我自会将此事禀告师父,让他老人家来定夺!”
心宽丝毫不领情的叫嚣道:“心愚,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哼,你以为我怕空印那个老和尚吗?你去禀告吧,咱们走着瞧!”
说完之后,转身便走,只是身形有点踉跄,显然刚才天生那一击可是不轻,看着心宽的背影,心愚长叹一声,对慧明和那个小和尚道:“慧明,圆通,你们去照顾师伯吧!”
“是!”慧明和小和尚急忙灰溜溜的走了。
心愚这才看向天生,露出一丝颇为尴尬的笑容道:“天施主,见笑了!”
从刚才这师兄弟二人的对话中,天生也猜出来了其中的缘由,不过有关别人的家务事,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笑着道:“没什么,我这次来……”
还没说完,便被心愚打断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还请施主随我去厢房说话!”
“好!”
到了心愚的厢房,心愚亲自为天生倒上一杯茶,天生喝了一口这才道:“心愚,法华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心愚微微一怔道:“施主此话何意?”
于是天生便将他来法华寺之中的一系列见闻和心中的感想都说了,不过关于无名大师的事他暂时没说。心愚听完之后,苦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哎,都怪贫僧不懂管理之道,一心只知苦修,才让佛宗弟子作出这等事来,倒是让施主见笑了,当初贫僧就跟师父说过,不适合担任主持一职,可是师父非要让贫僧接任主持,真是……”
天生总算明白了,原来心愚虽然当上了法华寺的主持,但是他根本不管事情,所有事情都交给其他人自由做主,这样一来,没有了主持的约束,下面的那些弟子们才会做出一些不道德的事情。
不过这个还是属于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这个外人不方便插嘴的,再说自己同样不懂得管理之道,所以他岔开这个话题,不解的道:“那空印大师呢?”
“家师随师伯,师叔等人一起,现在都在天苍山谷中的万佛寺中!”
“万佛寺?”天生一走就是五年,根本不知道现在太皇天上的情形。
于是心愚便简单的道:“是的,当年自从万佛灯消失之后,宗主便命人在天苍山谷之中修建了一座寺庙,而家师和师伯,师叔等人后来也陆续赶了过去,将法华寺主持之位也就传给了我!“尽管心愚怀疑当年得到万佛灯的就是天生,不过这时却不好直接询问,天生也暂时没有想到万佛灯这档子事,说实话,这五年多来他光顾着修炼《九转乾坤》,根本就没有认真看过万佛灯中所藏的佛宗绝学。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名弟子的声音:“主持,不好了,心宽师伯离开法华寺了!”
心愚倏然站起,愣了片刻后又颓然坐下,淡淡的道:“知道了,随他去吧!”
天生不解的道:“随他去?”他虽然不好管别人的家务事,但是也知道不经许可,擅自离开所属门派,那可是大罪啊,而心愚竟然看样子不准备惩罚心宽。
心愚又是苦笑道:“施主有所不知,家师曾经告诉过我,说师兄心胸狭窄,所以为他赐名心宽,就是希望他能敞开心扉,但是师兄恐怕仍然看不开,如果有一天,真的做出什么有悖常理之事,就随他去好了,他自然会有他的劫数的!”
天生对于佛宗的这种劫数之说,有点不以为然,不过却也不准备再继续追问了,想了想又道:“心愚,这次我来,其实是找两个人的,第一个是想找空印大师打听点消息,现在他既然不在,那我只有等日后去万佛寺找他,另一个人,刚才我问了那个叫圆通的和尚,他说你们法华寺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我感到很奇怪啊!”
“施主想要找谁?”心愚看着天生道。
“无名大师!”
心愚一听,竟然露出和那个圆通和尚一样的茫然神情道:“无名大师?施主,圆通不曾骗你,别说法华寺了,整个佛宗现在据我所知,也没有无字辈的僧人!”
“不会吧!”如果说圆通可能骗自己,但是心愚却没理由骗自己了,所以一听心愚也这么说,天生不禁愣住了,心想难道自己当初听错了?不过不可能啊,自己清清楚楚记得确实叫无名大师啊!亦或者是那个无名大师故意给了自己假的法号,那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来还他一文钱呢?
心愚看见天生不信,接着解释道:“是这样的,要说无字辈的僧人,只有和当年无法大师平辈的僧人了,但是自从万年前,无法大师带着万佛灯消失之后,佛宗就再也没有弟子敢取‘无’字这个法号了!所以我才会如此肯定!对了,施主是什么时候,遇到的这位无名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