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了下四周,西瓜中尉吓了一跳!原来以为就几个人的场面,现在起码围拢过来大几十号人。
人群中西瓜中尉担心看见李欢长官,但他还是看见了李欢上校和解方中校,他们正在分头安抚、疏散士兵。西瓜心中愁闷: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万万别出事了才好~这年头当官的杀人,杀的都不是人啊!
四周的民宅有人亮起了烛火,有人打开窗户摆上香烛,有人挂出了白幡~整条街道的人仿佛都还没睡去。
远远的奔过来几盏幽蓝色的灯笼,灯笼正在向这边急速靠拢。肯定是宪兵,中尉看了眼方世玉,苦笑了一下,方世玉脸色有些苍白。
李欢上校是被勤务叫醒的。上校非常生气,他想:“两个中将还在等待处理,自己一个上校在这种时候只要出一点问题,掉脑袋是没有悬念的。”上校也体谅部下的心情,谁没有阵亡的亲朋故旧啊?!可是现在战局还不明朗,作战双方都在僵持,城里拥聚了这么多的士兵,那就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啊!
虽然违反了宵禁条例,但这是祭奠英灵。在泰尼斯死者为大,何况还处在战争状态,祭奠的还是阵亡将士;但是谁又可以保证,没有人蓄意闹事?!听说是西瓜带的头,李欢上校郁闷的想:“看来自己的脑袋,迟早要断送在西瓜的手上。自打这个‘贱人’来了以后,自己连生活也变的‘暗无天日’起来。”
想起以前自己的诸般‘幸福’生活,上校欲哭无泪,谁叫自己才是‘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呢!
上校早看见了飞奔而来的宪兵,解方中校正赶往说明情况。上校想:“千万不要发生误会才好。”从人群中拉出了西瓜,上校狠狠捏着西瓜的脸蛋,低声的咆哮道:“赶紧收场喽!”
“是!”西瓜中尉龇牙咧嘴的道。正说话的功夫,两人惊讶的看见,临近的几条街上,都有人家挂出白幡了,看来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中尉还被上校捏着脸蛋,场面越来越感人了,上校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奇怪自己没这么脆弱啊?打量了下四周~上校一眼看见中尉手上还在冒着烟的小树枝,那烟被一阵风带着,往自己脸上拼命的吹~中尉被‘忍无可忍’的上校,一招神龙摆尾之后,屁股上挨了一记重掌~“我要以德服人!”上校想,上校强压住熊熊燃烧的怒火~手有点疼,“天啊!那个“贱人”穿着殿下的锁链甲!”
宪兵队领队是个少校,他及时制止了‘正打算施暴’的上校。少校参观了下现场,挺壮观的大概有上百人。他决定在人群散去之前,就在这里吃明天的早餐好了。
人家是在祭奠英烈,军中条例规定:“对待祭奠阵亡将士的官兵,如果有军官带领,人数不超过百人,除了特殊情况,宪兵只有监督的权利。”但宵禁条例严令禁止:“集会、游行、闹事。”第一天上班的少校,还没搞清楚什么是‘特殊情况’只好委婉的对上校道:“都十二点了,又是非常时期,赶紧让大家都散了吧!”
露出谄媚‘渴望’被揍,但求‘解脱’的西瓜,被上校一脚踢开,上校陪着笑脸对宪兵少校道:“正在组织他们散去,不好太强硬了,会挫伤将士心的。”(执行宪兵见官大一级)
“拜托!快点吧,也不看看时候。长官!惊动上面就麻烦了!”宪兵带队的少校是个明白人,上校就是比少校大啊!人家可是羽林军的实力派主官。
马路上的士兵纷纷散去,担心被‘秋后算帐’的西瓜中尉鼓足了力气,在上校的指挥下‘鞍前马后’的一通忙活。这条街是安静了,但他造成的‘蝴蝶效应’才刚刚开始~这边才刚刚散去,荆棘城大多数的住宅、兵营、还有露宿街头的战士,好像得了传染病一样,都有了不小的动静。越来越多人家点起了烛火,家家户户挂出了白幡。
附近的几条街道上,人人都在祭拜阵亡者,甚至有人偷偷燃起了香烛~宪兵队的杜红少校纳闷了:“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这么多人不睡觉,巡逻的宪兵队呢?”
