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纯山司令瞅见他的狼狈样,脸上呈现出憎恨的神色。他手里举着望远镜边观察,边说:“你们面前只有二百多日军的进攻。你们有近两千人的兵力,怎么还能守不住呐?”
关凤山心有余悸,脸上的肌肉不时抽动,无可奈何的地说:“邓司令,日军的炮火猛烈,那炮弹一炸就是一个大坑啊!弟兄们被炸得到处乱跑。其惨状令人目不忍睹。我们这些农民武装真是没有战斗力啊?”
“你看人家陈白山的队伍,跟你们一样的兵,人家怎么就能坚守阵地哪?战斗前,叫你们好好修筑工事,你们就是不好好修。这一打仗,工事不坚固,立即就露出真相了。”邓纯山指着陈白山的阵地,怒目而视,训斥着关凤山。
关凤山紧皱双眉,低三下四地站在那里,汗珠儿从脑门上不时地滑落。年保国呆呆地立在桌边上,一脸不展的愁眉。
张铁龙容光焕发,脸上充满胜利的笑容,带着一行人兴高采烈地朝司令部走去。他们刚走到司令部驻地,忽然听到阻击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枪炮声。他们伫立路边,眺望防御阵地方向,只见烟雾弥漫山冈,枪炮声震耳欲聋。他不禁怦然心动,脸色一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忽然在他心里涌动。
张铁龙和刘振海从容地走进司令部,映入眼帘的是邓司令怒发冲冠的训话。他神态坦然,悄悄地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听他们讲话。
邓纯山情绪激动地说:“可惜我的炮兵营啊!如果我的炮兵营还存在,何必叫弟兄们打得这么难。你们在作战会议上,不是都吵吵打阵地战吗?现在叫你们打了,怎么就不行了哪?你们不是爱国吗?那就同日军堂堂正正地打下去呀!这回知道了吧,空喊口号没有用,那是吓不走鬼子的?你们的爱国热情现在跑到那里去了?”
郑凤山忽然打了个寒颤,眼睛盯着被战火烧破的长袍,坦率直言:“邓司令,我们也没想到打阵地战,会是这样惨。孙得高会前找到我,他说要我坚持找阻击战。原来这小子是没安好心,是为了消灭我们哪!我现在知道了,我们这是上当了?”
邓纯山忧心忡忡地说:“别说这些了,后悔药没处买去。关键是我的大炮没有了。没有炮兵火力支援,步兵打阵地防御战就为难。眼下是兵力不够用,你说怎么办?现在都喊缺少兵力,我也着急呀。我的意见是大家坚持到天黑,趁鬼子疲劳时,全军进行撤退。”
年保国赞同地说:“这是个好办法,可是这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现在已经难以坚持了,等到天黑鬼子早就突破防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