很不幸被杜红少校猜中了,许多巡逻队也在其中。巡逻的宪兵们说:“我们只是不小心掉泪了,而且我们是在维持秩序!”
每条街道间隔十五分钟经过一支巡逻队,这是总统领的命令。但宪兵数量实在有限,宪兵总署还要留有机动部队,以备不时之需。真正投入巡逻的并不多,大概每四支巡逻队中,才有一支是真正的宪兵,剩下的都是各个军团抽调的,名义上都是宪兵,归宪兵总署管;但是必竟还是不一样的,那些‘冒牌宪兵’没那么高的觉悟,对于这种事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情况不太寻常,接到报告宪兵总署的最高长官孟鹏举少将,召开了紧急会议。在会议召开的同时,少将几乎派出了手上所有的宪兵。
“盯着,看着,守着,多用点脑子!”孟鹏举少将的命令简单明了,不久前的事情让少将胆战心惊。少将派人通知各处的巡逻队,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和正在祭拜的官兵发生冲突。
“今晚别想睡了,”穿戴好盔甲,少将命令:“所有军官都上街值勤去。”少将想:“非常时期,非常处理,军心不可违啊~天啊,救命啊!”
西瓜中尉不会明白,过了今晚,他将被多少长官围殴。像小蝴蝶“不小心”振动了下翅膀,整个荆棘城一阵的“兵慌马乱”。得到禀报的总统领赞许了宪兵总署后下令:“自皇储殿下以下,所有荆棘城的军官,全部上街为阵亡将士守灵。”
大将传达到各个留守处的手令是:“洋人未尽,群情凄然有因,宜因势利导。军官怜惜下属,战士效命长官,事由偶然,下不为例,各军团宜增设灵堂;勿以为此小事耳,惰怠者杀无赦!”
羽林近卫军总领处得到的报告是这样的:“五师留守处,守护连西瓜中尉一名,夜半悼祭阵亡将士,中尉意在激励所部,拳拳报国之心;而荆棘城全城感于~我全军将士浴血疆场,形状可怜,自发全城镐素。”报告是何志高上校转交的,上校胆颤心惊的改了几个字,当然只有好话。
皇储殿下觉得实在荒谬,在下面批了几个字:“西瓜中尉,杖二十,不予追究。”
报告转到最高军事长官的手里,云正南大将大笔一挥:“同意,加杖二十!着原部队执行!”
不眠之夜万人空巷,大规模的悼念活动,由官方出面声势惊人,整个荆棘城犹如白昼。总统领、皇储殿下都在重重护卫下,在荆棘城各处,看望并慰问将士。总统领、皇储殿下在博得了大笔“人望”的同时,也激发了大家重返前线的热情。荆棘城的民意代表,当然还是官员安排的,也表达了老百姓的“心声”颇为慷慨激昂。
外面一片的热火朝天。西瓜中尉也在沾沾自喜,因为上校对他说,“下不为例。”杜红少校还亲切的,热情的和西瓜握了握手。此时那份报告正在递交总领处的路上,西瓜被告知不准离开留守处半步。
回到帐篷的时候,西瓜中尉经过连部,雅莱德中将趴在窗户,老远的见他过来,大声叫道:“西瓜中尉,过来一下!”见西瓜不动,中将又道:“过来,别怕!我没有恶意的。”
西瓜中尉把手搁在下巴上摸了摸,那里没长胡子,但西瓜喜欢,“好的,‘老大人我’就来了!”西瓜笑嘻嘻的挥手回应,心里想:“老子等你好久了,你不叫老子我,老子我都要来!”